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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世间 上(325)

作者:楚氏十六戒 时间:2024-04-05 09:46 标签:无限流 搞笑 沙雕 双向暗恋 惊悚 脑洞 职业

  面前的街道转角处,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对方打着一把藏蓝色的雨伞,从街角处缓缓走出来。他没有头发,手腕上带着一串檀木佛珠,看起来是个佛教信徒。
  裴尧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剧本里见过这人,还记得他的名字叫释梵,连忙朝他大喊:“快跑,快跑啊!后面有怪物!!!”
  释梵却不为所动。
  裴尧冲到他身边,想要拉起他的手拽着他一起跑,释梵双脚却像是稳稳扎根在地上,完全无法撼动。裴尧大急,正想大吼,释梵一把拽住他,将他扯往身后,倾伞遮住落向他的暴雨。
  男人抬起一只手,低诵佛号:“阿弥陀佛。”
  奇迹发生了。
  对裴尧穷追不舍的怪物,竟然在裴尧被释梵遮挡住之后,停止了追逐。
  它仿佛失去了自己锁定的目标,在原地踌躇了片刻,然后向着街道另一个转交走去了。
  裴尧不敢置信,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还没来得及问释梵这是怎么一回事,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上他的大脑,他浑身酸痛发烫,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
  最后他无力地扯了一下释梵的袖角,昏倒在雨水里。


