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阻止替身上位的一百种方法(65)
沈家的三叔伯做的最绝,上朝的时候居然一言不合与楚翊泽的一个心腹打了起来,起因正是因为那位心腹弹劾皇后回娘家一事。
整个朝堂乱哄哄的闹做一片,知道的这是上朝,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菜市口打群架呢!
最让人绝望的是,打那之后吧,沈家三叔伯沈从勇居然大言不惭的咬死了那个心腹下手太狠,竟是将他打得卧床不起,导致无法上朝,大呼冤枉要皇帝为他做主。
尼玛,你是个武将,那天跟你打架那个大臣特么的是个文臣啊,你到底哪来的脸说他把你打得卧床不起啊?!那天你那拳头挥的可是虎虎生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啊,最后把人文臣都给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了,人都鼻青脸肿的来上朝了,你还卧床不起,你咋不上天呢!
楚翊泽被气的脑瓜子疼,但偏偏他还不能对沈家出手,这个时候对沈家出手无异于在火上浇油,这口气只能憋在嗓子眼里,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接着,眼看沈长明去北方边境上任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沈长明受了重伤,原因还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陪皇后在外散心遇刺,沈长明舍身相救,身受重伤。
瞧瞧,瞧瞧这一个个的,楚翊泽将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摔在桌案上,看了片刻又觉得不解气,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上面的奏折和古籍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发出震天的巨响。
把身后站着的小太监吓得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触怒了皇上被直接拖出去要了小命。
暴躁狂怒中的楚翊泽双目发红,久违的眩晕感再一次出现,他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脑海里又出现了似曾相识的画面。
这次画面的主人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沈长修了,而变成了他自己。那场景似是一场盛大的宫宴,他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笑的满面春风,身下坐着一脸温柔小意的南珏,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南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向他看来,眼中尽是浓墨一般化不开的深情与爱意,看的他心中舒畅不已。
他冲南珏招了招手,只见南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款款向他走来,脸上的笑意愈发甜蜜而浓厚,他伸手将南珏揽入怀中,一股好闻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他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楚翊泽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冲一旁噤若寒蝉的小太监摆了摆手,吩咐道:“扶朕起来,摆驾霜露殿。”
——
“长明,你又折腾你弟弟!”沈从武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就见自家宝贝小儿子正端着一盏青花小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给大儿子喂粥,沈从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宝贝小儿子好容易回家一趟,不说好好休息着,居然去给这混蛋喂饭,呵!沈从武越想越气,越气看沈长明这混小子就越不顺眼,大跨步走到床边,作势就要去掀沈家大哥的被子。
然而还没等出手,就被江游给拦下了,看着满脸委屈的沈父,江游有些无奈的将手中的小碗放在一旁,拉着沈父的手,哄道:“爹,大哥身上伤口未愈,你就别闹了,乖啊。”
沈从武被江游两句话哄得心花怒放,但看到床上半死不活的大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抽了抽嘴角,冷哼道:“你哥身体好着呢,那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当年我……”
江游看着宛如老小孩一样的沈从武,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一边拦过他的肩膀,一边顺毛:“对,爹最厉害了,大哥和我可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但我们都没爹厉害啊。”
被小儿子顺毛顺的非常愉快的沈父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得意洋洋的看了眼躺在床上面瘫着一张脸的大儿子,还不忘扬了扬下巴挑衅。
沈长明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父的动作,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丝想笑。
哄走了沈父,江游重新坐回床前,刚端起小碗,却被沈长明伸手握住了,江游抬头看向沈长明,却见他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哥抿了抿唇,半天憋出一句:“父亲打不过我。”
江游闻言忍俊不禁,这沈家人,难道都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不然怎么一个比一个可爱呢!
像是怕江游不信,沈长明作势要从床上坐起来,江游赶紧按住他,却不小心按到了伤口旁,虽然沈长明眉头都没皱一下,但江游还是明显感觉到男人肌肉瞬间的紧绷。
揭开纱布一看,果然又出血了。江游板着脸训斥道:“大哥,你这伤口再这么折腾下去,是不是不想好了?!”
