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要有奴隶的样子(80)
死里逃生的阿洛泪如雨下,心有余悸的众人纷纷望向救世主:“明宗主?!”
明晦兰满脸惊讶的问:“郎宗主可是走火入魔了?”
“不,不知道啊!”
“我们在瀑布旁布阵猎杀灵兽,师父想借沧澜秘境的上古灵气修炼,也不知怎么回事,师父突然发了狂。”
“阿洛,你当时距离师父最近,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逃过一劫的阿洛也是六神无主,跪在地上呜咽道:“宗主一时心急,引了太多灵气入体,后来岔气了,疼的满地打滚痛不欲生。我叫宗主他也没反应,然后就变成这样,逢人便杀,谁都不认识了。”
郎青山好像痛苦到了极点,狰狞双目流出两行殷红鲜血,大叫着发狂,恨不得把自己也毁掉。
众人手足无措,心乱如麻。
不知是谁哽咽的说了句:“兰公子,这可怎么办才好。”
郎青山又杀了过来,明晦兰看了眼手中归尘,下一秒,竟是将剑收了起来。
郎宗众人大惊失色,虽说他们万万不想让明晦兰伤到自家宗主,但眼下郎青山疯魔了,总得把人制服才好。可明晦兰却“心慈手软”的把法器收了,这这这——
莫非是要以情感唤回郎青山的理智?!!
衣非雪:“……”
他伸手,帮风大表哥把下巴合上。
明晦兰双手结印,一道法阵拔地而起。
郎青山撞了个正着,发出狂吼,举着剑毫无章法的乱劈乱砍,还真叫他用蛮力冲破了!
明晦兰早有防范,双手合掌,轻念一声:“缚。”
法印浮在郎青山前胸后背,郎青山难移寸步。
众人才松了口气,就见明晦兰上前一步,朝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郎青山伸手。
郎宗众人提心吊胆:“兰公子!”
明晦兰停下来,转头望向他们:“怎么了?”
众人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即便有郎宗长老在这里,也对眼前局面束手无策。
郎宗几个长老加起来也不是郎青山一人的对手,况且他现在神志丧失,攻击力比平常厉害三倍不止。说句难听的,幸亏有明晦兰在,更幸亏明晦兰没有袖手旁观,否则他们这些人皆会命丧郎青山毒手!
明晦兰若想对郎青山不利,他们又能怎么样?
再说了,兰公子怀瑾握瑜,与世无争,压根不是那种人!
郎宗长老无意间看见一人,眼睛骤然一亮,硬着头皮说:“正好风神医在此,恳请神医救我兄长!”
长老这么说,反而让郎宗众弟子无地自容了。
同为长老的两个修士有些责怪的看着他:“关海。”
明晦兰却是宽容海量的笑了笑:“无妨,我毕竟是明宗宗主,关海长老心有芥蒂也是人之常情,况且我并非医者,确实不该班门弄斧。”
郎关海汗颜:“兰公子大仁大义,在下惭愧……小心!”
谢谢他们墨迹,郎青山靠蛮力挣开束缚咒。正要提剑刺去,就被万千飞丝“刷刷刷刷”几下缠成了蛹。
众人:“?!”
衣非雪冷飕飕的看着他们。
青丝绕可没束缚咒那么温柔,勒紧,也不管你能不能喘上气。再勒紧,细丝镶进血肉,鲜血横流。
衣非雪对风潇说:“我这边没事了,你去吧。”
众人:“……多谢衣掌门,多谢风神医。”
风潇先给郎青山诊脉,再探入灵台,不出所料道:“确实是走火入魔,再这样下去,他会把自己耗尽而死的。”
人们急忙问能不能治,风潇面有难色:“我确实医过不少走火入魔的修士,可像郎宗主这样复杂的,实在见所未见。”
众人一头雾水,走火入魔还有简单和复杂之分?
