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行天下 上(27)
“小红。”
“嗯?”
“河神爷爷的珠子是怎么回事?”
“很亮很亮的珠子。”小红说,“在河神爷爷的床里面。”
“床……”白玉堂话没说完,就听门口有人冲了进来,是公孙他们。
公孙和赵普在衙门里,就有个小地痞跑来,递了张白玉堂的纸条,上面写了晓红所在的地方,公孙连手都没来得及洗就冲来了,当然,身后跟了赵普小四子石头等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一串尾巴。
小红见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吓得钻回水里去了。
“小红。”小猴子跑过来了,小红才出来,亲昵地跟小猴子说话。
赵普见一个姑娘没穿衣服,将跟来的影卫们都打发出去了,走近一些,看到了那条鱼尾巴,骇然,“书呆,那不像是假的啊!”
公孙猛地一看也觉得这根本就是真的,但是说世上真有海人鱼,打死他也不信!于是他索性走到了桶边,低头看水桶里小红的尾巴。
这一看,立刻看出破绽来了,虽然工艺巧夺天工……想到这个词公孙赶紧摇头,差点没甩自己一个嘴巴,怎么能这样说一个活人!巧夺天工的不是人,是玩物。
小四子也凑过来看,真心惊叹,“尾巴好漂亮哦。”
小红似乎能听懂,笑着看小四子。
公孙将小四子拉到一旁,赵普搔了搔头觉得这场面有些诡异,不知道是喜是悲,只好问,“要不然,咱们穿上衣服上岸说?”
绯影和黛影两位姑娘进来,给小红披上毯子,轻轻将她抱出来放到了床上,盖上被。
公孙过去看她的尾巴,摸索了一下,“诶?腿部还是健康的,可以将皮子切开,让她离开水生活。”
众人都松了口气。
白玉堂见展昭站在一旁低着头发呆,就走过去问,“怎么了猫儿?”
展昭仰起脸,“为什么猫又多了个儿字?”
白玉堂失笑,“叫起来顺一点。在想什么?”
展昭皱眉,“河神爷爷的珠子……是什么东西?”
白玉堂想起来了,刚刚小红没说清楚,就过去再问。
小红说:“地宫里,有河神爷爷的床,床铺里面躺着河神爷爷,还盖着石头盖子,怎么都打不开……河神爷爷的头顶上,有一颗珠子。”
“她说的,似乎是地宫里头有棺材,棺材里有个老头的尸体,尸体上面有珠子。”公孙如是分析,展昭等人听了都暗暗点头——觉得估计就是这么回事。
“大哥千方百计要的就是这颗珠子么?”展昭皱眉,白玉堂却是突然说,大堤是昨晚上塌的……这酒楼是今早刚刚开张的,也就是说,猫,你大哥还在蕖山县里头?!
24
24、24大哥 ...
展昭的大哥还在蕖山县里头,目的就是那颗珠子!接下去怎么办?是众人要想的。
赵普让众影卫按照展昭的描述,四散去寻找展晧。
展昭也要去找,公孙拦住了他。
“我还是想去……”展昭犹豫。
“你想去是一回事,不过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公孙说到这里,笑了起来,“药养熟了,可以上药了。”
“当真?”众人都吃惊地盯着公孙看。
“不是说要半个月么?”白玉堂纳闷,“确定养好了?”
公孙点头,“我昨天看了一眼,很奇怪竟然比在开封的时候要长得快,估计是和地气有关系。”
箫良很是好奇地问小四子,“槿儿,药怎么养啊?”
小四子说,“就是药养药了,治喵喵眼疾的药,不能直接用,要养入一种草药里头,然后再碾碎了用。用药物浇灌另一株草药让它长大,就叫养药。”
展昭高兴,“那马上上药的话,要多少时间好?”
公孙又给展昭诊脉,“你内力深厚,上药后运内力行走筋络一周,这样反复几次,我觉得五天之内肯定能好,至于具体几天,要看情况。”
“太好了!”展昭长出了一口气。
白玉堂虽然也为展昭高兴,但是莫名就觉得似乎少了什么,倒是有些失落起来。
正在胡思乱想,就感觉有人拽了拽他衣摆,白玉堂低头看,就见小四子仰着脸一脸着急地看他——要赶快呀!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他,赶快什么?
下午的时候,公孙将展昭带到屋里,仔细给他上了药,让他静静坐在屋中调息,自己则是要了一件空房子,带着小四子进屋,给小红去掉那层紧紧贴在腿上的鱼皮。
赵普本来想围观一下,不过公孙反复问了他两边,“你确定?”又跟他详细地描述了一下整个分离的过程,赵普立马投降了。
于是,赵普和白玉堂在院子里坐着,大眼瞪小眼。
赵普开口,“闲着不是办法。”
白玉堂点头,“去地宫,或者是找展晧?”
“你见过展晧没?”
白玉堂摇头,“不过听展昭描述过,应该比较好认。”
“那走吧。”赵普起身,留下了几个影卫守卫衙门,就和白玉堂一起出门了。
说起来,白玉堂和赵普也算认识很久了,赵普很少有看得上眼的人,当然他家公孙除外,展昭和白玉堂算是他最欣赏的两个人了。
说实话,第一眼瞧见白玉堂,赵普贼想把他骗到军营里头来当个将领,这不用问,必然是一员虎将啊!
