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一鸣嘴一快说出去了，说完就后悔了，他看到周瑞安露出的狡黠笑容。
　　“那你为什么拍我？还出现在娄朋辉的办公室？你知不知道他有密道还有监视器，你去偷东西前没做好功课吧。”
　　一连串的问题混合着幽香，把沈一鸣说住了，他一时哑口无言，又忍不住继续打量周瑞安，之前只是觉得他俊美，现在看他的神情……很有些阴鸷之色。
　　“你……你是什么人。”
　　周瑞安听了这话有点想打他，这是个糊涂蛋啊……都跑来偷拍自己，也看到自己和娄朋辉一起出现，还问自己是什么人……
　　不过目前能毫无嫌疑自由出入主宅的也就他了。
　　周瑞安没回答，只把白手掌伸到他眼前，沈一鸣抓抓脑袋，把自己手机掏出来递过去。
　　“你还有课吗？”周瑞安看着手机屏幕问。
　　“可以逃，”沈一鸣想了想。
　　听到这，周瑞安翻起眼珠看了他一眼，慢慢露出个笑容：“好啊，那我请你吃顿饭吧。”
　　沈一鸣点点头，眼睛看向一边。他觉得这人有点邪气，说的话不能全信……
　　周瑞安不想在学校附近吃，于是拉着沈一鸣上了出租一口气跑出去2公里，路上还接了娄朋辉一个电话。
　　“宝贝儿，我今晚……晚点回去。”
　　“又晚，上次是2点，这次是几点啊……”周瑞安示意沈一鸣不要说话，同时把电话公放。
　　“不会比上次晚的！肯定！我保证！”
　　“你还跟程蛟驹在一起呢？”
　　“除了他还能是谁？怎么你要查岗？”
　　“那你记得少喝点酒，买上解酒药，还有你们俩在一起不要总是当冤大头！亲兄弟明算账知道吗？你总这么大方几个人记得你的好？”周瑞安柔声规劝，听的沈一鸣眼珠都要瞪下来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也没花多少，你说你也不花钱怎么还这么财迷？”娄朋辉满不在乎的笑周瑞安：“越来越有老婆样了你，还没人敢管我呢。”
　　沈一鸣坐在一边，看着这俩人打情骂俏的，心里紧一阵松一阵，根本摸不清周瑞安的套路。听通话这俩人是蜜里调油的亲热度，可他今天又跑来找自己干嘛？
　　沈一鸣猜不透。
　　他曾经听到过一些传闻，说他大哥娄朋辉不学好，养了个男人，还是抢的那种。娄明知道后很生气，气的在家里逮谁骂谁，并声称要打断娄朋辉的狗腿，那气势都可以活吃人了，沈一鸣看着很高兴，希望他说到做到。可真等娄朋辉回来了，娄明却屁也不放一个，只旁敲侧击的问他近日的感情问题，娄朋辉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说工作问题，被问的烦了，就一句“您老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给搪塞过去了。
　　沈一鸣很生气，他觉得如果把照片和事实摆在娄明面前才能让他彻底失望，于是有勇无谋的跑到娄朋辉的别墅周围去拍照，然而忙了两天一点收获没有，到第三天就放弃了，不为别的，再不复习就要挂科了……
　　二人到了地方，电话也打完了，周瑞安挂了通话，立马换掉了之前柔情蜜意的嘴脸。
　　“他是头顺毛驴，凡事顺着他的意肯定没错，在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出来了，公司的人对你有顾忌，但他没有，一是因为你的出身，二是你们的相处模式不对，越是想要弄死他，越是要对他好。”
　　“为什么！？”沈一鸣忍不住问。
　　“让他对你降低警惕，”周瑞安说完，露出个狡黠的笑容：“你不期待真相大白后他的表情吗？”
　　“你……你……”沈一鸣再次睁大眼睛：“你不是……你为什么……你跟他……”
　　“进去说，小瘸子，”周瑞安推开一家小餐馆的门，一位漂亮的女服务员立刻迎上来。
　　“你好周先生，二楼曲水流觞已经备好，请跟我来。”
　　“老肖？”周瑞安对暗号似的问了一句。
　　“在隔壁，”女服务员点了点头。
　　沈一鸣听的一头雾水，默默地跟在周瑞安身后。