在外威风八面的前·御林军统领·武力值爆表·沈家大哥看到江游板起了脸,立刻手足无措起来,像是个做错的事的孩子一样,飞快地摇了摇头,眼巴巴的看着江游。
面对这样的大哥,江游表示自己rio无奈,重新帮他换好纱布,一通折腾之后,才总算闲了下来。
“大哥,月底南邬的使臣就要入宫了。”江游轻声道。
话音刚落,就见床上的沈长明原本放松的神色立刻紧绷了起来,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这两日皇上三番五次差人想要接我回宫,我……”然而话没说完,就见沈长明的眉已然皱起。
沈长明看向江游的目光非常复杂,似是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却都变成干巴巴的一句:“不要回去。”
江游叹了口气,在沈家的这段日子以来,应该是他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了,如果可以他当然也不想回去,不想去面对楚翊泽和南珏还有宫中的那些糟心事。
但显然这并不可能,正是因为沈家是这般的好,他才一定要回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家如剧情当中那样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也不能放任害死沈长修的人活得舒心,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付出代价,这人是南珏,也是楚翊泽,更是整个南邬。
“大哥,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商讨出的那些计划吗,等我回宫以后,楚翊泽定会重提让你前往北方边境任职的,届时我会说动他让他放权给你,北方边境的几个小将乃是父亲学生,父亲已经与他们通过消息,他们会帮衬着你。”江游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沈长明。
信中是沈家在北方边境的势力分布图,以及北方边境的一些大致情况,和素有骁勇将军之称的沈长明的上峰,宋怀东的一些信息。
江游回沈家的这一个月,为的不是别的,正是潜移默化的撺掇着沈家造反。沈家已经被楚翊泽压制了太久,想让沈家人为其卖命征战,却又不愿意付出相应的信任,反而千百猜忌万般刁难,如何不让沈家人感到寒心?
君不见,沈家为了抵御来敌,沙场上究竟折损了多少血肉至亲,然而楚翊泽近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简直可以说将沈家快要逼入绝境。
粮草百般克扣拖延不说,好不容易松口了,到手的粮草居然还没有之前承诺的三分之多,至于军需什么的,更是不用再提了,冰天雪地里,将士们只能饿着肚子穿着单衣和敌人拼命,而这一切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楚翊泽不知听谁说的沈家富足,私有粮仓以供军需。
楚翊泽不在乎这个消息是否荒唐可笑,他只在乎这个消息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削弱沈家在军中的权利,削弱沈家手中握着的权利,这就够了。
这次江游回到沈家后,见到他身上的惨状,以及听闻他在宫中所经历的一切,沈家人顿时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一样,全都炸了。
在这种情况下,又有江游不时火上浇个油,分析一下大御目前的情况,北方有不怀好意的封国,南方有蠢蠢欲动的南邬,这整个北川大陆已经安定了太久,该来的早晚会来,战争爆发是迟早的事情。
目前封国、大御、南邬在北川大陆上三国鼎立的局势迟早会被打破,但具体究会是由哪国会做这个挑起战争的出头鸟,目前还不好说。
一旦战争爆发,大御将会两面受敌,即便大御国力在三国当中最为鼎盛,但却也经不住这样的夹击,那样一来,大御的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当中。
而单看南邬舍得将南珏这样备受宠爱又精明无比的皇子送到大御给楚翊泽为妾,说是仰慕楚翊泽已久,这话怕连楚翊泽自己都不信。
若是南邬先对大御出手,那么南珏就会是突破大御的一道利器。现如今南珏用尽手段深受楚翊泽的疼宠,眼看二十年之期在即,南邬这次派出使臣正是准备来商谈新的往来协议的,当中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可就不得而知了。
剧情里沈长修根本没能活到这时候,原本狩猎场之后身受重伤的沈长修可没有系统的帮助,楚翊泽和宫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救驾有功的南珏身上,谁会关心一个失宠皇后的死活呢。更何况沈家长子沈长明被贬往北方边境,皇上对待沈家是个什么态度,能在这宫中活下来的,又怎么会有傻人呢。
