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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不语(117)

作者:岛里天下 时间:2025-07-22 12:39 标签:种田文 甜文 穿越时空 轻松

  如今县府不曾落下规定,独只许在肉行中置摊卖肉,便是在外头赁铺子也是能做这桩买卖。
  外头的铺子呢,宽敞,遮风又避雨,全凭自个儿收拾打理,想洁净那便能洁净。
  铺子的长处,不必多言,也都晓得。
  可短处呢,也显眼。
  这铺子的赁金放眼县里,只怕再孬的月钱都没有少过五百个钱的。
  另呢,许多人都觉着卖猪肉,不肖弄间铺子这样宽的位置,若非是自家有多的铺面儿,赁肉行的摊子便是最划算的。
  再一则,铺子在外头,不好得肉行的客,生意得更难做些。
  康和跟范景转了一趟回去,与陈氏会上。
  陈三芳问俩人:“瞧得如何嘛?肉市里头可还有好摊位?”
  康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和着陈三芳一道儿把剩下的蒻头豆腐卖完了,范景赶着车子,一道家去。
  至了家,夜里头,一家子都在堂屋上烫脚,康和才言今儿看摊子的情况,又言出自个儿心中的想法。
  “肉行的摊子呢,好歹便是我说得这些,赁金虽不算高,可我还是更中意赁间铺子来干。”
  “我盘算了一番,咱家里除却卖肉,娘也还卖着蒻头豆腐和咸鸭子,往后猪肉生意做起来了,便能放在一处上卖,也便不肖用那样多的人手了。
  可若是赁个摊子在肉行上,里头臭气哄哄的,咸鸭子也便罢了,蒻头豆腐这般放在边上,教人看着不舒坦,谁肯买呐。”
  “依我的意思,干脆还是多费些赁钱弄下间铺子来,到底是雨晴做生意都不愁,门一落锁,还能存放东西。
  外头呢,支个摊,就卖猪肉。内里置了货架子,还能再卖些杂货。”
  范爹不晓得,陈三芳却常都在县里头跑着,好些时候都眼热那般开着铺儿的坐贾。
  他们这般摆小摊子的,天热了嘛,摊子还能挪动到树子底下去躲躲凉,可这冬月天冷,就只能在街市上干受着冷风,比不得人在铺儿里的暖和。
  隔三差五的,天气忽变,漂泊大雨说来便来,摊子都赶不急收。
  便是手脚快着收拾了,也没个去处能躲,人家要撵躲雨的小摊贩咧。
  陈三芳受康和一说,心里头便也更想赁铺子了,只到底是没干过这般要投入高成本的生意,她心头没底,同康和道:“就怕生意不好干,届时挣点儿散碎铜子,都贴在赁金上了。”
  康和道:“天底下没有一本万利的生意,要想舒坦便捷些,总是要多费些钱银。”
  “再者,咱既做猪肉生意又做杂货生意,并不糟蹋铺子的宽敞,赁金使得不亏呐。”
  范景默着没言,康和事先便与他通了气儿,虽他并不在意哪处弄摊子卖肉,但自是希望能更有利家里的情况些。
  陈三芳在城里头卖蒻头豆腐,沿街叫卖游走,属实也辛苦。
  尤其是这冬腊月里,临近年关蒻头豆腐涨了价,她不论雨雪都要上城里头去,一站便是大半日,那般雨雪天,裹得再是厚也冻人的很。
  范爹这时候道:“若是赁铺子当真是不好,那外头的尽数也都不做铺子生意了。这几日里落雪天寒,你也还是要奔着去城里卖蒻头豆腐,回来弄得咳嗽,要有间铺面儿,也不至于这般。
  就先寻看着,要有赁金合适,位置恰当的,就按照康和的说来干着。”
  陈三芳见范爹这样说,心头一暖,更是没了话说。
  一家子心底上都信康和,其实多也是依他的意思来干,只经营生意,一家子坐下来谈,总是更为郑重,也关照到每个人的意思。
  于是趁着过年前,康和跟范景每日都往城里头去,想转转有没有合眼的铺子。
  一通打听下来,铺子月赁在八百到三贯钱之间,且他们看的都是那般不大的铺儿。
  这最低八百个钱的铺子,便就是纯粹的一间通屋,旁的再没有甚,位置自也偏僻,少有人经行。
  上了两贯钱的,地段倒是不差,且铺里头还有一间小屋,能供人住睡;价格更高,走上三贯的,还有小灶,素日里可烧饭,吃住都能在铺子上。
  康和还是尽可能的想少费些赁金,地段好是首要,铺子舒坦且还是次要。
  他们手头上的钱不多,赁下铺子,好说话的教提前缴纳半年的赁钱,不好相与的,让一次缴三年的都有。
  若是赁金高了吃不消啊,还得余下钱收猪,身上要有些钱周转才成。
  几日下来也没有寻着合眼儿的。
  这日小年,家里头包了一顿鲜猪肉饺子,康和和馅儿的时候舂了些干虾米,弄做了粉会进去,包出来的饺子一家子都说鲜,肉又还紧实,康和提了些给胡大三送去。
  过去时,那头正热闹着,胡大三他儿带着媳妇和孩子家来了。
  胡大朗多热心,喊康和坐着烤火,还端了柑橘出来喊他吃。
  “听得爹说三郎跟大景预备做猪肉生意了。不晓得可弄得还顺?”