第144章 回忆
　　沈一鸣也算是见过世面了，进入包厢后他看出这里是一家私人饭店。娄明和娄朋辉的生日宴向来穷奢极侈，自己母亲的生日虽说低调，但也没少花钱，就是来宾不多，自己和妹妹的生日则差很多，一般就在这种私人饭店吃一顿，自然山珍海味也吃了不少，但是那种落差感是无法弥补的，再后来沈一鸣上了高中，进入住宿班以后就再没过过生日。
　　周瑞安看沈一鸣进入包厢后没有环顾四周，喝口茶水便随意翻看菜单，有点庆幸他还不是完全的愣小子，至少娄明真的带他吃过见过。
　　“你跟你父亲关系怎么样？”周瑞安开门见山的问他。他不想跟他绕圈子，因为觉得他听不懂。
　　沈一鸣不耐烦似的叹口气，直通通的说：“你先告诉我你要干嘛！否则别想从我嘴里套出话！”
　　“我想让你继承娄家，”周瑞安摘下平光镜，微笑着望向沈一鸣：“而且我不想套什么话，只希望你听我说话。”
　　“我继承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有，那张照片是什么意思！姓娄的跟谁打起来了！？”沈一鸣别过眼睛不去看他，不是周瑞安不好看，正相反，没了眼镜的遮掩少了几分稚气，增添了几分成熟，瞧着更顺眼了，只是包厢昏暗的顶光雾化了他的轮廓，让他几乎和深色的背景融为一体，像是黑雾中浮现出的幽灵。
　　“什么意思都没有，这件事他们压下来了，听说你父亲因为这个住院了，你应该知道吧。”
　　沈一鸣拿着手机皱起眉，回忆几秒后点了点头。
　　“具体情况你知道吗？”
　　沈一鸣又摇了摇头。
　　“他杀了人，”周瑞安顿了一下：“花了不少精力才压下去。”
　　“这我知道，”沈一鸣用指节敲着桌面：“说点我不知道的，还有，别把我当傻子耍！”
　　周瑞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我没有要说的了，我只问你，有个绊倒他的机会，要不要合作。”
　　沈一鸣心里一颤，眼睛有些六神无主的四处飘了飘，像是怕娄朋辉忽然蹦出来一样。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
　　“你……你是他派来试探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什么关系！你们……”沈一鸣不大相信会凭空出现友军。
　　“他强暴了我，”周瑞安冷冷的打断沈一鸣的话，果然，听了这个回复他愣住了。
　　“监禁我，打我，毁了我，”周瑞安面无表情，声音冷硬的说出这些话：“把我囚禁在他身边，你也是最近才发现有我这个人对不对？其实我在他身边很久了……他知道我一直伺机报复所以从不放松警惕，以前我不懂变通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我学乖了，他才逐渐赏赐我那么一点的自由……”
　　“那你……爱他？”沈一鸣很震惊，有点不知道问什么。
　　“恨他，”周瑞安声音轻轻的，有些疲惫：“一刻也没停止过……”
　　“那你们……不是，他不知道？那他对你是……”
　　“他觉得我是废物，只是喜欢我这个皮囊罢了，等它老了旧了……也许那时候我才是真正的自由，可我也彻底废了，那时候离开他我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要尽快……你能帮我吗？”
　　沈一鸣抿着嘴，信息量太大导致他有点难以消化，喝完杯子里的水，他答非所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去网上搜……能看到我的视频，这样就理解我现在说的了……”周瑞安状似无意的说出来，自己觉得情绪控制的很好，然而一双手却是无意识的绞在一起，十指像是麻绳一样不断交错揉搓，苍白中透出血管的淡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