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23)
阮轻暮被吵得头疼,终于摆摆手:“行了,你们都不用管。”
白竞一挺胸膛:“那不行。说了会挺你的,就会挺到底。有什么事你叫一声,我们不会看着他们1班的人欺负你的!”
阮轻暮“噗”了一声,懒洋洋地揉了揉手腕:“能欺负我的人还没出世呢,懂吗?”
黄亚看了看他,转头冲着大家一竖大拇指:“我跟你们讲,不管怎么样,就冲我们新体委说话这范儿,叫他一声阮哥也不冤,是吧?”
一个男生使劲点头:“听着贼爽,贼有劲!”
阮轻暮斜眼看着他们:“只是说话有劲?”
他伸出白皙清瘦的手腕,放在桌子上。
“来,给你们看看,什么叫真的有劲。”他冲几个男生勾了勾手指,“输了的人从今以后都叫声阮哥,赢了的——”
几个男生伸长了脖子:“什么?”
阮轻暮笑了笑:“没什么,不会有人能赢的。”
男生们互相对看一眼,都不服气了,一个个撸起了袖子嗷嗷地叫:“我来我来!”
掰手腕而已,谁怕谁!跳高他们不行,手劲还能比这家伙小?
就连方离都鼓足勇气伸出了手:“我试试行吗?”
“扑通!”
“扑通!”……
一个又一个,随着所有人都瞬间败北,屋子里的惊呼声一声接一声。
黄亚一屁-股坐在了阮轻暮对面,狠狠一攥拳头:“看我的!”
阮轻暮看了看他铁塔一样的身躯,双手相握的一瞬间,猛然脸色一肃,手腕上的青筋骤然暴起。
“轰!”
比任何一次都快更狠,黄亚肥肥的手臂猛地被砸倒在桌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我靠。”黄亚龇牙咧嘴地甩着手,脸色通红,“以后真叫你阮哥了,真的。”
几个男生也全都惊了,那可是黄亚,去年班里运动会上,拿了个铅球亚军的!
白竞忽然伸出手,搭上阮轻暮的前臂,狐疑地来回摸了摸:“卧槽你这也没啥肌肉啊,怎么就……”
众人的头顶上。忽然伸过来一只手臂,抓住了白竞的手,拉开了。
一个声音平静微沉:“不如我来试试?”
阮轻暮抬起了头,懒洋洋的笑意消失了。
他看着人群后站着的秦渊,半晌才耸耸肩:“呀,我室友回来了。”
秦渊缓缓扭过头,看着伸长脖子的9班男生:“你们打算今晚都睡在这儿?”
……
一群人狂奔而出,最后面的方离带上了门。
门外,白竞小心翼翼地贴着门听了一会儿,才遗憾地摇了摇头。
“怎么样?里面啥情况?”男生们压低嗓子问。
白竞挠挠头:“静悄悄的,没声音。”
忽然有人开口:“你们说,是不是1班的人,和刘钧他们杠上了?”
男生们都一头雾水:“这是怎么说的?”
那个男生一脸笃定:“你们看看那个赌注帖,我一直关注呢,赔率交替上升,胶着得很!”
一开始,下注刘钧他们先出手的占多数,可是随着阮轻暮贴身跟着秦渊去了竞赛班,押秦渊的又开始逆转;然后阮轻暮抢了刘钧的位子,这赔率又偏向刘钧了,难不成……
1班的人不服气这个赌注,所以特意来留下血手印?
