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情敌想要攻略我2(25)
事情还有一线转圜的希望。
虽然他眼下失势,可是他父亲并没有。况且,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爷,纵然纨绔,也不可能一张底牌都没有备下。
郑家也好,祁家也好,从今往后,只有他郑泽负天下人,没有天下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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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郑父到来。
不知父子二人密谋了什么,郑泽秘密出院。
而同天午夜,一条惊人的消息也悄悄在各大论坛爆开转发,让翌日从梦中醒来的人瞬间清醒。
#为情所困,豪门大少一夜自尽。#
#遍体鳞伤,是压力过大抑郁自残,还是道德绑架另有隐情?#
#昔日爱侣决裂,郑少悔恨不以,以血证情!#
配合着这些吸引眼球的标题,郑泽苍白的脸,孱弱的模样,也同样让人感觉触目惊心。
祁郑两家的婚事再次搬到台面上,还是用如此决然的手段。虽然是极其低劣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无聊把戏,可在郑泽刻意营造出来的一往情深的人设渲染下,竟也给人一种虐恋情深,求而不得,唯有靠死亡才能得到解脱的“情圣”形象。
再加上陆续报道出来的和顾文酿有关的信息,尤其是顾文酿在酒吧打工时的模样,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反倒让人自动脑补,郑泽并非刻意出轨,而是被意外设计。
而郑泽的父亲,也主动去祁家登门拜访。就连郑泽也不顾尚未痊愈的身体,拼命的想要出院,亲子和祁家忏悔道歉,希望求得原谅。
一时间,郑大少的痴情再次成功影响了舆论,几乎每个人都在喊着让祁宴宁主动开口说“原谅他”。原本最低调神秘的豪门世家,也在郑泽的倾情演绎下,弄得比那些娱乐圈的混乱情史还要儿戏复杂。
看着报纸上郑泽浑身是血被抬上救护车的照片,以及记者笔下大肆突出描写的“郑泽一腔深情,濒死之时还不断的恳求原谅”的情态,黎熙只觉得可笑无比,也同时再次刷新了心目中对不要脸定义的下限。
不过,这种痴心妄想的脑残,他有更好的方式对付他。
“传出去,就说祁郑联姻照旧!”拿起桌上的电话,黎熙干脆利落的命令道,而后便让管家将祁家所有手中有实权的人聚集在一起,说有事相商。
时间已经不多,祁家大少爷这个头衔,也该物归原主了。整理了一下手头的资料,黎熙打开房门,离开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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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泽浪子回头高调认错的举措再一次博取了众人的关注。
于此同时,祁家家主也恰到好处的站出身来,对外宣布联姻有效。
围观的吃瓜群众纷纷表示“我又相信爱情了”,可对于其他得到消息的各大世家来说,却皆能够轻而易举的从祁家人的只言片语中寻到些带着些耐人寻味的味道。
然而,接下来的三个月,才是最风云暗涌的三个月。
郑泽靠舆论博得了美名,将自己完全曝光在公众眼下,让那些试图落井下石的郑家人不敢轻举妄动。
而后,他便依靠着父亲手中残存势力将自己曾经拥有又失去的权势一样一样重新夺回。
身体上的缺陷和心理上的侮辱让这个豪门纨绔迅速成长。他原本就对郑家核心情况了如指掌,如今想要夺权,更是轻而易举。
看着摆在桌案上的税务报告,郑老太爷的脸色灰败。
他当初果真没有看错人,郑泽就的的确确是个凶狠无比的狼崽子。
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一切都晚了。
纵使郑泽已经成长到足以同他这种历尽千帆的商场狡狐相互抗衡,可依旧不能和祁晏宁媲美。
甚至,连祁晏宁的一根脚趾都无法够到。
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颓然的将手中代表郑家最高权势的印章交出,郑老太爷看着郑泽离开的背影老泪纵横。
而另一边的黎熙也巧施手腕将祁家上下尽数收拢,整治成铁板一块。
和郑泽的阴谋诡计不同,黎熙的手段更加直接也更加有效。
绝顶的医学天赋,令人敬慕的淡然气度,让他在祁家青年受众中一呼百应。
就连原本松散的旁系也乖顺的选择依附,只是其中是否有夏奈尔在背后举起的黑枪便不得而知。
就连祁宴宁那个妄图扶自己儿子上位的继母,也彻底放弃了争夺权势的想法,竟主动带着儿子远走国外。
因为在她眼中,黎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怕魔鬼。
前一秒还笑的柔可亲,后一秒却连眼睛都不眨的让作对之人倾家荡产。
祁郑两家的频频异动,引得其他世家纷纷观望。可对于医院中修养顾文酿,不论是祁家还是郑家,都无法影响到他。
因为在彻底清醒之后,他便被各种私家教程包围了。
礼仪,茶艺,广博的各国见识以及个人外在修养,这些他从未接触过的东西被人一样一样奉到身旁。
虽然他的身体情况还不是很稳定,但是黎熙的安排却十分尽心。
就连几个教导他基本礼仪的老师也同样很有分寸,不会让他在孕中太过劳累。
就像一块干涸许久的海绵终于浸在水里,顾文酿这个原本平凡的男人也完全褪去了懦弱和无能,开始散发出自信的光芒。
就连他天性中的畏首畏尾,也逐渐转变成了低调的温润谦卑,就好似刚被琢磨出来的璞玉,纵使不够美丽,但也不在平淡无奇。
黎熙悄声站在病房门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会,然后便转身离开,并没有想要去打招呼的意思。
而屋内的顾文酿也依旧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好似并未察觉。可他捏着书角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攥得更紧。
从礼仪教师的口中,他已经得知自己将要嫁给郑泽的事。管家时不时的探望,和巨细无遗的婚礼流程汇报也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切并非是梦境,而是事实。
可也正因为如此,顾文酿反而更加无法面对黎熙,甚至觉得自己靠的太近对他都是一种亵渎。
他现在享有的一切都是黎熙赐予的,而他这场能够和郑泽平等的身份结合的婚礼,也是从黎熙手中偷窃得来。
顾文酿心里十分清楚,这桩婚事他不该答应,可对郑泽的渴望却早已铭刻进骨血,根深蒂固,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更何况,他的腹中,已经有了和郑泽血脉相连的孩子。他自己就是一个因为家庭原因而悲剧半生的人,又如何忍心让自己的孩子也遭受同样的罪?
