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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73)

作者:豆荚张 时间:2021-12-30 10:27 标签:竹马竹马 暗恋

  我们面对面,中间只隔着一张长桌。
  我屈指扣了扣桌面,自嘲道:“问题不大,只要跨过这张桌子,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他像是被这个词蛰到,眉心蓦地一跳,紧紧盯着我。
  “永远。这辈子,下辈子,永远,你愿意吗?”
  听罢,他抑制不住地笑了,舔了舔唇凑过来,目光灼灼:“先说清楚,永远这么长的日子,你要和我做什么?兄弟我是做够了,不要的。”
  怎么还是没有自信。我暗暗叹气。
  按道理,这不是聊感情的地方,也不是表白的时候。可人与人一生,又能有多少互相满怀感情、表达欲旺盛的时刻呢?
  如果想说爱的时候不说,什么时候才能说?
  于是我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感受他的体温气息甚至脉动,用暧昧的气声说热烈的情话。
  “和你做一对纯洁的狗男男,没有兄弟亲情,没有朋友之谊,没有相依为命的情义,只有不准任何杂质掺进来的爱恋,终日沉溺世俗欲望,我允许你操/死我。”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踮脚踩在他的神经上,我感受着他的呼吸变急,变躁,变粗。
  然后,我们跨过这张桌子,掠夺吞咽彼此的呼吸,直到用尽最后一秒钟。
  这是我经历过的最美妙的吻,从迟雪走进来那一刻我就想这么做了。
  我知道他也是。
  缠入对方的喉咙,汲取对方的温暖,那一刻是我最想活下去的时刻。而人最想活下去的时刻,往往就是最疯狂的时刻。
  疯狂必是有所求。我求的,就是和他长相厮守,至死不渝。
  接下去是更漫长的等待,日子过得干净而单调。
  出于案件需要,常有人来看望我,既询问也带来新消息,所以我总有期待,并不感到无聊。
  不知不觉,阳城的夏天悄悄过去了,活动操场上的树叶有一半发了黄。一天夜里秋雨卷过,清晨出操,黄叶落满地。
  我迎来了开庭通知。
  迟雪和林昭来与我见开庭前的最后一面,后者这次只花了五分钟对我做一些必要说明及交待,他们已经把能做的准备都做好了。
  “我们会尽可能争取一个好的结果。”林昭说着,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迟雪身上,有点无奈,“现在你的名誉荣辱,可不只是你个人的事了。”
  果然如此——这点我也想了很久,《孤独喜事》毕竟已经见过人了,也意味着我这张脸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它还是顾白的。
  等待的这几个月,在彻底干净也安静的生活节奏中,若说有什么事令我忐忑乃至后悔,就是没经住迟雪的诱惑,演了顾白。
  人总是心怀侥幸,我当初当应迟雪参演时,也这样。
  “对不起。”我看着迟雪,真诚道。虽然他绝不需要我这句话。
  果然他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也的确不必说什么。天下只有一件我百分百自信的事,那就是他对我的心。
  这颗心,比我过的日子还纯粹;这颗心,绝不会以功利的利弊来评判我在他的电影和事业中所产生的影响。
  “另外还有一些情况,你应该想知道的。”林昭已经合上资料,我拽回注意力,屏息恭听。
  “那位母亲我们找到了,经过两个月疗养现在已经好很多。但仍然属于精神病人,旁听都不行,更不可能作证人。事实上,这两个月我们都没能进行什么有效沟通。不过,如果你想见她,我们可以尝试沟通安排。”
  “……”我一时说不出话,脑子里思绪涌动却没有一个清楚的想法。
  “她还记得你,这点我们已经确认了。”见我迟迟不回答,迟雪伸出手握住我两根手指。
  他望过来的、笃定的眼神,向我传递了一种神奇的安抚性的力量。
  我就这么镇静下来,头脑中仿佛被扫开一层迷雾,清楚多了。
  “既然这样,让她选择吧。她如果还愿意见我,那我就已经……”
  叹了口气,我释然地一笑:“她是世界上最后资格审判我的人,我愿意接受她任何态度。”
