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管他的，我们睡吧。”刑卓说着，语气中有藏不住的愉悦，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斐沉愣了下，急忙出声：“喂！”
　　你至少放开我再睡吧！
　　但刑卓明显没有想放开的打算，双臂环绕着斐沉的腰，还紧了紧。
　　斐沉头疼，这种样子他要怎么睡，浑身除了手臂都不能动。
　　这种全身舒展开的睡姿他没办法睡，他只有蜷缩着才能舒服地睡着。
　　“刑卓。”
　　“深夜了，明天还要早起，赶紧睡吧。”刑卓哼出鼻音，带着倦意。
　　斐沉：“……”他现在一点倦意都没有，并且很想用蛇尾把这个家伙扔出去。
　　刑卓的脖子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斐沉盯着刑卓的脖子看了一会，到底还是没划一指甲见血。
　　黑夜中，斐沉的感官像是被放大了许多倍，刑卓给他的感觉也放大的许多倍。
　　这种被人拥着的感觉斐沉从来没有体验过，在烦躁不能蜷缩起身体的同时，他还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不是不舒服，但怪怪的。
　　也许是错觉，斐沉竟然觉得刑卓搭在他背后的手有一种驱散黑暗的感觉，一直飘忽的心落到了地上。
　　斐沉躁动不安，这种从相拥上传递出来的他无法抗拒的温暖让他感到心慌，甚至恐惧，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想要推开刑卓这个傻子，但他的手一直没有真的下力气，搭在刑卓的双肩上，犹犹豫豫。
　　放纵一次应该不会沉迷，斐沉迟疑着，逐渐放松了手部。
　　连斐沉也不知道的自己在渴望的东西很快就充斥并占据了他此时的整个想法，身体像被浸泡在温泉里面，倦意在不久后涌了上来。
　　暖呼呼的，像从身体暖到了灵魂。
　　第二天刑卓是被斐沉毫不留情地推开推醒的，翻个身差点掉下去，瞬间他就清醒了。
　　“天还没亮，你干嘛。”刑卓抱着另一边的枕头，说话含糊不清。
　　“五点十分了，”斐沉坐起身，“该起来去蹲人了。”
　　斐沉一边说着，一边下床，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下衣服换。
　　刑卓半睁眼，入眼是斐沉光洁的后背，漂亮的肩胛骨像蝴蝶一样，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在上面。
　　“……”
　　感觉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刑卓撑起下巴，散漫地说道：“斐沉，百货大楼没那么早开门吧，再睡一会。”
　　“不了，早点去比较稳妥，我不喜欢出意外。”斐沉说着，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现在正值冬季，温度低，窗外凉风瑟瑟，虽然他的身体经过修炼较正常人来说会好很多，但由于诡蛇血统的影响，蛇类怕冷，为了不让身体进入冬眠状态，他不能像同级别的修炼者一样在这种天气就穿个两三件。
　　斐沉打开窗户，伸手出去感觉了一下，今天降温了，果断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件有毛领的外套套上，瞬间他的脸就被一圈毛茸茸托着。
　　刑卓嗤笑了一声，道：“斐沉，不至于穿这么多吧。”
　　斐沉瞥了他一眼，把窗户完全打开，凉风瞬间全数涌入。
　　只穿着睡袍的刑卓：“……”有点冷，默默缩进被子里。
　　“赶紧起床，”斐沉把昨晚的事情完全抛掉了，把那股奇怪的悸动感压入心底，“我希望刷完牙可以看见你已经换好衣服。”
　　“诶——？”刑卓拖长的音调，倒回枕头上。
　　“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那会你没这么咸鱼，”斐沉斜睨着赖床的刑卓，“你的高冷狂妄是做给不熟的人看的吗？”
