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妻(18)
“二爷想事情未免也太简单了。有些事哪里是想要就能要的。”裴丞的语气难掩厌弃跟烦 躁,“更何况,我既已嫁进江家,那一切应以二爷为先,其他的,还是别想太多为好。”
江凛之没说什么,但却将刚放下的书卷拿起来,放在裴丞的面前,低声道:“这书……” 话还没说完,裴丞蹭的一下就站起来,可等裴丞站起来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裴丞有些烦躁的说:“茶水凉了,我出去吩咐下人换壶新的茶水。”
江凛之拿着书卷,皱眉看着裴丞有点心虚的背影。
裴丞站在门口吹了一会冷风,等彻底冷静下来之后,他才转身对着家仆说:“屋里的茶水 凉了,去重新泡一壶。”
家仆殷勤道:“夫人需要小的吩咐厨房蒸一碟甜糕吗?”
裴丞拒绝道:“二爷不爱吃甜食,别做了。”
家仆讪讪的点头,他刚想说“二爷不会介意的”,就见裴丞心不在焉的转身离开进了屋, 家仆不解的挠了挠脑袋,心道这夫人今日是怎么了。
裴丞调整好情绪才重新走进内室,只是好不容易建起的心墙在看到江凛之的时候,已经有 一个墙角开始坍塌了。
裴丞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狼狈。
江凛之大概也知道裴丞的禁忌是什么,所以没有再提起刚刚的事情,免得让气氛再次冷下 来,他说:“明年开春后就送言知进学堂吧。”
裴丞点头,他本来也是想这明年开春要送江言知进学堂,毕竟江凛之也是每年大病小病不 断,不适合一直教导江言知。
裴丞这几日倒是选了几家华城还算不错的学堂,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不过现在跟江凛之商
量也不迟,裴丞心道。
“二爷觉得华城哪家学堂比较好。”裴丞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江凛之嗤笑,说:“此事大概不会轮得到我们决定。”
裴丞一怔,不解的看着江凛之。
江凛之没解释什么,但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露出一丝阴霾。
□作者闲话:
这几天推荐票跟枝枝都多了好多,谢谢大家的支持哦,比心心,爱你们👄本书由 连城读书独家发表,请勿转载!
【040】莫名其妙的
第四十章
家仆端着刚跑好的茶水走进来,小心翼翼的将茶壶摆在圆桌上,他察觉到屋内并不算愉悦 的气愤,所以茶壶一放下,立即就闪身离开,不敢拖泥带水。
裴丞随手倒了一杯茶,茶水很烫,所以也不喝这么快,说:“那二爷觉得,明年开春后, 言知会跟麒儿一个学堂?”
“或许吧。”江凛之漠然道,“我还以为你会担心。”
闻言先是一怔,裴丞仔细的斟酌了一番江凛之话里的意思后,才道:“不管怎么样,言知 都是江家的子孙,就算真的有人要做什么…也不会对他下手吧。”
江凛之轻笑一声,嘴角挂着轻讽的笑,他似乎是在嘲笑裴丞的天真,“落水一事,就算真 的不是被指使的,那也跟他们脱不了太大的关系。你觉得让他跟一群狼待在一起,真的会安全 ?,,
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江凛之这番话说的很直白。
裴丞脸上的笑意彻底褪去,左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的点着膝盖,“可若是真的有人 心存歹意,我也没法子。”
江凛之冷眼看他,“你若是真的对他上心,你觉得有些事还会发生吗。”
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江凛之可能是在发火,裴丞抬头,直视江凛之,说:“二爷,你莫 不是误会了什么?”
江凛之将书合上,随手放在一边,后背靠着床榻,半眯着眼睛:“我睡会,你回去吧,这 里不需要你伺候。”
裴丞站起来,话也不说,转身就离开,离开时,茶杯里的茶水连动都没动过,就这么放在 那里。
这一番话谈下来,两人的神色都不算很好看,尤其是裴丞。
走出院门,裴丞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后院,抬起手,招来一个家仆,说:“二爷后院的黑 土跟前院的黑土是一样的吗?”
家仆肯定的点头,“对。这花跟土都是专门从前院移过来的,夫人可觉得哪不对?”
裴丞摇头,“下去吧。”
家仆莫名其妙的走回去,刚走了两步,又听到裴丞说:“为何前院的黑土能养活花,二爷 院里的黑土却又不成。”
家仆挠挠头,“这,这,这奴才还真是不知。若是夫人真对此好奇,奴才便去问问院里的 花匠吧。”
花匠?
裴丞随口丢下一句“不需要”就急匆匆的离开,家仆看着裴丞离开的背影,发现他竟是朝 着前院的方向走去,心下一动,但最终还是没将此事太放在心上。
前院的花花草草已经在冷冽的寒风中被摧残的只剩下枝干。
裴丞蹲在地上,用手轻轻的拨开枝干,然后盯着地上的黑土看。前院的黑土跟江凛之院里 的黑土是一样的,怎么种在前院的花草能养活,江凛之院里的花草却要每年开春都换一批?
难不成,这真的是人为的?
就在裴丞蹲在地上绞尽脑汁的苦想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陌生却又熟悉的男声。 “裴……二嫂,你怎么在此处?”
裴丞心下一惊,条件反射的站起来。
身后的江三爷没有避开的时间,两人重重的撞上。
而两人这姿势,远远的看去却像是一对紧拥着恋人的偷情者。
□作者闲话:
【041】都厌恶【肥章求推荐】
第四十一章
裴丞第一时间就从江三爷的怀中退出来,他干咳两声,率先打破尴尬,说:“三爷……三 爷,现在怎么有空回来?”
