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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难度恋爱(24)

作者:顾若央 时间:2018-03-18 18:21 标签: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因缘邂逅 欢喜冤家

  谢明江内心又软又疼,柔情无法掩藏:“当然……如果你有需要的时候,你还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第41章 变故
  但什么帮不帮的,远水解不了近渴,以后谭以星在千里之外,他也没有三头六臂,就算想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赶去他身边,鸡毛蒜皮的小事谭以星不会需要他,真正的大事……还是算了吧。但愿他没有任何大事。
  谢明江变成了两个我,感情上的说着情话,理智上的却知道这是场彻头彻尾的分离,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谭以星这棵树苗栽起来,以后乘凉的不知道是谁。
  谭以星却感动地说不出话,半天抬手一抹,大颗的眼泪从指缝里消失,谢明江想起不知道从哪里听过的歪理,真正伤心的人眼泪都是大颗大颗,谭以星成天喜欢哀嚎,往往干打雷不下雨,上次见到他哭还是他眼睛被人打了,那泪珠也是如此,大约他是真的很心痛。
  谢明江有些看不下去,等谭以星拿开手,再度恢复平静面容时,他说:“那我就走了,你们还要安检,别误机。”
  谭以星不吭声,直到他别过身一直走出候机厅大门,谭以星追了出来,在他背后竭力嘶吼着:“谢明江!”
  谢明江定住,在马路对面看他,被风吹开黑色的风衣,他穿干净整齐的白衬衫,虽瘦但挺拔,泪如雨下,脸庞在发着光:“谢明江!我是胆小鬼,你是自大狂!”
  谭以星不小了,干嘛还对他如此放心不下?
  谢明江漠然却心痛,决绝收回视线,往地下停车场走,太阳光线一点点从头顶没过消失。
  离愁别绪像黑暗一样把谢明江包围,他有那么个瞬间恼怒地想,其实已经在慢慢改变自己的自大,但谭以星胆小的没时间等着他,那就没办法了,自大狂和胆小鬼不配相爱,不合适相爱。本来谭以星身不由已,将来更是被众星拱月,步步登高,不管是装乐观还是真乐观,以后的笑容只会愈发违心,不过那又如何,那是他作为神宫寺家真正独苗的肩头的责任,谢明江也确实想不出个理由“解救”他,叫他放下。
  也就说从现实上,感情上,这个结局都很必然。
  谭以星鸡飞狗跳地来了,走的倒是平静如水,谢明江回家,大白天的感到疲倦,上楼睡觉,一觉睡到晚上夜幕降临,百惠给他做了晚饭,旁敲侧击谭以星和他在机场如何分别。
  谢明江心不在焉地作答,咀嚼对面没有人的突兀,对对面有个吃饭漏嘴,挑三拣四的人已经感到习以为常,现在空下的这块让他连视线都没地方放。谢明江拿筷子指了指对面,对百惠说:“你以后坐下和我一块吃饭,省时间。”百惠丝毫不领情,摆着双手:“我可不敢。”
  不过很糟糕,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异常清醒,在房里转了几圈,喝水玩手机看书抽烟,要洗澡了,摘下手表,谢明江把那条海豚手绳同时收进表盒,想了想,又把它拿出来单放,但由于没想好放哪儿,先搁置在床头柜前。苦笑,并反思,总是重复体会失去,那感觉并不好受,自己先是因此愤怒,后来因此麻木,始终没有“得到”,“得到”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谢明江也很想知道。
  接下来的一周很忙,忙着处理工务,第二周谢明江腾出手来到学校给谭以星办手续,佐藤他们走得匆忙,后续问题留给谢明江解决。
  班主任把谭以星的寒假作业全部发回,谢明江不想要了,可不知道扔哪儿,决定抱回家,出来,正巧碰到到附近来办事的廖铮,叫他喝一杯。
  闲着也是闲着,谢明江应邀,之前廖铮一直叫他去某个酒吧看年轻美女,正是时机,那酒吧明目张胆,白天就黑黢黢,彩球灯炫目夺人,男男女女贴身热舞,音乐低俗吵闹,是年轻社会人士爱来的地方,谢明江穿梭于人群中,被个端酒的小姑娘撞个正着。
  “哎,你怎么回事?”廖铮正打算领谢明江上二层包间,回头看友人胸前湿红一片,谢明江揪住人家的手腕子,已经怒目圆睁。
  这小姑娘打扮入时,活活泼泼地,不是谢明江那盘菜,那就别指望他半点怜香惜玉,果然谢明江把她拎出人群,伸手:“四千,赔。”
  “我不管你有意无意,端着酒在舞池里走来走去,你有没有点儿常识?”