第269章 剧本十三·庸世入病·六
  裴尧再次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地铁里。
  由于全市停电,手机的电量有限,大家只能用蜡烛照明。昏黄的烛光照透地铁两侧车窗,一侧是隧道墙壁,一侧是地铁站台,立柱上贴着“太平涧”三个大字。
  除了裴尧,车厢里还躺了好几个昏迷不醒的人。大家模样都很狼狈,每个人身下垫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瑜伽垫,场面看起来有些像天灾过后的露天停尸场。
  又像一窝流浪猫集体参与绝育手术之后,整整齐齐摆在墙角,等待麻醉褪去的情形。
  何冬堂跪坐在他身边,正在拧干一条热毛巾。见他睁开眼睛,道:“你醒啦。恭喜你,手术很成功,你已经完全是一个女孩子了。”
  裴尧:“???”
  吓得他当即摸了摸胯,确认自己没有失去什么生命中不可失去之重。
  “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裴尧还发着低烧,头晕乎乎的,嗓音沙哑地问。
  “这里是松陵街……现在应该叫送灵街了,地铁4号线上。”何冬堂把毛巾递给他,让他自己擦擦脸,“是释梵带你到这里来的——我也是被他从怪物手下救下来,送到这里来的。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怪物,幸存者们暂时把这里当成落脚的安全点。”
  随着她对情况简单的介绍,裴尧逐渐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他抬起头,正看见释梵提着一把收拢的雨伞,从另一节车厢走进来,见他苏醒,朝他点了点头。
  “外面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既然你醒了,我简单跟你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释梵道。
  接下来的几分钟,释梵简明地向裴尧介绍了复苏市内目前发生的异变,包括病异、患病者、怪物等概念,以及地铁站外惨烈的情形。
  最后,他对裴尧说:“你之前昏迷中经历的高烧,就是你正在向患病者异变的过程。假如你发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及时告知我。没事最好,但出了问题我会尽量帮你解决,而且你的病症觉醒之后,或许能成为协助我们在怪物面前提高生存率的利器。”
  裴尧似懂非懂地点头。
  何冬堂对裴尧说:“你该好好谢谢释梵。我接诊过很多发高烧的病人,都要昏迷三到七天,在这种情况下你昏迷三天,命肯定没有了。是释梵分了一片指甲给你吃,才让你睡一天就醒了过来。”
  裴尧的脸色微妙地变了一下:“我吃了什么?”
  释梵伸出双手,他双手的指甲被修剪到紧紧贴肉,一点白色边缘都没有剩下。
  “我的病症名为【不入地狱】,表现比较特殊。”释梵说,“它可以让任何病异都无法对我造成影响,而吃下我身体一部分的人,会有一定程度抵抗病异侵蚀的能力。”
  虽然知道这是为了救命,但裴尧还是觉得自己的胃狠狠抽搐了几下。
  “不入地狱?”裴尧说,“是出自佛教那句很经典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
  释梵摇头道:“是‘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裴尧:“……”
  好一个谁爱入谁入。
  想起在自己胃里被消化的指甲,他干呕了两声,用力捂住嘴。
  释梵见他脸色难看,思考了片刻,企图安慰他:“你听说过佛教密宗的‘甘露丸’吗?”
  裴尧心觉不妙:“那是什么东西啊……?”
  “甘露丸是藏传佛教的圣物,”释梵慢吞吞地说,“它由五种圣者的遗物制成,分别是粪便,尿液,脑髓,男上师的精华,女上师的经血。通常被认为食用之后可以长生。”
  裴尧瞳孔地震。
  释梵:“相较之下,指甲是不是很好接受?”
  裴尧脸色发白地缓缓点头,然后问:“既然身体的一部分就行,为什么不能是血液?”
  释梵连连摇头:“不,不行。就像有些人晕血一样,我晕疼。扎手指我会疼昏过去的。”
  裴尧:“……”
  行。
  高低没点毛病,不配做世间人。
  释梵看起来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忙碌的事情,在裴尧旁边掸了掸地上的灰坐下,说:“我家住在谷围山那边,复苏市的暴雨下起来之后,就像松陵街变成了送灵街一样,谷围山变成了鬼山。”
  “你知道复苏市周围环绕着的红雾吗?鬼山边缘的那些红雾,被暴雨浇灌之后,仿佛变成了有意识的活物,朝居民区侵蚀过去。人们绞尽脑汁,在绝望中尝试了一切可能的手段,也没能阻止它一厘米的推进。红雾所过的地方,一切都被吞没了,谁也不知道雾后发生了什么,被侵蚀的一切都从复苏市的版图上消失了。消失在雾里的人,就连惨叫都被抹消了。”
  光是听释梵没有声调的描述,裴尧都已经感觉到了头皮发麻。不难想象,当时他们面对的究竟是怎样诡异恐怖的场景。闻所未闻的怪异一寸寸逼近,吞噬着生存的空间,所有人都被绝望笼罩,陷入疯狂,在消失、变成怪物或者自相残杀之间徘徊,竟没有一隙生路。
  “红雾不断蔓延,直到将整个鬼山淹没,我不得已来到了相邻的送灵街,在这里遇到了其他的患病者。”释梵说,“我和其中一个叫霜傲天的小丫头达成协议,我帮她抵抗病异的侵蚀,她负责保护我,我们尽可能地多救一些人。如果其中能有人成为新的患病者,一起保护大家,那就更好了。”
  “其实对你来说,保密自己的病症,才是更好的选择吧。”何冬堂忽然问,“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病症特征告诉我们呢?病异伤害不了你,可是人会伤害到你。只有不说,你才能更安全。”
  “病异的侵蚀不可逆转,你的病症对被侵蚀的人来说是救命的药。甚至在现在这种极端环境下,有居心不良的人想把你控制起来,垄断你身体的使用权,也很正常。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病症告诉别人?”
  释梵笑了笑,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信佛吗?”
  何冬堂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啊?”
  “我很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女人。她大我十八岁,在社会上是女强人,聪明而且富有。”释梵说,“我那时候只是一个穷学生,喜欢画画,亲戚朋友都觉得我不务正业,只有她说她欣赏我。”
  “我做了她很多年情人,从十六岁到二十一岁,在我很年轻还不懂事的少年时期,我把自己所有对被认同、被理解和被温柔对待的渴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她就像我的长姐,导师,宽慰我,引导我,对我来说无与伦比地重要。我觉得只要她爱我,我什么都能够做到。”
  裴尧瞳孔地震,这种话题对于才十五岁的初中生来说似乎有些为时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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