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绑系统后和病娇反派he了(44)
唔,一千年前的回忆有些遥远了, 那时猫儿有给他送吃食吗?
萧不眠不清楚,他唇角勾起, 伸手去拿食盒,身上的锁链跟着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明见看小孩从拿着块糕点小口小口的吃着,才松了口气。
他坐在地上,摇了摇尾巴, 想看小孩是不是萧不眠, 但小孩身上脏兮兮的,看不清。
明见只好暂时作罢,等明早天亮了再说。
他现在浑身酸痛, 在离萧不眠不远的地方, 找了个合适的干草堆蜷成雪白一团。
柴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干燥的草木气息, 月光透过窗缝在地上画出几道银线。
萧不眠只吃了一块就停下。自从辟谷后他早已不食人间烟火, 但此刻在梦境中,这副幼小的身躯仍需进食果腹。
腹中饥饿稍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身旁的白猫身上。月光恰好落在那团毛茸茸的身躯上, 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朵会呼吸的云。
他屈着一条腿, 靠在墙角,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膝盖。
月光描摹着他稚嫩却已见凌厉的轮廓,眼底漾着几分兴味。
好有意思。
萧不眠轻笑一声, 他是这时候遇到这只猫的吗?他怎么记得他是从顾观澜那儿抢的来着?
不过萧不眠也没有心思去回忆了,现在这具身体还太小,很麻烦,不仅需要吃食,还需要睡觉。
萧不眠靠在角落,阖眼休息。
府内一片寂静,偶尔有小院里种着的海棠时不时传来树叶摇曳的声响。
柴房里,小小的身影与雪白的猫儿依偎在一起。
许是柴房终究是有些冷,明见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热源处又拱了拱,毛茸茸的尾巴不自觉缠上孩童的手腕。
小孩似乎一顿,但终究还是将他从地上抱在怀里,继续闭上眼,也没说话。
暖和了些,明见眯了眯眼,把猫头埋得更深了些。
半梦半醒间,明见迷迷糊糊蹭了蹭脑袋,忽然意识到什么——抱着自己的这双手是暖的。而那个总爱缠着他的萧不眠,体温永远冷得像块冰。
他默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安心。
若这真是萧不眠的童年...那未免也太...
明见把爪子搭在小孩心口,感受着那平稳的心跳。算了,不是也好。
虽然整天骂那混蛋,但他私心里,还是希望萧不眠能有个像样的童年。
不然显得他多可怜啊。
这个念头让明见心里软了一块。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在温暖的怀抱里蜷成一团,任由睡意将自己淹没。
窗外,海棠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将斑驳的花影投在相拥的一人一猫身上。
天光微亮时,一阵开锁声惊醒了明见。他抖了抖耳朵,从孩童怀里探出脑袋。
门外传来春风般温柔的嗓音,却让地上跪着的婢女抖如筛糠:“夫、夫人...大爷吩咐过...”
“他说若是我来别给我开门是吗?”女子抬眼,视线与之交汇,眉眼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奴婢一看,顿时跪在地上,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忙不迭磕头:“夫人,我错了,绕我一命。”
额头砸在青石板上,转眼就见了血。
女子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将视线移到门锁上。
身后侍女立刻会意,上前就是一记耳光,“主子面前,何时轮得到你们这些废物说话了?”
转身又喝道:“来人!把她拖下去打四十大板。”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架起瘫软的婢女。求饶声渐渐远去。
惹人心烦的声音总算消停,女子按了按眉心,厌恶道:“开门吧。”
“是,夫人。”侍女低着头,给她开了门。
门内。
明见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睡意全无,竖起耳朵警惕地“喵”了一声。
外面是怎么了?
怎么那么吵?
萧不眠却神色如常,将明见放在地上,轻声笑道:“你要乖乖躲好,若是娘亲杀了你…”
冰凉的手指划过明见耳尖,萧不是语气里带了些遗憾,“那我就不能养你了呢。”
这熟悉的语气让明见浑身炸毛,这小孩说话的语气简直和那个病娇一模一样!
还未等他抬眼看清他的脸,门忽然被打开,明见本能地窜上房梁。
房梁上积年的蛛网在微光中泛着银丝般的光泽,随着气流轻轻颤动,明见下意识屏住呼吸。
透过木椽缝隙,他看见昨日那位华服妇人款款而入,
“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带上。”那女子道。
“是。”跟着的几位侍女垂着头往外走。
明见还没反应过来。
等等,娘亲?
明见爪子一滑,差点从梁上栽下来。这不就是昨天那个破小孩顾观澜的娘亲吗?所以屋里这个被锁着的小可怜...和顾观澜是兄弟?!
门关上,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凝固,柴房里只剩两人和趴在房梁上的明见。
“眠儿,过来。”
静默良久,女子柔声道。
明见耳朵一抖,心想还真是萧不眠。
他心情有些复杂,垂眸看着梁下的小萧不眠和女子。
“娘亲。”小萧不眠拖着锁链站起身,铁链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待他走近了,女子替他拂去肩头干草,突然将人搂进怀里,“这几日饿着你了,眠儿可怨娘亲?”
小萧不眠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愣地盯着不远处出神,好半晌才道:“不怪。”
明见愣了愣。
他总不会是在找他吧?
果不其然,那双与长大后如出一辙的眸子准确锁定了他的位置。小萧不眠忽然勾起唇角,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明见自然不敢出声,尾巴尖轻轻一颤,以作回应,表示他知道的。
女子长舒一口气,眉眼舒展开来,如释重负道:“你不怪娘亲就好,你阿弟在书院里因为你被别人欺负了,他不高兴,你也不能高兴,娘亲罚你是为了你好,知道吗?”
小萧不眠应了一声,语调柔软,“眠儿知道。”
萧不眠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垂眸掩去眼底的讥诮,略带些贪恋地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虚假的拥抱里。
一千年了,他早忘了所谓“娘亲”的模样,没想到竟在梦中重温。
“真乖。”女子勾唇,她温声询问,“那娘亲继续教眠儿学傀儡术好不好?”
小萧不眠点点头,“好。”
话落,女子从门边放着的提盒中拿出几根银白色的丝线,她垂眼,仔细将那些丝线缠绕在小萧不眠的手指上。
没一会儿,那些丝线像活物般钻进了小萧不眠的指中。
又从盒中拿出一只还在扑腾的黄鹂。
“眠儿,在没有把这只黄鹂做成傀儡前,不能吃东西的哦。”
小萧不眠淡淡应了一声。
房梁下,女子和小萧不眠安静又诡异地做着傀儡。
明见只觉头皮发麻。
眼前的景象和明见想的完全不同,他以为会是母亲和孩子相处时那些温情感人的场景。
可现在看上去并非如此。
女子明知萧不眠已有几日没进食,可那提盒中并非是食物,而是几根银丝和黄鹂鸟。
而且那破小孩不高兴,凭什么要打着萧不眠也不能高兴的名头惩罚他?
和萧不眠有何干系?
又不是他欺负的那破小孩。
明见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那臭小孩锦衣玉带,小萧不眠却被关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不能出去,甚至那些婢女小厮都能光明正大地嘲笑他,辱骂他。
再和平日里只知道欺负他,动不动就杀人的大魔头对比起来,明见就更气了。
所以说萧不眠变成反派也是情有可原。
他在心里说了十几遍不要冲动后才平静下来,将昨日那些小厮没说完的话和这会儿看到的联系在一起,大致拼凑出大概情节。
也就是说,萧不眠的娘亲与这府邸的男主人早年便定了亲,却在快要成亲的前一年,女子失踪,回来后发现自己早有身孕,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孩子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