  那姑娘道:“这种场合被泼到很正常,回去洗洗好了,你能不能融入下氛围!”
  廖铮赶紧过来拉开二人,带到安静包间,分别安抚,三言两语和小姑娘聊上了:“哦,你姓周啊,明江,姓周。”他冲谢明江挤眉弄眼,谢明江不为所动道:“我告诉你,你姓什么都没有用。”这样的姑娘哪来四千块钱,就是一颗干瘪无油的葵花籽,廖铮平息番干戈后让她走人,尴尬笑道:“我以为周卓是你的弱点。”
  谢明江平静陈述:“周卓是陆杉的弱点,跟我没什么关系。”
  廖铮一拍脑袋:“哦,那谭以星现在是你的弱点了。”
  谢明江横着脖子:“那我就没有弱点,我无坚不摧。”
  无坚不摧的谢明江喝的有点多,但和这里的漂亮姑娘没有半点关系,廖铮看他狂灌闷酒,最后只好送他回家,谢明江没醉,不过不能开车,廖铮帮忙把谭以星的旧课本旧书放到谭以星房间的书桌上,最顶上一本是周记,他随便翻开瞧瞧:“这字……写得跟密码似的。”
  谢明江拿过来看,内容吸引了注意,谭以星写得第一篇里还有他的名字,不自觉朗读出声:“谢明江带我去找我妈,结果到郊区就下冰包了,我妈原来已经去广州上班。”
  “冰包……”廖铮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这笔字你能认出来,你绝对算是真爱。”
  他走了,谢明江拿着周记到卧室仔细翻阅,再翻第二篇,还是写他,第一句就是:“前两天我和徐遥嘉去看漫展,送给谢明江一个手绳做礼物,今天我请谢明江出去吃饭,领他到学校后面的小吃街玩,还抓了个海豚玩偶,他送给我作回礼。”第三篇的末尾:“徐遥嘉的成人礼很难忘,但谢明江让我伤心了。”第四篇:“我和谢明江吵架了,不过今天主要讲讲他为我做的很多好事。”
  匮乏的语言无法表达谭以星的复杂心情,仅仅是简单的“伤心”,“吵架”,谢明江不由自主地坐下来细读,慢慢视线模糊。
  谭以星是爱他的,就像他爱谭以星一样。谢明江把谭以星当成珍宝般的呵护,不过还是善意地骗他,拒绝他,伤害他,让他在看似开心的篇幅流露淡淡忧伤,在心碎的行间又笨拙地自我挣扎。
  挪开视线,心痛地注意到那串无处安放的手绳,看到它乌漆墨黑地被放在灯下,两只透明中带着蓝色的海豚熠熠生辉,谢明江整个人突然大怒,情绪无法控制,恨不得把它从窗户里丢出去,最后失落地跌坐床头,头疼,心想:你们一个个地霸占了我的生存空间,然后再全部走人,凭什么我还要活在你们的回忆里?你们让我这样无路可走,我到底还能到哪儿去?
  谢明江醉着回来,最后喝了点白兰地,终于有了点睡意,半梦半醒间他像是又回到了候机大厅马路的对面,他大声地问泪流满面的谭以星:“是不是我让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和时候,默默哭了很多遍”,不过等他真的走过去想抱住谭以星时,却什么也没有。
  百惠一直等到早晨九点多,也不见他下来,沉不住气敲开房门,惊呆了,谢明江盯着周卓那件居家服,却捏着谭以星缝合的肩线部分,百惠走过去小声试探:“先生,你今天不上班吗?”
  谢明江木然道:“上,中午有会,中午再去。”
  百惠又说:“……你在想谁?”