白竞狠狠拍了一下那男生的肩膀:“哥,你是个人才!经你这么一梳理吧,整个脉络就全理清楚了。”
……
阮轻暮拉开卫生间的门,擦着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
马上就要睡觉,他只穿了个白色小背心,松松地挂在身上,蓝色短裤也略显肥大,一双修长的腿线条笔直。
他慢吞吞地走到床边,伸手拉住了扶手,就想踩着往上爬。手臂一沉,就被人拽住了。
秦渊坐在桌边,伸出了胳臂拉住了他。
阮轻暮手臂伸着,小背心下一截腰线就露了出来,因为皮肤太白,这样一段线条劲瘦配着小小的圆肚脐,一眼看去,正齐着秦渊的视线,秦渊一眼看过去,就是雪白细腻的一片。
他迅速转开了头,低垂下眉眼,把胳膊竖到了桌上。
少年的手臂线条结实而优美,既不像青年男人那样健硕,又不像普通高中生那样瘦弱,微微活动手腕时,十指修长,发出了几声脆响。
阮轻暮转头望着他,没有伸手。
秦渊扬扬眉:“来一把?”
阮轻暮笑了笑,目光晶亮,带着种奇怪的意味:“干什么?不是已经跳高赢了我吗,还要事事都压我一头?”
秦渊皱了皱眉:“只是随便比试一下,没多余的意思。”
阮轻暮转过身,背心终于遮住了那段一直晃悠的腰线,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斜靠着床架:“没必要。”
“哦?你怕啊?”
阮轻暮脸色有点微妙的变化,瞪着他,嗤笑一声:“对啊,我怕我不小心,掰断了你的手腕子。”
他又不傻,上辈子就没在力气上赢过这家伙,现在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秦渊终于缩回了手,淡淡地蹦出两个字:“呵呵。”
阮轻暮:“……”
就知道这人会得理不饶人,可恶!
秦渊刚洗完澡上-床,灯就熄了。
两个人的上铺挨在一起,一张床上安静得如同没人住着,另一张床上的人则像是安着永动机,翻来覆去。
良久,秦渊终于伸出脚,在对面的床架上踢了一脚:“你到底睡不睡?”
阮轻暮静了下来,半晌没好气地回踢了一脚:“你等我一个月。”
秦渊等了一会儿,才问:“什么一个月?”
窗外的月光安静地照进来,在两个人的蚊帐上洒下一片轻柔的碎银色。
空调的气流微微吹动蚊帐的边角,银色光华在细碎的纱幔间流淌,温柔又缱绻。
阮轻暮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幽幽地叹了口气。
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可是依旧是一样的月色,一样的、在月色下会冲着他踢上一脚、叫他安静一点的人啊。
“一个月后,我腿就彻底好了,到时候,我申请搬回四楼去。”他轻声道,不知道是说给那个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还有,一个月后,也允许根据进度,重新调换走班的班级。”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快要睡着了似的,“放心,我不会赖在竞赛班的。”
所以,再给我一个月,再多看你几眼,我就走开。
……
月凉如水。
这一晚,秦渊再一次做了那个梦。
和以前的那个梦境似乎是连续的,依旧在潮湿黑暗的山洞里,身侧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喃喃自语着:“算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杀掉的话,难道和一具尸体在这里待着么?”
身子不能动,锁骨下的麻木传到了半个胸膛,还在继续蔓延着,半边被灼烧得火热,半边身体又冷得像冰。
一片静谧的黑暗中,微凉的唇覆下来,压在了他又烫又麻的伤口上。
辗转吮-吸,又移开;再覆下,再移开……
反反复复,一直到伤口处麻痒渐渐淡了,一直到终于沉沉睡去。
再醒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好像还是有点发热。有人在窸窸窣窣地走动,他被人搬了起来,抱到了另一边。
身子下面总算不潮湿冷硬了,换成了柔软的干草,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眼皮沉重,睁不开。
身边的那人躺着也不安稳,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翻过去,一会儿又伸出手,在他额头摸了摸。
肩头的伤口还在疼痛,他心里烦躁,迷迷糊糊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挣扎着踢了一下乱草:“你到底睡不睡?”
那个熟悉的少年声音好像怒了,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口气凶巴巴的:“秦少侠,别说我没警告你——再叽叽歪歪,我把你丢到外面,再喂蛇去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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