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替身文学里成了万人迷(75)
他身高比江已高了半个多脑袋,江已抬眸看着他,有些郁闷地垫脚尖:“叔叔,你怎么长这么高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高。”
温时青拍了拍他的脑袋,拍在一顶毛茸茸的针织帽上,手感有些不舒服,他弯唇:“多喝牛奶。”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话已经骗不了我了。”
曾几何时,为了长高江已狂喝了好几年的牛奶,最终把人喝穷,把人喝得乳糖不耐受,把人喝得天天跑厕所,而身高还是倔强地停留在原地。
“还有,叔叔,下次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可以跟我说。”江已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我就是你的情绪垃圾桶,不要放不开。”
江已也是今天才反应过来,温时青虽然看起来无所不能,但是他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悲伤喜怒。
但一直以来都是温时青替他擦屁股,他也没为温时青做些什么。
多少是有些不像话!
所以他决定自己要为温时青做些什么。
温时青垂眸,瞧着冷风把小少年的鼻尖冻得通红。
才刚刚下车。
他于心不忍地捏了捏小少年的脸颊,轻轻地一笑:“知道了。”
他仿佛看穿他的想法,温声:“不用愧疚,其实我也忘了母亲长什么样子了。”
“叔叔并不爱她,所以不会想念,不会提起。”
江已愣了一下,他按了按自己的帽子,挡住冷风,有些迷茫道:“那叔叔有爱的人吗?”
如果一个人连母亲都不爱,那他还会爱谁?
江已有些天真地想,他虽然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母亲,但他小的时候仍然会对他们抱有幻想,也不会去讨厌他们,反而在青春期来临的那段日子里,不断地给他们找抛弃他的借口和理由。
而且,他记得这个世界上对温时青唯一很爱的应该是他的母亲才对。
可他为什么不爱他的母亲呢。
温时青拉了拉他的帽檐,遮住他茫茫然的眼睛,挡住他的目光。
秋风瑟瑟,上课铃在耳边响起,远处的门卫大叔似乎在大喊。而江已的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只听见男人的声音温和没有着落地回答他:“叔叔谁也不爱。”
“所以小江努力成为叔叔唯一爱的人吧。”
这话听起来虽像感叹,却又好像是路边的乞丐在跌跌撞撞的乞求,也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无人的夜里祈祷。
祈祷天神赐予他无限的偏爱。
不知过了多久,江已呆愣地眨了眨眼睛,身子站在冷风中,风往他袖子里灌。
他看着留下的车尾气,心跳在强撞后终于平缓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冰凉凉的脸蛋,有些迟缓地想,他应该是不爱温时青的,他是一个人很害怕爱的人。
因为有爱就会有失去,他害怕失去。
但就在刚才,他动摇了。
疯狂地动摇。
或许是温时青太温柔了,温柔得仿佛有种放过他会令自己极其不甘心的错觉。
突然的,额头碰到了一片水,他迷茫地抬头,有些恍然地张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一片鹅毛似的雪花,雪花在掌心融化,耳边突然响起温时青斩钉截铁地“会下。”
世界裹上素装,不远处的学校里传来欢呼,有雪落在头顶,落在眉梢,落进衣领里。
江已看着掌心的一窝水,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尝试去爱一个人,即使做好随时会失去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可恶,我写得好激动!夸我吧宝子们!
第78章
左求大爷, 右求大爷,江已最终才终于得已进校门。
早自习已经上课一会儿了,好在没有老师。江已进了教室浑身打了个冷颤。
路和鸣递给他一个暖水壶,他愣了一下, 路和鸣微微扬手:“暖暖。”
江已感激一笑:“救命恩人啊, 外面冷死了。”
天气就是这样, 变天比变脸还快。
前段时日还穿着短袖,满大街都是裙袖偏偏,转眼就冷得裹上大棉袄,如今还没入冬还下了一场大雪。
路和鸣笑了笑:“去去寒, 别着凉了。”
他抬手替江已抚了抚衣领上的雪, 江已见他抬手下意识地躲开。
那手僵硬地停顿在半空, 江已愣了一下,干笑了一声:“条件反射。”
路和鸣也只是顿了顿,并没有放在心上的一笑:“没事。”
江已主动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水,一边抱着暖水壶, 心想他和路和鸣做朋友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好歹这个时候还有给个暖水壶给你暖手。
零零散散的早读声在教室里响起,张问打了个盹,看江已来了, 登时就精神了。
“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那转学生都到。”
江已抱着暖水壶,熏熏然道:“什么转学生?”
张问立马就开始八卦了:“我也是今早才知道, 听一班的那些家伙说是有人要转我们班来,现在估摸着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办手续, 一会儿就该来了。”
江已:“现在都高三了, 谁还这个阶段转来学习?”
燕京是高考大省, 谁这个时候送上来找死?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江已对这个转学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警惕。
这无疑是个未知数,而且在他的记忆里,剧情里没有转校生这一出。
但他也没多大意外,就连唐岁岁都能提前回国,还赶上了这届的高考,那么再来点变数,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来的人会是谁?
**活想不起来剧情里还有什么人物被他遗漏了。
但是不应该啊,事关他的性命,他恨不得将那些对他有生命威胁的人都刻在自己脑子里,不可能会忘记。
江已按住愈发跳动的心脏,吐出一口浊气,如临大敌。
张问倒是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最后守早自习的科代表叫了好几次,他才安稳地坐回座位。
路和鸣拿着书,似乎注意到他脸色凝重,浑水摸鱼地询问:“出什么事了?”
江已扶额,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没睡好,有些没精神。”
路和鸣微微垂眸,看着他泛红的脸颊,有些迟疑地抬手,就在手指要碰上他脸颊时,又一顿,他收回手:“你脸很红,是不是感冒了?”
江已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很烫:“应该过会儿就好了,下课出去吹吹风,就散了。”
路和鸣点头,也就不再说话。
一节早自习下来,江已有些心绪不宁。
他出了教室,降降自己脸上的温,早自习的时间雪已经停了,倒是下得不久,只是有些大,一阵阵的。
吹风时,宋安知踱步而来。
少年穿着补丁的棉袄,这件衣服江已在高一的时间见过,高二的时候也见过,如今高三还是一如既往地陪着宋安知。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宋安知是真的典型的逆袭人设,在这么困难的环境下他还能长大后成就一番事业。
宋安知裹着漏风的棉袄,站在旁边想说些什么,就对上江已打量他的目光。
那目光不带任何轻视,只在他的棉袄上短暂地停留,却让他顿时有些无地自容,手脚无措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地里。
他涨红了脸,想说的话也顿时说不出来了,只想立刻消失在江已的眼前。
他觉得难堪,明明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对象更不应该是江已。
江已这次倒没有走,一直躲着宋安知也不是个办法。
宋安知紧了紧自己的手指,见江已难得停下来听他说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逮着机会,他脸色绷不住道:“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当时是太急了,没在乎真相。”
江已趴在走廊的石台上,漫不经心地听着:“然后呢?”
宋安知愣了一下,有些沉默:“你……你别生岁岁的气,他只是被惯坏了,我已经说过他了。”
江已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只是有些好奇唐岁岁到底是怎样做到让这些人为他死心塌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