  康和也与他言,说近来在寻看铺面儿。
  胡大朗有些意外:“不上肉行赁摊子?”
  康和便答他: “本也是如此盘计的,只家里头又还做着点儿篛头豆腐的买卖,合计下来,还是想弄间铺子干。”
  打范景拜了胡大三做师傅,陈氏上城里头卖篛头豆腐,有时候也与胡大朗送些去。
  他媳妇总也说范家有心,咸鸭子松花蛋不知怎做的,好手艺弄得那样好吃。
  “可看中好的了?”
  康和道:“一时还真没寻着恰当的,这铺子也是讲究缘分,正当头上去找,未必有合适的,没想着要干买卖时,反倒是又常撞见些好的。”
  “可不就是这般,先前我弄那散儿行,也是提前看准了央人给留的。”
  说着,胡大朗道:“你想寻个甚么样的?我赁铺的罗员外,是个大户,他手底下铺面不少,说不得能教你得间恰当的。”
  康和见此不失是条门路,便将自个儿的想法说了与胡大朗听。
  胡大朗言记下了,说是过年整好要去罗员外家中拜年,届时问一问。
  康和心头感激,便是事情不成,也难为胡大朗有这心。
  晚些时候,康和家去,只觉一双脚又痒又痛,脱了鞋袜,脚趾红彤彤的,竟是长了冻疮。
  范景见状,戳了戳他的趾头,弄得康和哎哟了一声。
  “你咋这样没良心,我这脚要坏了,变做瘸子,你看出门谁还跟你一道。”
  范景道:“没听说谁生了冻疮变做瘸子的。”
  “我若是头一个,也算出彩。”
  范景瞅了他一眼,没言,出屋去了。
  康和哼哼了两声,自去打了些滚水来把脚烫上一烫。
  脚给烫红了,倒也就没那般痒了,他弄了水出去倒,瞅着外头又飘起了雪花儿。
  康和没在灶屋瞅见范景,又往猪棚屋打了一趟,也没见着人。
  他正是怪了,这人又哪处去了,陈氏出来拿扫帚,说是看见人先前就出了门,闷着个脑袋,问他去哪儿也没说。
  康和正想说这人是看不住一点儿,转个背就得没。
  正想出去找找,大路上一道板直的身影又往家这头来,除却冷风冷雪都不缩一下脖子的范景,还能是谁?
  “你哪处去了。”
  康和上去就往人身上狠狠拍了两下,一肩头一脑袋的雪。
  范景抖了抖身子,转头就往屋里去了。
  康和撵着过去,进了屋,正欲是小发雷霆,就见着人打怀里掏出来个小药瓶子:“拿去。”
  “这是甚?”
  康和问了一嘴,揭开瓶盖一嗅,便闻出是冻疮膏的气味来。
  “哪里来的?”
  范景脱了身上的外衣,换了件干舒的,道:“除了朱大夫那处,还能是哪里来的。”
  康和闻言,凑上去:“你个傻子,我那只药箱子里有,亏得你腿脚快,又去给拿了一罐家来。”
  范景闻言眉心一动:“有怎不用。”
  “正是说烫个脚在抹药,谁晓得你这急性儿就出去拿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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