沈长修虽然在沈越的精心照顾之下挺了过来,但身子骨却已经大不如从前,不要说习武,就连走的时间长了都会浑身痛苦难耐。
而偏偏南珏却不肯放过他,得势的南珏春风得意,对他更是百般刁难陷害不说,最后更是直接痛下杀手,将沈长修推入了湖中。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目前为止,在江游的一番游说之下,无论是为了大御,还是为了自保,若不反,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整个沈家上下已经全部为造反而时刻准备着。
楚翊泽不是忌惮他沈家,想要夺沈家的权吗?好啊,那就都给他,他要让楚翊泽好好睁开眼睛看看,沈家在大御究竟意味着什么。
沈长明看着陷入深思中的江游,那双黑亮的星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但很快又被他极好的隐藏了下去。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去做,万死不辞。
——
那天清晨一早,将军府外就传来了阵阵喧闹,听着那声音逐渐由远及近,江游冷笑着从屋内走出,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楚翊泽。
“长修,朕来接你回宫。”楚翊泽一袭明黄色龙袍将他的身姿衬的分外挺拔,不得不说楚翊泽确实有张非常出色的面容,久居上位而独有的气场使他整个人看上去颇具威严,此时亲昵的唤着沈长修的名字,缓缓的伸出手到他面前。
然而江游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对于这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完全视而不见,冷淡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皇上当初允诺微臣回将军府呆满一个月,现在,恐是还未到时间吧。”
楚翊泽这一个月虽然在政务上被沈家搞得焦头烂额,但是私下里有南珏那个小妖精的讨好服侍,过得也是有滋有味的,哪一回南珏见到他不都是巴巴的贴上来,可是沈长修呢,每次都摆出一副清高出尘的模样,给谁看呢?
但思及此次前来的目的,以及沈长修虽然红润了许多,但却依然带有虚弱病气的模样,便不由想起了他为他受过的那些伤,原本升起的那点不满倒也淡了几分。
他非常自然的收回手,朗声道:“皇后不在朕身边,朕对皇后甚是想念,这才等不及一月之期便上门请皇后回宫,想必皇后与朕定是心意相通,也是这般吧。”
除了呵呵江游还能说什么呢,然而打皇帝脸这件事情,偶尔打两下差不多就得了,打多了楚翊泽可是会咬人的。
所以江游并未反驳,只是轻声道:“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与爹娘相见,臣还有几句话想要和他们说,不知皇上可否等上一等?”
见到江游这次如此识相,提出的要求也并不过分,楚翊泽略一沉吟便应了下来,不过视线却落在了站在江游身后的沈长明,眼神暗了暗,道:“朕也许久未见长明了,上次与你对弈已然是很久以前了,今日不妨借此机会,再与朕对弈一场。”
话虽是问句,但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沈长明看着楚翊泽,沉默的点了点头,吩咐管家呈棋盘。
那厢,江游看着沈父沈母担忧的目光,心中微暖,看了眼窗外正在对弈的两人,道:“爹娘莫为我担忧。切记,无论宫内传出什么样的消息,都不要听信,安心在家休养便是。”
沈从武看着自己儿子瘦弱的肩膀,心中有些酸涩,他咬了咬牙,道:“修儿,你若是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定要告诉爹,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将你带出来。”
沈母早已经红了眼眶,实际上打从江游遍体鳞伤的回到沈家后,沈母看着虚弱的儿子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掉泪,这是她精心教养出来的儿子啊,也是她与老爷唯一的骨血,却要遭受这样的劫难,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想到那个虚情假意翻脸不认人的皇帝,以及宫中那个南邬的什么皇子,沈母脸上的神色就愈发难看,她走上前将江游拥入怀中,低声道:“修儿,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若是有那不长眼的,尽管收拾了便是,沈家护不住你,还有我江家给你撑腰!”