按理说,江三爷每天要在知府衙门处理的公文,案事都很多,所以一般白天江三爷都会待 在衙门,不会轻易回江家。
江三爷后退一步,神色难掩尴尬,说:“回来拿点东西。二嫂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裴丞没说自己的真实目的,他转头看了一眼前院内的残花枝干,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 都入冬了,也没花了。”
“来年开春还会开的。”江三爷没什么防备,随口接下去。
裴丞的神色一动,侧目,说:“来年开春还会继续开吗?”
江三爷不知道裴丞话里隐藏的另外一层试探,笑了一声,说:“前院的花都是几年前就移 进来的,这些年都会开花。若是没什么特殊的话,来年应该还会开花的。”
“从哪移回来的?”裴丞试探道。
江三爷没什么戒备,或许说他根本就没想到这本该是随口聊的天,会是裴丞证实另一件事 的证明,他说:“这是三年前,大哥特意从帝都带回来的。这花长的好又快,刚巧带回来的也 多,就每个院子都送了些。”
说到这里,江三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又继续道:“我记得东院也有。怎么,二嫂对 这花有兴趣?”
裴丞说:“嗯,觉得……很特别。”
江三爷不疑有他,“若是喜欢,让下人移几株回去就是。”
说完,江三爷也不等裴丞有什么回答,他忙不迭道:“衙门还有事等着,先不说了。”说 完,江三爷就快步的穿过前院,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裴丞看了一眼江三爷的背影,抿着唇,若有所思的回东院。
有些什么事情,正在裴丞的脑海中悄然改变。
当天晚上,裴丞吃完饭后,立即就迫不及待的跑去江凛之的院子,只可惜却扑了个空。
裴丞有些意外。
家仆忙解释道:“二爷刚出门,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夫人可是有急事?若是无急事的话 ,便再等等吧。”
裴丞的神色难掩失望,但却没多说什么,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家仆帮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然后才说:“二爷去何处了?”
“好像是西苑的人来寻。”家仆见裴丞神色不好看,以为他是在担心江凛之的病,解释:
“二爷是喝了药才去的,夫人莫要担心。”
裴丞心道你哪知道我的担忧,但面上却附和道:“二爷还生着病,夜里又起风,有什么急 事也不该现在赶过去。”
家仆殷勤道:“夫人莫要担心。二爷出门的时候带了披风,不会冻着的。”
裴丞摆摆手,示意家仆别再说了,“出去侯着吧,我就在此处等着二爷。”
家仆弓着腰退出去。
将屋门虚掩上,裴丞站起来,走到书架上,背着手看来看去,最终将视线锁在靠近左边手 的第三层的绿色书封上,他伸出手,将书拿出来。
随手翻了翻,裴丞发现这套书的内容有些隐晦难懂,他皱着眉,随手将书放回去,情绪莫 名的有些低落。
他这些年来虽然一直在看书,但看的书基本上都是一些话本,里面的内容也通俗易懂。他 以往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到江凛之平日里看的书之后,却突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烦躁。 “吱呀”屋门从外面推开,脚步声一顿。
江凛之将披在肩上的披风取下,然后坐在椅子上,看着裴丞喝到一半的茶水,淡淡道:“ 夫人怎么有空来了。”
裴丞走回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凛之,但却被忽视了,他讪讪的坐下来,跟江凛之平视, 说:“闲着无事,来看看。”
“哦? ”江凛之似乎是不信,吹着眼眸,把玩着托盘里面的茶杯,嘴角带着笑,但笑意却 丝毫没有传到眼底,他随口道:“刚刚老夫人叫我去西苑一躺,夫人可知这是为何?”
裴丞哑言,心道江凛之怎么变得阴阳怪气的,说:“不知。莫不是出事了?”
江凛之定定的看着裴丞,似是要从裴丞的脸上看出什么,“出事倒是算不上,就是快出丑 了。”
裴丞今天的脾性都大,还没听几句江凛之的阴阳怪气,他就不想再听了,沉着脸,说:“
哦。”
江凛之似笑非笑的裴丞,说:“老夫人让我管好后院。夫人你知道这话是何意吗?” 裴丞敏感的听出了不对劲,皱着眉,说:“后院?我?”
他犯了什么事?
江凛之淡淡道:“嗯。你今日午时跟老三在前院都说了什么。”
裴丞茫然的看着江凛之,他跟江三爷今天在前院都说了什么?
下一秒,裴丞立即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裴丞冷声道:“二爷莫非是怀疑我跟三爷有
染?”
江凛之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这不是我说的。”
裴丞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他转过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好几下之后,他才开口: “可二爷还是怀疑我。”
江凛之倒了一杯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后拿着茶杯,指尖轻拭着茶杯,不知道想了什 么,仰头一口饮尽茶水。
“我说过,这不是我怀疑你。”江凛之自顾自道,“西苑的老夫人知道了此事。裴丞,你 懂我的意思。”
裴丞硬邦邦的说:“我不懂。”
屋内一片寂静。
许久,江凛之微微的叹口气,似乎是在妥协,但更多的却是无奈,“裴丞,这里是江家。 有些事不管你做没做,只要西苑的人认定,那你就是做了。”
裴丞挫败的坐在椅子上,心情跌入到谷底,他原先还在想着,为什么好端端的老夫人会叫 江凛之去西苑,但现在……
江凛之说:“现在老夫人认定是你……接下来,东院有一段时日不会很太平。”
裴丞自觉自己惹祸了,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 椅子上。
江凛之继续道:“今日裴家的人来寻我,明日收拾一下,后天启程吧。”
“可三天后才是父亲的生辰。”裴丞皱着眉,条件反射的提起疑问。
江凛之:“裴家的意思是,让我们提前一日到。”
“你答应了? ”裴丞发了一会呆才反应过来,“为何不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