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捡人来种田(91)
生意人最是迷信,不可不信鬼神之说,但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江卫看不出来,可江义也算老江湖了,过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不是巧合,定是有人幕后下黑手。
可又没什么头绪,生意场上难免得罪人,江卫又不懂得圆滑,办事也不周到,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人自己却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江义没理会儿子说的话,此刻他神色一凛突然想起了另一个儿子,江现离,从小就聪明伶俐,四岁时候就能看懂账本,当时那些友人都羡慕地夸他后继有人,江家的生意定会越做越大,可多年过去,他看中的继承人早就换人了,江家的生意却止步不前了。
江现离没了一年多,要不是那次江义托他走一趟去送那批货,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货被劫了事情也没办妥,倒是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虽说这些年不把这个大儿子放在眼里,但江现离是毋庸置疑的有做生意的天分,若是他还在,眼下导致家里困境的事儿一定会妥帖处理好,而不是像江卫一样,这么大了还只会哆哆嗦嗦的哭鼻子。
真丢人!
江义叹了口气,习惯性地去茶杯却捞了个空,他看着满地的碎瓷片神情毫无波动道:“你觉得这些事都是巧合吗?没想过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江卫抬头,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疑惑和茫然,江义见状冷下脸,仔细描绘儿子的那张脸,比起江现离,江卫的长相逊色一些,眉眼算得上周正,为何同样是他的孩子,天赋上差距这样大,难道他随了母亲?
半晌他无奈地低喝:“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不可能所有乱子都发生在咱们家铺子里,你现在就给我好好想想最近惹了谁,仔细想一个都不要落下。”
他话说得明白,江卫反应过来才似有所顿悟,不禁膝行两步摇头否认,“爹,我一直都本本分分做事,哪里会惹到什么大人物,吃亏的都是我啊!”
江义眉头深皱,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兴许是你惹了人却不自知呢,最近你都和谁打过交道?”
江卫听到那些话心里已经慌得不成样子,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败光了家底,那下半辈子怎么生活啊,想到这里他后背冷汗直流,大脑不停地乱转,掰着手指费力地数:“城南白家的公子,李家的少爷,成西的布装的李掌柜,还有和咱们家来往最多的那几个掌柜,哦对,那日铺子出事后我还去找了郑成州。”
他每说一个名字江义脸色就凝重一分,这些人也都是他们常来往的,应该不会背地里捅刀子,听到郑成州的时候,江义抬手叫停,“你去找他做什么?”
江卫一五一十回:“那间酒肆不是死了人吗,刑部派人来处理的,他是刑部的人,我才去求他通融的,没想到那小子丝毫不顾两家的情分,压根就没搭理我几句话就把我打发走了。”
郑家和江家早就没了情分,有的也是恨意,他心里明白,故意这么说是想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重情重义,果然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江父嗤笑一声,“哼,他们家和咱们有什么情义,你这一步也是走错了。”
父子俩聊了这么久,江义脸色缓和许多,却一直没让他起身,江卫跪得膝盖酸痛,开始左摇右晃又不敢开口求父亲,刚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脸色,书房门就被猛地推开了,妇人风风火火的进门扫了一眼,当即伸出涂满丹蔻的指甲狠狠地掐了江卫一下,瞬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淌了满脸,张水儿年过四十,虽然保养得当,眼尾也出现了细细的纹路他搂着江义哭哭啼啼:“儿子啊,你爹把家业交给你,你却不好好操持,照这样下去咱们家都要败没了啊,咱们娘俩就成了罪人了,我看也别活了,娘现在就带你去找根绳子一了百了吧!”
往常江义不顺心想对江卫发火时,张水儿只是哭诉自己的不容易,跟着他受尽白眼,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儿子还处处惹他不快,一见她的眼泪,江义的火也消了,只是今日张水儿却站在他这边主动数落江卫,母子俩抱在一起聒噪得很,江义看着心烦,内心压抑的火气又涌了上来,他一拍桌子喊道:“别哭了!哭有什么用!都给我起来!大师怎么说?”