　　刑卓奇怪地说：“我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看不顺眼的自然不会多说二话，没直接动手已经很好了。”
　　斐沉：“……我还得谢谢你当时没直接动手吗。”
　　刑卓毫不心虚：“你的名声一点都不好，欺诈阴险的恶名远扬。”
　　作者有话要说：刑卓：“讲真，当时我看斐沉这个人是很不顺眼的，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看起来都很欠揍。”
　　斐沉：“呵，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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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距离
　　“当时算计你的可不是我。”斐沉收回视线,走去刷牙洗脸。
　　“你也有份。”刑卓嘀咕着，到底还是爬了起来,凉风从大开的窗子吹进来,让他打了一个冷战，赶紧三两步走过去关了窗户，这才开始换衣服。
　　酒店早上有提供早餐,但需要自己去餐厅吃,不过这会才不到六点，餐厅里面只蒸着各种馒头。
　　刑卓扫了一眼目前餐厅里放着的东西,侧头对斐沉道：“你看,太早了。”
　　“先去蹲着，等会再吃。”斐沉转身走出餐厅。
　　刑卓跟上去。
　　两人出了酒店，外头的天色还像晚上,黑漆漆的，街边的路灯还亮着,衬托得像深夜。
　　街上还没有什么行人,本来年初白天街上的人就不会多，现在这个时间段就更少了。
　　斐沉选了百货大楼门外一家饮品店外的休闲椅坐下,这里距离百货大楼的大门不近不远,可以把进入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为了防止那个经理走了旁边那个仓库边的小门上去,他放了一只魔蛇在那边蹲守。
　　刑卓看见斐沉这个做法，顿时抗议：“你为什么不直接放两只，一只蹲守后门，一只蹲前门？”
　　“这样见到可以直接上去拦住,”斐沉道，“在上面等的话，我们下来的途中可能有变数。”
　　刑卓：“……我记得你以前似乎没这么谨慎？你搞事的时候我看你挺放飞自我的。”
　　“那也是在有准备的前提下，”斐沉瞥了他一眼，“你跟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差很多。”
　　“那不一样。”刑卓叹了口气，在斐沉旁边坐下，这天色让他感觉自己深夜不睡觉出来晃荡。
　　斐沉从袋子里面拿出昨天买的一卷绷带，拉出一部分，在左眼比划着。
　　“你会绑吗？”刑卓手肘靠在桌面上，好奇地看着斐沉折腾给自己左眼绑上绷带。
　　折腾半天头发乱糟糟的，绷带也邹巴巴，就是松松垮垮，一转头或一抬头就掉，斐沉盯着手里的绷带，目光充满黑色的怨念。
　　“你不是药师吗，怎么还不会绑绷带哈哈哈。”刑卓毫不犹豫地嘲笑着，站起身，走到斐沉身前，拿过他手里已经变得皱巴巴的绷带。
　　“我之前绑绷带都是绑身体部位，”斐沉抬头看着刑卓在自己跟前拿着比划着他的左眼，“没绑过头部，头发很碍事。”
　　“我之前绑过几次。”
　　“原因？”
　　“他们都喜欢打我脑袋。”刑卓耸耸肩，把绷带折好对准斐沉的左眼轻轻贴上去，从耳朵上方绕过。
　　刑卓的身体强度确实高，若是让斐沉选择，斐沉也会选择攻击脑部。
　　“你把自己后边的头发撩起来。”刑卓低头。
　　斐沉面色不变地将自己后脑勺的后发撩起，心里对这个距离有些别扭，太近了，对方的胸-口距离他很近，刑卓的气息在无形中包裹着他。
　　超过安全距离，斐沉在刑卓一说弄好后立刻伸手把他往前推。
　　刑卓低头问：“怎么了？”
　　“太近了。”斐沉道，同时手摸上自己的左眼，那边只能摸到绷带的触感。
　　他试着转转头，仰头低头，感觉良好，没有绷紧或者散掉的趋势，心里对刑卓的绑绷带手艺很满意。
　　刑卓看着斐沉的动作，咧嘴愉快地说：“怎么样，我绑得很不错吧。”
　　“嗯。”
　　刑卓又看了几眼，道：“绷带正好可以挡住你那边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