  谢明江如在梦游,怔怔反问:“我在想谁?”百惠担忧地看着他,最后谢明江终于仿佛醒过来,白着脸,疲惫地说:“我谁也不想了。”
  某个事业单位把一套办公系统交给谢明江的公司维护,事儿不大,牵扯着能认识一些人,谢明江连着参加好几个饭局,点头哈腰,充当陪聊,忙得连轴转,很充实。最近终于得闲,谢明江久违地坐在办公室喝茶上网,浏览网页,登上《东京新闻》经济版面,硕大的标题马上夺走全部视线:“千田株式会社:司法鉴定延期,神宫寺夫人恐继承全部股份。”
  谢明江皱眉,点击浏览,进入推特相关页面,花了近十来分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谭以星并未如期在东京露面,千田内部已有股东表示神宫寺有私生子只不过是外界传闻,实际上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而有小道消息则表示确有其人,只是在香港转机时失踪,至今去向不明。
  谢明江有种不祥的预感,给佐藤打电话,不过佐藤没有接,一连拨打五个,始终无人接听。
  谢明江瘫坐在椅子上,背后浮起冷汗,已经想到最坏结果,就是佐藤山下藤原倒戈,搞不好接谭以星走,就是为了送他去香港,香港几乎是谭以星的死地,他不可能总是如有神助,总是死里逃生。
  

   
第42章 香港谈判
  孜孜不倦,不分昼夜地联系佐藤、藤原、山下,三天过去了,消息全无,第四天,关于山下的简单采访出现在TBS的某档新闻里,头衔依旧为千田株式会社高层,表示自己的A市之行只是项商业考察,对神宫寺私生子传闻矢口否认:“这样的传闻确实有,但就我了解的神宫寺先生,为人正派,并没有这样的经历。”
  谢明江叉掉屏幕,仔细琢磨,谭以星出了这么大的事,没给自己打过一通电话,联系他也没有音讯,始终关机,估计手机早不在身边了。
  到东京找还是香港找都存疑,不过香港可能性大,谢明江没有香港的生意,如无必要,连去都不去,只能托人。
  主要是托方端,方端在太平山有别墅,两三年过去住一次,他公司的办公地点在太古广场,尽管基本不过去照看,谭以星是港籍,也报了警,但没有,翻遍全香港也找不着他这号人似的。
  谢明江思索自己要不要亲自去,晚上吃完饭,接到了电话,谢明江听了几秒寒暄没听出来是谁,最后那边发出沉沉笑声:“我是莫竞航。”
  谢明江呆住,反应过来为什么谭以星在香港仿佛人间蒸发,其实早该想到,放到香港就不用神宫寺他老婆亲自动手,反正和莫氏兄弟一笔烂账,他们自己肯定要算。
  莫竞航挺不可思议地笑:“听说你托人找神宫寺他小儿子,我就帮你留意了下,不过是些辛苦费,咱们注定有生意做,有缘。”
  那时谢明江十八岁,莫竞航三十出头,现在也正当年,这把声音就让谢明江隐隐恐惧。
  “怎么做?”
  莫竞航依旧笑声不断,但笑完了就跟重来没笑过似的:“那你得有诚意,你到香港来谈。”
  “说起来你也是香港人,起码每年抽时间过来,顺便祭拜一下你妈。”
  谢明江听他给自己上话,虽然生气,只能充耳不闻,但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微微加力:“我要知道怎么谈。”
  “神宫寺教没教过你做生意?”莫竞航奇道,“都是当了干爹的人,你这么说话我一个不高兴,明天你就让你托的人到维港捞你干儿子去。”
  谢明江立马紧张起来:“你敢。”
  莫竞航愣了愣,哈哈道:“咱们约个时间到莲香楼吃早茶,到时候不见你,我说到做到。”
  百惠闻声走到谢明江身边,以探寻的目光看谢明江,谢明江向她做了个嘘的动作,阴沉着一张脸,越听越垮,最后说:“那从现在到下周呢,谭以星的安全你如何保证。”
  “信不过我,你不是厉害得很吗?你随便找上一把枪,我们都闻风丧胆。”
  谢明江听这挑衅,火腾地冒到头顶,忘乎所以,吼道:“别在这儿刺激我,这段时间你动谭以星一个指头,没你仁慈,我不是惜命的人,你知道的,我跟你没完。”
  挂了电话,谢明江双手发抖,骂骂咧咧起来,莫竞航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什么留意一下,他他妈的估计是早就把谭以星抓到了手,只是没动人,谢明江想不出原因,不过现在也不用想了,能把自己骗到他们的地盘上,好为所欲为,对莫竞航来说只有便宜没有吃亏,强龙再强也压不过地头蛇,何况自己不是强龙,莫竞航比地头蛇强太多。刚才话说大了,无比后悔。
  百惠知道谭以星不见了的事,听见他名字,很关心地围在旁边。
  谢明江骂够了,瘫在沙发上,把打火机按地啪啪响,然后又泄愤般地扔了出去。
  百惠小心翼翼问:“阿星有消息了是不是?”
  谢明江仰着脖子:“落到莫竞航手里了。”
  跟他同父异母的哥当年几乎如出一辙,是命,要信命。
  百惠急道:“要怎么样,他肯把阿星还给我们?”
  谢明江盯着天花板:“他要三亿港币,这周凑不到就打瘸谭以星,要是两周凑不到,让咱们到维港自己捞去。”
  “三个亿?!”百惠吓得跌坐在沙发上:“那怎么办?”
  谢明江能怎么办,公司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股权不是说卖就卖,半山的别墅差不多有个六七千万,也不是一天就能转手。盘算着能拿得出手的现金,各种债券股票存款,什么盈亏不考虑,但绝对变现不出两亿人民币,其实两亿基本足以把他掏空。
  百惠愁得无法消停,在茶几前面转来转去,谢明江打电话:“方端,借我笔钱。”
  方端没含糊:“多少?”
