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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重生](70)

作者:绣生 时间:2021-02-02 09:15 标签:甜文 爽文 重生 宫廷侯爵

  殷红叶也曾暗中艳羡。
  只是叶知礼已经娶妻,家里绝不可能让她给人做妾,而她也不甘与人分享一个男人,方才将年幼的心事封存在了心底。
  后来王氏难产去世,只留下一个幼子。叶知礼续弦的消息传出来,而家里又正在给她看向合适的夫婿,她才又动了心思。
  只是家里都顾忌叶知礼已经有了嫡长子而不同意,说她再嫁过去,日后有了孩子,也得被压一头。
  她不甘心就此放弃,寻了国公府遣散的老仆打听,方才打听到了一些内情——那寻到的老仆告诉她,老爷并不喜欢大少爷,大少爷出生后就只有个奶娘在照料。那老仆最后还附带告诉了她一个消息,说府里的老人私底下在传大少爷并不是已故的夫人所生,倒像是老爷养的外室所生。
  只是那老仆也只是听贴身伺候的下人所说,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她一番追问,也没问出那外室具体情况,只知道那外室和夫人先后有孕,以及外室最后抛下孩子,一走了之,再无踪影。
  老仆的话破绽百出,连自洽都做不到。但她终于如愿嫁入国公府后,却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逐渐印证出了一些真相。
  比如叶知礼对外与王氏琴瑟和鸣,但实则他对王氏并无太深的感情;再比如,叶知礼的书房里,藏着另一个女人烧了一半的画像。那剩下半张画上,女人容貌明艳,十分美丽。
  而叶云亭,不肖王氏,也不似叶知礼,却唯独与那画上的女人,像了五六分。
  这些年她自蛛丝马迹中发现了诸多端倪,也越发笃定叶云亭便是那外室所生。叶知礼或许曾十分喜爱那外室,但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决裂了,那外室了无踪影,只留下了一个出生不久孩子。又恰逢王氏难产,叶知礼便将这见不得光的孩子,认在了故去的王氏名下。
  刚发现这些事时,她曾想去质问叶知礼,但冲动过后,又冷静下来。
  那外室她从未听人提起过,叶知礼将人藏在国公府里,必定是不想为人知,她若贸然去问,恐怕只是平白惹叶知礼不喜。况且她知晓叶知礼并不是真心喜爱王氏,只觉高兴。至于那个外室……叶知礼连他们之间的孩子都如此冷待,想必是将人恨到了骨子里。
  是以这么多年,她只当做一无所知,从未戳破这层窗户纸。
  但这前提是叶云亭的存在不会威胁到叶妄的地位……殷红叶垂眸,手指攥紧了帕子,勉强笑了笑:“哪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这大公子都嫁出去了,怎么算也该是妄儿继承才对。”
  叶知礼看了她一眼,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叹息道:“但他若非要,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似安抚地拍了拍殷红叶的手。
  殷红叶垂着眼,神情不定。
  ***
  叶云亭回了王府,却发现李凤歧不在府中。正要去寻人问一问他的行踪,却不防越长钩自屋顶上跳下来,落在了他身侧:“回来了?先生有事寻你说。”
  ——这几日常裕安与越长钩都在王府中小住。
  听说先生寻他,叶云亭脚步转了个方向:“先生寻我?何事?”
  越长钩双手抱怀,衣上沾了风雪:“我们要离开上京了。”
  一听他这话,叶云亭便明白了他的为未尽之语。
  两人进了客院,就见客房门窗敞开,屋内,常裕安坐在一方小几前,正在煮酒。
  见两人过来,便招了招手。
  “先生。”叶云亭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这些日子,你可想清楚了?”常裕安给他倒了一杯酒。
  刚煮好的酒液,散发着暖融的酒香。叶云亭端起酒杯,啜饮一口,暖融融的液体滑过喉头,化成了滚烫的辣。
  他却仿佛一无所觉,又一口将剩下的酒喝完。
  常裕安观他面色:“你已经有了决断。”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劝说道:“我在上京逗留这些日子,上京暗流涌动,朝堂不稳。不用多久,必生乱象。”
  叶云亭垂下眸,神色满含歉意:“所以我才要留下来。”
  朝堂暗流涌动,几方势力博弈。李凤歧身在局中,随时都面临危险,他怎么能放得下他一走了之?
  况且,他答应过他……会好好考虑。