可相处久了,赵普倒是有不同看法了……虎将是不假,只是白玉堂这人太随性了,不适合做官,相比起来,展昭倒是帅才,做个开封府的护卫太屈才了。
不过人各有志,打仗毕竟是杀伐屠戮,展昭宅心仁厚,行侠仗义救人除恶更适合他。
这两人都不爱说话,赵普别看跟公孙在一起时挺聒噪,换了白玉堂在身边,两人一左一右一黑一白,各走各的,若不是偶尔说上一两句,还真看不出他俩认识。
“对了。”赵普突然问,“你跟展昭还没成呢?”
白玉堂尴尬……哑口无言看赵普。
赵普见他神色,点点头,“哦……看来还差点,我还以为已经成了。”
“成不成也不是我说了算。”白玉堂良久回了一句。
“哦,那就说你有感觉了,展昭比较迟钝?”赵普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出来的重点。
白玉堂有些想要扶额,总觉得跟赵普聊这种话题狠怪。
两人漫无目的在街上兜兜转转,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又到了渡头,站在岸边往水里看。
渡头差不多修复完了,已经有赶船的人下河摆渡,一趟趟往对岸拉人。
白玉堂莫名想到了马腹祠堂那晚看到的月亮,就问赵普,“天上的是月牙,映到水里成了满月,这事情听说过么?”
赵普琢磨半天,倒是真让他想起些事情来,“你别说还真有过一次,我在西北打仗那会儿,见过一眼月牙泉,晚上大漠孤烟,水上有月亮的倒影。当时好些将士都看见了奇观,天上月牙儿,水里头满月。”
“那是什么原理?”白玉堂好奇。
“我没深究,后来听当地老农说,那是泉眼,估计这地方和地下河之间有空洞,当间有光,于是泛到外头来了。”赵普想了想,“西北那一带地下河很多,大多当中都有空洞。”
“小红的确说过,马腹祠堂和地宫是通的。”白玉堂点点头……抬起头往渡头那边看看,却看到人影一闪……跟着人群上了船。
那人看着很阴郁,穿着青衫像个生意人,背着个小包袱。
“喂。”白玉堂叫了赵普一声,示意他看。
等赵普看的时候,就剩下个背影了,那人夹在人群之中上了船,似乎行色匆匆。
“是他?”赵普纳闷。
“有些像……展昭说他眼角有痣。”
“走。”赵普指了指船尾,“我往后你往前,咱们堵住他。”
白玉堂点头,和赵普分头从两边上了船。
船上人很多,大多是老弱妇孺。
赵普上船,就见前面那青衫人背着包袱,正准备坐下呢,开口喊了一声,“展兄别来无恙。”
那人一回头,看到赵普后愣了愣,赵普清清楚楚看到,那人眼角的确有痣,一挑眉,“展晧?”
话引一落,那人转身就往船头走。
可没出船舱,就被白玉堂拦住了去路,赵普也追了上来,挡住他去路。
白玉堂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问,“你是展晧?”
这人看起来三十岁不到,气质阴郁严肃,个子很高,身材也挺魁梧的,偏瘦,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森,让人不太想接近。
白玉堂和赵普都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性格开朗的展昭的大哥。
“跟我们走一趟吧。”赵普上前一拍展晧的肩膀,展晧却是一闪身……
就见他矮身一缩,功夫特别,筋骨像是散架了一般特别的松,哧溜一下就从赵普手下溜了。
白玉堂纳闷——他记得展昭说过,他大哥不是江湖人,不会功夫的啊。
可赵普也不是省油的灯,见他功夫怪异,便也不去捉他,就是拦他的去路,白玉堂只是在前面帮他堵着,观察那人功夫,越看越怪……
此人练的根本就是西域妖邪之功!绝对不是正常路数,白玉堂始终不相信这样一个人是展昭的大哥,莫非弄错了,人有相似?
那人功夫远远不及赵普,没三两下就扛不住了,而船家和坐船的看到有人打架,早就跑了,一整条船,就只剩下三人。
那人在三十招后,被赵普点了穴道。
赵普撇嘴,“行啊你小子,东躲西藏竟然能接老子三十招。”
那人并不说话,阴森森看着白玉堂和赵普。
“你是展晧?”白玉堂又问了他一边。
那人盯着白玉堂看了一会儿,突然挑起嘴角笑了,他嘴巴古怪地唑起,吹了一声响亮而奇特的口哨……
白玉堂和赵普都一皱眉,心说莫非是要搬救兵?可刚刚想到这里,就感觉船身摇摆了起来,同时,外头传来了行人惊呼的声音。
白玉堂和赵普都水性不好,觉得船要翻,下意识抓住船边的把手……只听到身后水中翻江倒海,回头看……
只见水面上波涛滚滚,仔细一看,好几条虎纹大鱼,正在水中翻腾。
两人被这大鱼引开了注意力,那人突然一闪身到了船边,“普通”一声……钻进了水里,踪迹不见。
白玉堂和赵普再想去追,人早没了,再说了,就算看得见,两人这水性下去估计也拿不到人。
再看那些大鱼,扑腾了几下,潜入水中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