  谢明江略微沉吟:“先借我五千万。”
  方端沉默两秒:“怎么回事?”
  “谭以星在莫竞航那里。”谢明江仔细讲述来龙去脉,方端应道,“可以,并且你全部走我在香港的账户。”
  谢明江挂了这个又打那个:“廖铮,借我笔钱……”
  直到半夜一点,谢明江凑足了三亿港币,口干舌燥,如虚脱般:“别在我眼前晃了,倒杯水去。”
  处理完一切谢明江也睡不着,先是想自己没了两个亿人民币,要想还清人情必须卖房卖股,简直可以说砸锅卖铁,基本上就是个穷光蛋了。后又庆幸,莫竞航是跟自己要钱,他要是要个一手半腿,自己的也就算了,要谭以星的得怎么办,知足吧。
  周四谢明江就直飞香港,百惠也要去,不让,要是有什么变故,他都回不来,把百惠无辜的搭到里边干什么。百惠在门口哭哭啼啼,谢明江穿大衣,恼怒道:“哭什么哭,丧不丧气?”
  百惠转号泣为无声拭泪,谢明江看她眼,终于走人。
  莫竞航说的没错,谢明江的妈在香港长大,认识了从大陆过去的他爸,他爸刚开始有钱,后来到澳门天天赌,最后就再没有回到香港。只剩下谢明江和他妈还有些亲戚,亲戚们不常走动,过年偶尔一起到外面吃个饭,因为房子太小,所以基本没有空间在家社交。
  不走动关系淡,等谢明江十八岁,妈去世后,基本举目无亲,没人打算抚养他,加之他个性淡漠不友好,理所应当地自己过,积蓄太少,缴不起学费,因此就算成绩可以,也失学了。
  他成了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做各式各样的短工,混一些小团体,香港的大街上除了地铁口之类有要饭的残疾人等,少有人闲晃,或是在自动扶梯上,或是从地铁里出来,总能看到他们疾走的身影。
  周五早晨,莲香楼的门厅里,多数是莫竞航的人,谢明江和莫竞航对坐吃早茶,莫竞航痛快地吃豉汁凤爪,鲜虾肠粉,流沙包,谢明江疑心病严重发作,只敢看,不敢动筷。
  莫竞航擦擦嘴:“你的盘子都是你自己从餐车上取过来的,我能把你吃死?”
  谢明江还是不动:“不饿。”
  其实他知道,莫竞航要是真的动手,他单枪匹马根本没办法,而莫竞航也很享受他这种提心吊胆,吃的格外慢条斯理,最后说:“自从被你打瘸后,莫竞骁现在生不如死,要你狗命一万遍也抵不上他的痛苦。不过我这个人,心肠软,你看我,还救你的干儿子。”
  谢明江在心里冷笑,莫竞骁是自己打瘸的不假,折磨他到生不如死的地步的是莫竞航,所以莫竞航对自己不是恨。他们明和暗斗,莫竞骁瘸了地位就江河日下,被莫竞航搞的就吊着一口气,不过他毕竟还没死,自己还可以被拿来气他,要有天真死了,莫竞航更可以以自己堵别人的口。
  谢明江敢怒不敢言,冷着脸忍气吞声,莫竞航吃完了,指使他道:“拿点纸巾给我。”
  谢明江够过纸盒,放到莫竞航面前,莫竞航慢慢呷着普洱,觉得很有意思地问:“我搞不懂,谭以星在你这里值三个亿?”
  三个亿绝对是漫天要价,谢明江说:“这买卖你算做对了,他只有在我这儿值这个数。”
  “为什么?”
  “不为什么,救人救到底。”
  “哈。”莫竞航笑出声,并不相信,只说,“三个亿还是挺划算的。”
  谢明江不置可否。
  莫竞航又说:“我估计你也就三亿身家。要多了保不齐你狗急跳墙。你说的没错,你不惜命,但我惜命。”
  谢明江背上马上窜起冷汗,他对现在的莫竞航了解甚少,但看来莫竞航对他十分清楚,顿时像个被偷窥的一干二净的黄花大闺女,暗暗咬牙切齿。
  莫竞航放下茶杯:“傍晚六点,上天星码头我的邮轮,两天一夜,晚上我直接出公海。”
  谢明江点头,明白了,那是赌船,可以借此洗钱。
  莫竞航抬手示意结账,然后带着人顷刻间全部走了,剩谢明江独自坐在那儿,感觉胃部空空如也,心落到肚子里,知道饿了,出来到旁边拦住辆出租车,换个地方重新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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