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失忆都有新男友(42)

　　舒安玉和黎旭对视了一会儿，又把视线转向了桑泽：“你们聊了什么？”
　　桑泽奇怪似的偏了一下头：“你以什么资格质问我？”
　　黎旭眉头皱了一下，下意识拽了一下桑泽的衣服，声音压低着：“桑泽！”
　　桑泽的眼睫扇动了一下：“你非要问的话，在谈你和阿旭离婚的事情。”
　　舒安玉没有被桑泽的话激怒，他很平静地开口：“他不会和我离婚了。”舒安玉停顿了一下，“你要做我老婆的情人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你不要破坏我的婚姻。”
　　桑泽眼瞳因为舒安玉的话而放大了一瞬，黎旭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桑泽在愤怒，他压住了桑泽的手：“你不要冲动。”
　　桑泽的手指在发抖，他缓慢地把自己的手从黎旭的手掌中抽出来：“阿旭，这就是你的回答吗？你要逼疯我？”
　　黎旭有些心慌：“不是，我没有……”
　　桑泽很轻地发出了一声气声，听起来像是在笑，但他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舒安玉，你才是那个小三。你插足我和黎旭的关系，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哦？”舒安玉脸上带了淡淡的疑惑，“是吗？旭旭是我老婆，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么？”
　　“哈？”桑泽忽然冷笑了一声，“你真可怜。阿旭失忆前同我说过，他从来没碰过你。”
　　黎旭看见舒安玉的脸色在桑泽的这句话之后变得死一般难看，他脑子里“嗡”地一声，倏地站了起来：“别说了！”黎旭胸口上下起伏着喘息了几下，片刻后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别说了……桑泽，别说了。你明知道，我们弄到今天这一步，不仅你有错，我也有错。为什么还要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羞辱舒安玉难道会让你更好过么？”
　　黎旭闭了闭眼：“是我对不起你。”
　　桑泽看着黎旭的样子喃喃道：“我说过，我不怪你。”
　　黎旭望进桑泽的双眼：“不，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和你的事情只能在我们之间解决，不该再把别人拉进来。你让我失忆，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除了让你和我更加疏远之外，你又得到了什么？”黎旭深吸一口气，“是，我承认，失忆了我仍然喜欢你。但比起失忆了糊里糊涂和你在一起，我更想找回我原来的生活。桑泽，我不是在用我人生的所有来喜欢你。”
　　桑泽的眼睫颤抖了一下，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失去了力气：“为什么不呢？阿旭，我在用我人生的所有来爱你。”他握住了黎旭的手，“你曾经向我许诺的事情，为什么一件都没有实现呢？我们没有永远在一起，你也没有和我结婚。你说要永远爱我……阿旭，你还爱我么？”
　　黎旭望进了桑泽的双眼，琉璃一般漂亮又悲伤的双眼。黎旭好像忘记了一切，又似乎没有全部忘记，至少现在他知道桑泽问题的答案。好像已经到了无法逃避的时刻了，黎旭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感情这么失败过，他张了张口，像是认输了一般：“……是，我还爱你。”黎旭有点不合时宜地想哭，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懦弱，“桑泽，我好像真的是个烂人。我……”黎旭吸了一下鼻子，张口呼出一口浊气，“我为什么会这样……”
　　桑泽静静看着他，他伸手接住黎旭下巴落下来的一滴泪水，缓慢开口道：“所以我才让你失忆。失忆了，你还会像这样痛苦么？”
　　黎旭摇头：“不要再逃避问题了。”他转头看向舒安玉，“哥哥，对不起，但是我、我真的做不到……”
　　舒安玉的视线在黎旭的脸上停了一下：“我知道。”他站起身，提起放在椅子上的环保袋，“回去说吧。”
　　将要走出去，舒安玉的脚步又顿了一下：“抱歉，看见你偏心桑泽，我忍不住说了那些话。”


第79章
　　92
　　黎旭带着桑泽回到家，竺飞星刚抬起头看见跟在黎旭身后的桑泽，面上的笑容就不见了。本就心头混乱的黎旭更加不自在，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但下一瞬竺飞星就反应了过来，他脸上表情恢复了正常，起身站了起来：“嗯？是阿旭路上碰到的吗？”
　　黎旭低低应了一声，他心情很是低迷：“是。抱歉，没有买到酸奶。”
　　竺飞星似乎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反倒安慰黎旭：“没关系，本来也不是那么想喝。嗯……是要谈谈吗？”他的视线转向桑泽，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还好时候还早，吃饭之前说清楚吧。”
　　黎旭心里慌慌的，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捂住自己的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抬头看向竺飞星，下意识问竺飞星，“从哪里开始说？”
　　竺飞星盯着黎旭看了一会儿，半晌他在黎旭身前蹲下身握住了黎旭的手：“阿旭，没关系，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不是么？”
　　黎旭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真的吗？”他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从昨天开始……不对，从不再失忆开始，我觉得我一直在做错事。”
　　竺飞星听了疑惑地偏了偏头：“嗯？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偏过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桑泽和垂着眼的舒安玉，“有人这么说你吗？非要说做错事的话，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吧。”
　　竺飞星捧起黎旭的脸仔细看了一阵，他怜惜似的开口：“阿旭，你看你，你怎么像是被吓住了？昨天不是同你说的好好的吗？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你只有一个人，怎么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呢？”他用手轻轻按在黎旭的胸口处，“你听，你心跳好快，你在紧张吗？”
　　竺飞星起身站了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这么难过。那我们就按照顺序，一一解决问题吧。阿旭，在你没遇到桑泽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你，你想要什么样的恋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想要的东西其实很少，不是么？你总是很心软，但心软并不是你的错，利用你的心软的人才是做错事的那一方……包括我。”竺飞星轻声开口，“我一直都庆幸你是一个心软的人。阿旭，我爱你，只要你还是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从不觉得你对不起我，因为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了。”
　　黎旭怔怔望着竺飞星，他嘴唇轻轻颤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竺飞星坐到黎旭身边，他扶住黎旭的下巴让他去望房间里站着的两个人：“阿旭，你仔细看看，你在意这两个人么？”他凑到黎旭耳边，声音放得极低，“舒安玉并不在乎你是否出轨，他只在乎你喜不喜欢他……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对你同我的关系视若无睹？至于桑泽……阿旭，你最明白他想要什么，不是么？但你真的能给他想要的吗？”
　　黎旭对上了桑泽望过来的视线，那目光很冷，却不是对着自己的。黎旭发怔似的，半晌才回过神，他转头看向竺飞星：“……我知道了。”黎旭走到桑泽面前，他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但我不打算离婚了。”
　　黎旭知道桑泽想要什么：爱、单独一份的爱，但他似乎已经给不了了。他盯着桑泽的脸，尤其在桑泽鼻梁上细小的黑痣上停留了一会儿，半晌他移开了目光，“虽然有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也许我的人生也不是完全一团糟……你用药让我失忆的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了，但是不要再做第二次了。”想到什么，黎旭忽然停顿了一下，“对不起，之前说你变了的事情。我想，哪怕是失忆之前，我大概也已经意识到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你从来都是这样性子的人，只是忍耐住了而已。或许变了的人是我，所以——”
　　桑泽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你说你还爱我。”
　　黎旭愣了一下，半晌才点头：“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