沈母敢这么说,必然是有所依仗的。沈母姓江名如意,是出身于书香世家的江家,她的父亲江一鸣乃是大御鼎鼎有名的大儒,才高八斗品行高洁声名远扬,他为人十分淡泊名利,早先曾备受先帝推崇,多次邀他入朝为官却都被他拒绝了。
江家虽无人在朝中任职,但在大御所有读书人心中,已然将其捧上了神坛,颇具影响力。江老生前好为人师,说是桃李满天下也不足为过。单说这朝中,目前几个颇受楚翊泽重用的朝中重臣当中,有一半都是江老的学生。
所以沈母这番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凭借江家在读书人中的威望,想要为江游撑腰,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楚翊泽之所以那么忌讳沈家,其中沈家与江家的姻亲关系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这一文一武的世家强强结合,想要颠覆这大御,并非绝无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楚翊泽都因为这件事而夜不能寐。
江游笑着埋头在沈母怀中蹭了蹭,轻声道:“娘放心,若是有人敢欺我,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我可是有母亲为我撑腰的。”
沈从武看着爱妻和爱子其乐融融的画面,颇有些哭笑不得,大手一挥直接将两人一同拥入怀中:“好了好了,你爹可还在这里站着呢!”
与屋内一片和谐的场景所不同的是,屋外正在对弈的两人已经进入到了关键地步,沈长明的棋风与他沉稳的性格截然相反,步步紧逼,每一步似都带着狠厉的杀意,尽管楚翊泽已经足够小心谨慎,招架起来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已然漏出颓势。
看着棋局,楚翊泽脸上神色有些难看,他突然出声道:“几日不见,长明的戾气可是又重了几分。”
沈长明将手一枚黑子稳稳落下:“并未,是皇上思虑过重罢了。”暖玉棋盘上,随着这一枚黑子落下,焦灼缠斗了很久的棋局终于落幕,胜负已定。
楚翊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竟是将手中的棋子重重的摔在了棋盘之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棋子咕咕噜噜顺着棋盘滚落在地上,上好的白玉碎成两半。
沈长明却并未有任何举动,他仍是不卑不亢的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楚翊泽,眼中毫无波澜,宛如一汪死水。
“沈长明,你倒是越来越放肆了!”楚翊泽霍然起身,走到沈长明面前,伸手便要去抓他的衣领。而就在双手触及沈长明衣领的瞬间,楚翊泽只觉得头痛欲裂,一段段画面在他脑中争先恐后的想要往外窜出。
又来了,这该死的画面又来了!楚翊泽牙关紧咬,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这次的画面与之前的那些都不同,画面中的场景光线非常昏暗,但楚翊泽却一眼就认出了这里,那正是大御关押重刑犯的天牢,他这次怎么会来到这里?
画面中的他身穿一袭黑色长袍,袍子上用明黄的金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金龙,他完全无视周围行礼的守卫,让身后跟着的所有人都站在门口不许进去,自己只身一人踏入了天牢。
即便只是画面,楚翊泽却能仿佛能够闻到这里所散发的潮湿与血腥味,他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着,直到走到最尽头的那间牢房前,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牢房里靠在墙角有一道身影,他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囚衣已经□□涸的血迹染红,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即便已经这般狼狈,他的脊背却依旧停直。
楚翊泽皱了皱眉,这人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不正是刚才惹他动怒的沈长明吗,这是……
接着,他就看到自己走进了牢房,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血污的沈长明,他动了动嘴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因为画面是无声的,所以什么都听不到,但他却看到自己说完那席话后,原本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沈长明猛然抬起头,看向他的视线当中满是刻骨的恨意,明明只是脑海里的画面,但楚翊泽却生生被他眼神当中的杀意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