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罗浮载入中(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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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的枝条随着景元注入的力量而被陆续斩断,尽管没有必要,但他却依旧小心地避开你的脏器。
这样精细而持久的行为让他额头渗出些许冷汗。
你渐渐听不到乙丙的声音,却也不再能听到其他声音。
你看到自己的血条变作了0%,但你仍清醒着。
——它的确在致命一击时将血条锁在了1%,但却出于某种原因,正在不断扣除不被显示的小数点外的血量。
你大概坚持不了太久。
或许你该想办法向景元传递这个信号,但这无疑是将生死抉择抛给了景元。
毕竟你的死亡会重置状态,等复生后,你便又是巅峰状态。
所以,对于景元而言,便只剩下了两种选择。
是顶着功亏一篑的可能继续,还是为了清除乙丙而亲手杀死你?
你不想让他失败,也不想让他从此背上你的生命重量。
你选择撑下去,即便这一切并不由你说了算。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赌博。
你赌景元能在你血条耗尽前结束。
尽管看不到小数点,但你依旧持续盯着那0%的血条,仿佛那仅存的红色条框会在下一秒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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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心中的太阳,早在三十二年前就已经陨落了。”
“结束了。”
重叠的声音使你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直至景元再次向你重复了那三个字,你这才敢肯定方才不是自己的幻听。
在阵刀抽出的那一刻,血条达到真正的0%,你的灵魂因此飘出。
你看到景元散去手中的武器,将你抱起,而后走向另一道出入口。
这道出入口直通神策府,早就于此等候的彦卿第一时间将你接过,送至偏殿。
你没随着自己的身体一并过去,因为你看到了面露忧色的白露。
“接下来的事,就劳烦龙女大人了。”景元以略带玩笑的语气说着,整个人却骤然向前倒去。
你几乎是下意识想去扶他,在看到回转的彦卿将他抱住后,才从穿透的指尖中意识到,自己此时仍处于灵魂状态。
这次的复活读条依旧不短,你本想跟着看看景元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下一瞬,意识骤然中断。
第74章 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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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恢复连接时,你嗖的一下从病床上爬起,扯开所有监测装置向外跑去。
景元不在,唯有青镞诧异地向你看来。
你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保密情报,因而你跑到青镞面前低声问道,“景元呢?”
青镞看上去并未有遮掩的意思,她关闭滴滴作响的玉兆,以正常的音量向你坦然回应:“处理一些公务。”
骗人!他都那样子了,还能处理什么公务!
你提了些许音量,郑重道,“青镞!”
青镞默不作声地看着你,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抱歉,现在我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
为什么......你有些茫然地看着青镞。
明明景元在昏迷前没有交代要瞒着你,为什么青镞却不愿和你说实话?
你抗拒着心中浮起的猜测,准备出门去寻他。
尚未开始的行动因青镞的呼唤而停滞。
她仿若暗示般提醒道,“如果景元在这里,一定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你不安地看着青镞,追问道,“他究竟在哪儿?”
青镞再度叹了口气,“原本我的确是不知道的。”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散了你方才的猜测,你茫然地顺着问道,“那现在?”
青镞的目光向你身后看去,示意道,“将军。”
你回头看去,望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向你走来,语气轻松地笑道,“欢迎回来?”
你定定地看着他,不做任何回应。
景元的神情随之而渐渐凝重起来,最后,那道寒凉的目光仿若要将你覆于冰川之下。
抓到破绽了!你直接捏在他的脸上,低声质问道,“说,你是不是幽囚狱里那个能变形的犯人!”
他怔然看着你,旋即挥开你的手,哑然失笑道,“若是,你待如何?”
那当然是先逼问出景元的下落,然后再把那家伙关回幽囚狱!
你如此想着,却只是张开双臂,欢快道,“我回来了!”
景元微叹一声,与你相拥,任由你在此期间顺着他的脊骨四处摸索,查验着任何可能存在的伤势。
十几秒后,你才收手撤离。
“现在放心了?”景元打趣着。
你当然是不放心的!
“内伤,肯定是内伤!我要看你的病历!”你固执地嚷嚷着。
青镞忽然向景元递来一份资料。
像是早已看过其中内容一般,景元转而向你递来,示意道,“病例单。”
你迅速接过,一眼便看到其中的伤势判断。
呼吸停止,心脏停搏,呼吸道损伤,心脏一处致命伤......
这能是病例吗?死亡鉴定报告还差不多吧!
......不对,这是谁的病例单?
你向上看去,一眼便看到姓名那栏填的是“初浮”二字。
坏了,这是来算账的。
你心虚地将病例扣到桌上,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们有把我的武器收回来吗?”
景元抱臂看着你,不做任何回应。
你求助性地向青镞看去,后者只回以你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
于是你重新看向景元,补充道,“只要你送我的那柄长剑就好。”
景元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长叹一声。他将你横抱而起,带回到偏殿的病床上,“你不知道什么叫寒从脚起吗?”
你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确是没穿鞋就跑出去的。
所以,这才是青镞说景元不会同意的原因?
可恶,误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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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完好的初浮。看着病床上闭目装睡的身影,景元不由得再度叹了口气。
纵使他一切思维的出发点仍未落在他自己身上,但却令人感到熟悉的心安。
“你知道吗?”景元方才起了个头,就见他瞬间睁眼看来。
“知道什么?”他拽着被子,格外紧张地询问着。
停顿几秒后,景元终究还是顺势说了下去,“我做了个梦。在梦中,你一遍遍地发出求救,却始终无人应答。后来你不再出声,只蜷缩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以不再期待明日的黯淡目光旁观着这个世界。”
他瞬间弹坐起身,拍着胸脯担保道,“没有的事!”
说完,他还主动凑近过来,指着自己的眼睛回应道,“你看,它不会撒谎的!”
清亮的眼眸中充斥着鲜活的气息。
它的确是不会撒谎的,正如它在求救时所展露出的鲜明信号。
“救救我......”他以轻颤的声音说着。
残留的血迹挂在嘴角,配合上努力伸出的手臂,的确会让人忍不住地将他解救出来。
可这些行为通通都比不上他目光中流露出的痛苦与挣扎。
原本认定这只是一层伪装的景元倏地动摇起来。
也许他已从意识的交锋中取胜,也许他真的已经无力再承受,也许......
在重重的猜测落下前,景元望见他眸中的情绪全都转变为坚定的决绝。
直至由自己送出的那柄长剑上染上了他的血色,景元才骤然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短暂取得的控制权完全不足以使他再有止血的余地,更何况他甚至从不考虑这些。
于是猩红的液体便从中向外流淌。
他的瞳孔因此而开始涣散,失血过多导致的失温使他下意识蜷缩起身体。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景元请判官雪衣打开屏障,迈步走进。
在药物和失血的双重影响下,乙丙试图进行的反击措施完全不现实。
但景元没空再去管他。
先前被其主人扯过一截布料的衣袖被完全撕下,全部团在伤口用力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