第51章 冲喜第51天 都怪你
  这句话说出口, 叶云亭先是怔然。
  他以为自己多少会纠结犹豫一番,可脱口而出的话,却快得让他措手不及。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没有最终做下决定。但其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决断。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畏惧从未经历的过情感,于是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止步不前。
  但实际上他的心早就有了落点, 李凤歧之于他,不再只是同舟共济的盟友。他的一举一动, 有意无意地牵动着他的情绪,不论他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
  叶云亭微微抿了唇,一直混沌的思绪在这一瞬间变得通透明晰。他穿过重重胆怯与犹疑,看到了藏在迷雾之后的真心。
  ——他放不下李凤歧, 或许也可以说, 他心悦他。
  叶云亭笑了一下, 不知怎么想起了李凤歧厚着脸皮歪缠的样子。若是叫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恐怕会更加得寸进尺。
  常裕安见他表情变换,先是怔楞, 接着便是了然透彻,到底叹了一口气, 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
  叶云亭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虽然脾性温和, 极少与人起争执,但实则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认定的事,无可更改。
  他索性不再做无谓的劝说,迟疑一番后,才缓缓道:“你既然已经有了决断, 我便不再相劝。”他自腰间摸出个不起眼的木牌交给叶云亭:“我与长钩这两年都在南越落脚,你若是想寻我们,便来南越都城,带上这牌子去望月酒楼报我的名字即可。”
  叶云亭接过,就见这牌子上没有任何纹饰,只正中一个古朴的纂书“鸢”字。
  他收起木牌,郑重应允:“若有机会,必会去南越看望先生与师兄。”又顿了顿,笑道:“若是以后北昭安定,先生与师兄也可回北昭看看我。”
  南越虽暂时未与北昭起冲突,但以他如今的身份,怕是不便光明正大地去南越。
  常裕安显然也明白他的顾虑,点头应下,道:“放心吧,我们有机会会回来。”
  师徒三人喝了一场酒,权做送别。
  等李凤歧归来时,就见叶云亭裹着披风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他眼神迷迷蒙蒙的,脸上有些潮红。
  “怎么坐在这里?”李凤歧走近,先闻到了一股酒香。他皱了皱眉,替他拢了拢披风兜帽,又用手背试了试他的脸颊,有些凉:“这么忽然喝这么多酒?”
  自知酒量不好,叶云亭平日里很少会喝酒。
  “叶妄走了,先生和师兄也走了。”叶云亭拍开他的手,眯起眼看着远处,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对着李凤歧说:“他们都走了,我没走。”
  想起那没来及去看的壮丽河山,他心里涌起一股气,仰头瞪着李凤歧,说:“都怪你。”
  若不是李凤歧一次又一次地歪缠,他怎么会舍不得离开,留在了这他最想离开的上京城里。他愤愤瞪着李凤歧,眼神像看一个诱惑书生的妖精,又重复了一遍:“都怪你。”
  “?”
  李凤歧暗暗嘶了一口气,心想怎么喝醉了竟如此不讲道理?
  但叶云亭一张雪白的脸泛着潮红,眼睛雾气朦胧,仰头望着他说“都怪你”时,仿佛他当真做了什么滔天的错事。
  李凤歧啧了一声,心就软了。只能顺着他,温声哄:“是,都怪我,我错了。”
  叶云亭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半晌后抽了抽鼻子,望着远处,轻声说:“罢了,不怪你,是我自己愿意的。”
  李凤歧心里一跳,目光灼灼地追问:“愿意什么?”
  但是叶云亭却不肯开口了。
  他看了一会儿纷纷扬扬的雪景,就开始说困了,起身摇摇晃晃地要回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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