张水儿摆出一副温顺的模样,把庙里大师的话又重复一遍,一时间书房里蔓延着沉默的气氛,江义安静许久才摆摆手,让他们母子都出去吧。
回到卧房,张水儿嘱咐江义不要再犯错,这几日先把其他铺子的伙计和管事的都好好敲打敲打,说不定有内鬼,只要其他铺子还能做买卖,那就不愁没银子。
江卫点点头应下了,急忙去张罗了,书房里江义嘴角紧绷,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那张椅子,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一个决绝离去的高大身影。
江现离。
江卫还是比不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回京
马上要离开山景村了周禾心中闷闷的, 说不上来是不舍还是遗憾,酸酸的情绪在他心中炸开,刺激了泪腺似的, 他坐在桌前拎着柳儿的小衣裳看着看着毫无征兆地落下几滴泪。
周禾很少哭,但怀孕后总是情绪多变,这会儿里屋只有他一个人,便也不刻意控制了,放任自己悄悄哭一会儿。
可没想到哭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周禾吸了吸鼻子就听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抬眸和江现离目光相撞, 瞬时别开了泪濛濛的眼, 忙用手背胡乱抹几下。
熟悉的气息靠近, 江现离低头去寻他的唇, 自责道:“明知道你这几日心情不好,我还没在身边陪你, 抬头我看看怎么哭了。”
周禾软软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丝委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江大哥你抱抱我吧。”
声音黏黏的钻进江现离耳朵, 心软的像是飘在空中的棉絮,在他心尖撩拨着, 江现离心疼地捧着周禾红红的脸,放慢声音说:“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里,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家,这房子就放在这儿不动它, 我会找人来打理, 要不咱们再待几日吧, 好吗?”
周禾睫毛眨动, 几滴泪顺着脸颊流到了江现离的手指旁,他轻晃脑袋,“不用麻烦了,我没想哭的,就是突然收不住情绪了,许是和怀孕有关吧。”
江现离轻叹一口气,把人妥帖地搂在自己胸口,逗他:“那更是我的责任了,谁让你怀上孩子的,嗯?”
“嗯,你的错。”
耳边传来有力的心跳声,周禾脑袋瓜像小猫咪一样轻轻蹭了蹭,鼻涕眼泪都沾到了江现离的衣襟上,闷闷地说:“东西都收拾好了,明日咱们就出发吧。”
“不哭了?”江现离抬起他的小巧的下巴颌儿噙了一口唇,嘱咐道:“这一路可能会累,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杨芪就是大夫,有他在我也能安心些,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上午动身。”
翌日一早,柳儿高兴地坐上了马车,郑成乾带着杨芪在马车里睡回笼觉,周禾则翻着话本给柳儿讲故事,早上起的早谁也顾不上吃饭,这会儿江现离看着兴奋的父子俩,拿了点心喂过大的再去喂小的,倒是打发了时间。
十日后,三辆马车踏上了进京的官道,约摸上午就能到家,郑成乾抻着懒觉抱怨道:“终于快到了,我来的时候没觉得这么慢啊,这一路真是把我闷坏了。”
江现离喝了一口茶,掀开车帘扫了眼路边的景象,冬日冷风阵阵,路上行人稀少,路边茶棚酒肆也都关着门,门口空无一人,本是熟悉的场景,时隔一年多再回到这里竟有些许陌生,“一会儿进京你要先回舅舅那儿吧,傍晚来我家,有事商量。”
“三哥,事情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日吧,咱们好好歇歇再谈行不?”
“也对,李壹定会在家里等我,先听听他怎么说。”
江现离点点头,转移话题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杨芪回家?”
郑成乾抬手摸摸嘴边笑笑:“今日我回去就和我爹把日子定下来,这事儿可不能再耽误了。”
“你倒是心急。”江现离可知道郑成乾心里的打算,顿时来了兴趣,“杨芪同意了吗?”
“这…我还没和他说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