郎关海问,像现在这样捆起来可不可以。
风潇摇头:“他浑身的气血就像煮沸的开水,无时无刻不再沸腾,等到气血干涸,灵力耗尽,人也就血枯而亡了。”
“这可如何是好?”众人急了,纷纷跪下求风潇救命。
风潇说医者父母心,自当尽力而为,他立即施法,循规蹈矩的先护住郎青山的灵脉。毕竟金丹碎了可以重修,灵脉若残了,这辈子也完了。
呃……某人除外,那是他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的医学奇迹!
忽然,风潇脸色大变,不信邪的将更多更精纯的“回春之术”作用在郎青山灵脉上,可皆如石沉大海,连一声回响都没有。
他居然无法停止郎青山灵脉的自损!
风潇难以置信道:“这是什么邪门功法?”
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风潇哪里有空解释,因为郎青山体内的“邪功”竟顺杆上爬,朝自己吞噬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明晦兰一把拽开风潇,反手一指点在郎青山的灵台,长驱直入,以灵力淬洗郎青山的丹田,将在他体内兴风作浪的“邪力”轻而易举的尽数压制!
众人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出。
衣非雪收回青丝绕,郎青山身子一软,软塌塌的倒在地上,眼中血色消散,神智恢复了清明。
风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宗主,你怎么做到的?”
明晦兰说:“没有技巧,硬来。”
风潇:“?!”
神医才不信,跑过去探了探郎青山的灵台,惊呼道:“绝了!你竟能压制住,就好像……”
猫捉耗子那么理所当然,天生克制,服服帖帖。
季禾迷迷瞪瞪的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风潇问:“你们宗主修的什么功,简直见所未见,似乎不是你们郎宗的功法。”
“这……”郎关海难以启齿,总不能说是安插了奸细偷学的吧。
而且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把自己的脚砸的稀巴烂。
偷学人家功法就算了,自己急功近利走火入魔,还要人家来救。郎关海脸烧成了猴屁股,和郎青山的兔子眼一样红。
说话的功夫,郎青山终于转醒了。
定睛一看明晦兰,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一口血喷出去,险些原地暴毙。
众人惊喜若狂,“师父”、“宗主”、“大哥”的叫。
郎关海喜极而泣的说:“幸好有明晦兰,是他救了你!”
“他?”郎青山难以置信。
明晦兰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正人君子,他知道自己曾派人去环琅刺杀他,又怎会不计前嫌?
必定是假意施善,实则暗下黑手!
郎青山立即探自己的灵台和丹田,非但没有问题,反而气血通畅,舒坦极了。
阿洛抹着眼泪说:“宗主您练功不慎,走火入魔了。”
郎青山怔鄂。
他记得,当时引上古灵气,希望突破涅槃祈第二层,结果不知怎的,功法竟不受控制的朝自己反噬,自己就如同抱着一根浮木面临万丈海啸,根本无从抵挡。
他瞬间被淹没在难以承受的剧痛之中,元神被撕裂了一般,丹田如同刀剖,浑身灵脉如遭凌迟!
他疼的死去活来,疼的发癫发狂,再然后就看不清也听不清,一身的戾气和暴怒,只想砍砍砍杀杀杀。
所以是走火入魔了吗?
郎青山心跳如雷,震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明晦兰气度朗然而清贵,眉间温和慈悲,微笑慰问:“郎宗主,感觉身子好些了吗?”
他浅灰色的眸子清清凉凉,宛如昆仑之巅受日月精华滋养了千年的玉石,纯澈圣洁。
众人心悦诚服,就连几位长老也不由自主的朝他深深一拜:“多谢兰公子救命大恩。”
郎青山脑中有根弦,“啪”的绷断。
一个细思极恐的、可怕至极的念头涌上来。
假如,只是说假如,假如这一切都是他明晦兰算计好的!有没有这种可能?
其实明晦兰早就发现吴子杰叛变了,但他按兵不动,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