“对不起,我一定会补偿你……”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顾文酿摩挲着小腹,眼泪源源不断的顺着脸颊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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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盛大的婚礼也即将开始。
B市两个老牌世家强强联手,轰动全城。郑泽更是不惜重金,从法国普罗旺斯空运了当天盛开的玫瑰将郑家和祁家之间的道路尽数装点成花海。
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他还动用所有私房,将位于B市商业圈中心,那块全球最大的巨幕租下,从他一出门开始,便实况转播整个婚礼进程。
所有人都在感叹郑泽的一往情深和为了爱人一掷千金的大气。
然而,在黎熙眼里,郑泽所做的一切,都是愚蠢之极。甚至他还很期待看到郑泽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丢尽了脸面的可悲模样。
顾文酿的存在一直被黎熙隐藏的极好,除了祁家核心成员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
而那些嗅到风声的世家子弟,虽然心里清楚这次联姻并不简单,但到底也无法将底细完全参透。
至于郑泽,那更是被瞒在鼓里的傻子。
在黎熙的巧手布局中,众所周知的祁家大少爷早已换了个人,并且更换的这个人,非但名正言顺,还有着郑泽不得不娶的理由。
毕竟作为屈指可数的“现代太监”之一,断子绝孙这个词语对郑泽来说都已经不算辱骂而是事实。在这样的情况下,顾文酿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郑泽唯一的血脉延伸,可不是比其他什么都精贵不已?
站在镜子前,黎熙利落的将领带系好。
中世纪礼服款式的西装,腰线格外贴合,将他身体的线条修饰的更加诱人。尤其在配上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更加让人无法将眼移开。
夏奈尔站在黎熙的身后,面色不虞。他伸出手,带着强烈占有欲的怀抱将黎熙整个人都紧紧笼罩。而他温热的鼻息,也暧昧的喷撒在黎熙敏感的颈间。
“怎么不高兴?”黎熙转头,和他对视。
“没有。”夏奈尔摇头,率先转移了话题:“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
“那一切小心。”环在腰际的手依旧没有放开,夏奈尔把黎熙搂得更紧,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他故意咬住黎熙靠近锁骨处的肌肤,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明显的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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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老宅。
郑泽的车子已经到了祁家门外。他人已经下车,众星捧月一般走进大门。
眼下,郑泽的心情无比兴奋。因为很快,祁宴宁就会完全落入他的手中,任他摆布。
这样的假想,比什么都能够刺激他的神经。甚至早已沉寂多时的部位也有些微微发热。
远远地看着站在楼梯口,被众位祁家人簇拥在中间的祁宴宁,郑泽的眼底闪过一丝暴虐的贪婪光芒。
然而他还来不及在多看一眼,就被前来恭贺的人群围住,等他终于应对完之后,却得到消息,祁晏宁已经上了婚车先往婚礼现场那边去了。
这似乎不太符合流程。郑泽的心里微妙的闪过一丝疑惑,而后便在热烈的推搡下上了自己的车。
传闻中最盛大的婚礼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而此时此刻,凑在巨幕前所有对这场世纪婚礼好奇艳慕的人,却都惊诧的长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因为在那辆让无数少女都梦幻不以的千万婚车上,坐着的男人并不是众所周知的祁家大少祁晏宁,而是另外一张既陌生,又平凡至极的脸庞。
至于另一边同样在赶往灰常路上的郑泽,对此却一无所知,而和他一起来的郑家人及其心腹,也始终都没有得到任何机会将这个讯息及时的传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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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得浪漫至极的婚礼会场中,由于距离开场时间还早,因此十分空挡。
郑老太爷正孤零零的坐在主位上。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他苍老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听爷爷说你找我有事?”穿着黑色礼服的黎熙从门外走进来。他一面询问,一面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坐下。
瓷白的手指尖微微抬起,指着杯子示意管家为他倒茶。另一只手撑着额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