  林昭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我明白。”
  说完,他对迟雪示意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
  待审期间的亲属探视次数有限制,迟雪本身也忙碌,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自他回到阳城起,我们还是第一次间隔那么长时间没见面。
  终于面对面,心情却意外平静,空气中流淌着一种奇妙的、令人舒适贪恋的暖意。
  关于案件已经没什么可聊,他便滔滔不绝告诉我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否极泰来,《孤独喜事》后续事宜一切顺利,先前参加平城电影节的影评人有些写了长评。
  评价多半不错,有力奠定了观众期待。
  迟雪和现在公司的经纪约中秋后就到期终止,好聚好散,之后将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陆澜的独立工作室,两人都打算更专注幕后。
  段上锦则给他们做提款机,条件是他们拍戏要优先考虑用景辰。
  “这点我们都还没答应呢,再说吧。”
  迟雪揉揉眉心,无奈喟叹。看来,应付段上锦无论何时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听说曾玉菡也很头疼。
  小茉莉那个神经病亲爹终于不再执着于弄死我,转而想着对付他了。
  他个性急躁,没耐心与其周旋,原想简单粗暴运用社会地位和权势给对方施以全面碾压,可血浓于水,茉莉和亲爹处得不坏,他有心给人做后爹,不好干得太绝。
  于是只能先一边防着、威压着,一边迁就,可真是把他活二十五年积攒的耐心都掰开揉碎了用。
  这真是没想到,我以为小少爷顶多碰上个能满足恋母情结的姐姐,新鲜新鲜就过了,现在居然搞得这么认真小心。
  我不禁好奇:“他和宋蔚然是什么打算?要结婚吗?”
  “宋蔚然才不和他结婚,她一个人带茉莉过得好好的,想谈恋爱了有跑前跑后的小男朋友,想要个家有你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弟弟,结什么婚——这是她原话。”
  我听了,心中感慨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三年,我大概知道宋蔚然把我当成退路——通常,一个女人嫁出去之后若是受委屈,都要回娘家求安慰。
  我就是她那个娘家。
  可她没有对我表达过,现在听到迟雪的转达,我既感到温暖,又替她酸楚。
  止住酸鼻子的冲动,我换了话题:“那十六号呢?向廷和我约定过,公平竞争那房子的归属权,他跟他爸争取得怎么样?”
  “呵,可谢谢你的鼓励。”提到这,迟雪没好气地嗔我一声。
  “小混蛋乌七八糟的鬼主意真不少,开学前几天死活嚷着不去上学,跑到江边扬言卖房子他就跳河,说他活得太痛苦了,要像姑姑一样一死了之。”
  “……他姑姑才不是他说的那样。”
  “嗯。”迟雪垂眸应声。
  “那他成功了吗?向荣是什么意见?”
  “在乖乖翻修房子呢,街道办这次下了任务,排查每一栋老房子的安全隐患,有主人的房子都要从内部翻修。这期间,房子也没法儿买卖。”
  “那我们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那个家了。”
  他撇撇嘴角:“没关系,我本来就是想讨你欢心才提出买的。反正你现在也一时半会儿住不了它,我才不着急。”
  闻言,我有些诧异。
  一直以来,我都担心他不能接受我可能终究要失去几年自由的结果,不会在他面前说不吉利的话,没想到能听见他主动调侃。
  “你这是什么眼神,好像看家里的熊孩子终于长大了似的,好恶心——这个眼神拿去看曾玉菡看向廷好吗?我是和你只有纯洁男男关系的人。”
  说着话,他拿手佯装捂我的眼睛,我笑着打开他的手:“好啦,别闹。”
  还是打闹了片刻。然后他退回去,目光专注而静默地注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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