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配的omega老婆是猫猫(星际)(159)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
“那个……”他试图找些话来安慰,可搜肠刮肚,却发现语言在此刻是如此苍白无力。
即使是陸明烬,应付这些,恐怕...
目前能解决眼前这团乱麻的唯一方法,简单粗暴,大概只有炸掉一切,毁滅源头。
除此之外,祁既珩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收拾这个烂摊子。
能……保住那个留在炼狱里的家伙可能存在的、微乎其微的生机。
白若年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抽抽搭搭地看着他,虽然伤心欲绝,但良好的教养讓他依旧安静地等待着对方把话说完。
而祁既珩显然没话说。
他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兀自打开了通讯頻道,用一种刻意保持冷静的声音下达指令:
“所有人注意,皇室府星第三轨道布防,建立封锁线,不能讓任何一只逸散的虫族突破防线。重复,无论出来的是谁,或是任何生物,一旦靠近,集中火力,格杀勿论!”
頻道里一片死寂,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刚才顾元帅的惨死和陸明烬的命令还历历在目,这道冷酷的命令像一块寒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但军人的天职讓他们沉默地接受了指令,开始调动舰船。
白若年怔怔地看着祁既珩,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紧抿的嘴唇。
后者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依旧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怀着孩子又可能即将失去爱人的Omega。
“无论死了谁,发生了什么,军部的第一优先级,永远是保护好生态位和普通民众,歼滅虫族是最高使命——”
祁既珩的声音干涩,说服不了别人,大概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
不等说完,他的话就被打斷了。
白若年说话时一噎一噎的,但声音已经不再颤抖,那双碧色眼眸氤氲着水汽,却异常坚定地盯住祁既珩,一字一句地说:
“把我送回去。”
“什么?”
白若年垂下眼眸,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泪痕,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与他柔弱外表不符的倔強。然后,他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似乎在感受着什么。片刻后,他扬起那张削尖的、带着泪痕却异常执拗的小脸,像一只被逼到绝境却依旧要亮出爪子的小猫,任性得理直气壮:
“我怀的孩子,也有虫族的血脉。你们要歼滅所有虫族,那我也算其中一个。你没有权力关着我,你得放我回去。”
“不可能。”
祁既珩拒绝得斩钉截铁,如果真把这小祖宗送回去,亲眼看到白若年重返险境,陸明烬那根本就绷紧到极限的弦只怕立刻就会斷了。
抓着他们陪葬也不是没可能。
“我——要——回——去!”
白若年寸步不让,那双蓝眼睛里燃着两簇小小的火焰,甚至开始动手在控製台上操作起来,“你把副舰调出来,不需要你送,我自己回去!”
祁既珩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強硬起来的小Omega,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头疼和无力。
来硬的?
对方怀着身孕,是陸明烬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珍宝,他敢动一根手指头,别说陆明烬会不会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他算账,他自己心里这关都过不去。
来软的?看看白若年现在这副油盐不进、孤注一掷的模样,软话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你再这样胡闹,我……”
祁既珩有些气急败坏地腾地站起身,想用身高和Alpha的气势压製对方。
然而,他话未说完,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感到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作用在他身上,下一秒,他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稳稳地、强制性地按回了驾驶座!
“?!”
祁既珩懵了一瞬,等坐稳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精神力。
刚才那是白若年的精神力外放?!
草!
他可是实打实的S级Alpha!虽然不像陆明烬那个怪物一样是SS级,但精神力屏障也绝非寻常Omega能够撼动,白若年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主要能力是安抚和信息素的Omega,怎么可能……
他来不及細想这反常的现象,眼见白若年已经快速调出了小型副舰的分離程序,舱门正在缓缓打开,副舰即将弹射而出。
情急之下,祁既珩猛地扑了过去,也顾不上什么分寸,从腰间摸出一副应急用的手铐,“咔嚓”一声,将白若年一只纤细的手腕扣在了坚固的操作台边缘支架上。
“听话!听话!”
祁既珩半跪在座椅旁,看着白若年瞬间泛紅的手腕,又心疼又懊恼,语无伦次地试图安抚。他笨拙地学着记忆中陆明烬哄Omega的样子,伸出手,像给炸毛的猫咪顺毛一样,轻轻捋了捋白若年汗湿的、柔软的发絲,声音放得极低,“听话,小白……”
“小白”这两个字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
白若年身体猛地一颤,殷红的嘴唇被牙齿死死咬住,渗出血絲,不住地颤抖。
眼中原本強忍的泪水又开始迅速蓄积,虽然没有落下,但那泫然欲泣、强忍悲痛的模样,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得揪紧。
祁既珩动作停住了。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你说……他……”
白若年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祁既珩看着他那双盛满哀求和迷茫的眼睛,实在不忍心再欺骗或敷衍。他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但最简单,或许也是……唯一能徹底终结B级指令、防止虫潮扩散的方式,就是像他上次失控那样……炸毁整个府星星系。”
白若年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急切地追问:
“那……他呢?他会活着吧?他那么厉害……”
祁既珩的答案依旧残酷而老实。
他摇了摇头,动作缓慢,却斩钉截铁,没有留下丝毫幻想的余地。
“不会。”
他的声音干涩,“不等爆炸过程结束,在能量徹底爆发、撕碎一切之前,B级指令下的虫族会因为核心能量源的剧烈波动而彻底疯狂……它们会本能地扑向最近、最强大的能量源……也就是他。他会……先被吞噬。”
这个清晰的、毫无遮掩的答案,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白若年强撑的理智。
他猛地瘪了瘪嘴,一直强忍的泪水决堤般涌出,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挣扎,被铐住的手腕瞬间摩擦出一片刺目的红痕。
祁既珩十分懊恼。
白若年拿他湿漉漉的蓝眼睛一看他,他就卡殼,人家一问,他就什么都老实交代了。
“也、也、也不一定。”他试图找补,尽管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他万一……有什么别的盘外招呢?他毕竟是陆明烬……”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苍白的安慰有多么可笑,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舷窗外的远方,那颗象征着皇室权力中心、此刻却被虫潮包裹的府星,猛地从内部透出一种极不祥的、炽烈的光芒。
王后显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万万没想到即使在引光柱的催化下,陆明烬仍能控制虫族直到军部撤離。
军部撤离,最近的目标自然就是眼下的府星。
不等王后从通道撤离,整个皇宫被漫天的虫族压到坍塌破碎。
在所有人震骇的目光中,整颗星球如同一个被无形巨手从内部捏碎的鸡蛋,轰然一声,从内核处开始崩塌、解体。地殼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撕裂,巨大的板块四分五裂,依稀可以看见地幔深处涌出的、毁灭性的炽热岩浆和爆炸的火光,将周围的空间都映照得一片血红。
B级指令下的虫族,它们啃噬的不仅仅是生命,甚至能深入星球的地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