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沦落荒岛后(83)
话音落,两人进了屋。
枭风把王昕放在木椅里,安顿好,立马出门接孩子。
十分钟后,一家三口团聚。
“船长,庆祝一下吧,乔迁之喜!”
王昕倒了点药汤,当做酒来饮用。
枭风不扫兴,陪他喝了两杯,但很快就换身长袖衣服要出门。
王昕有些抑郁:“我看你都累。”
“我还行,”枭风拿好工具,走时看一眼熟睡的宝宝,“不止你俩要吃的,豹子一家老小也在等我。”
“你再去挤奶,可得小心,”王昕提起这事儿就慌,“发现不对就赶紧跑。”
枭风安抚道:“放心,等我回来。”
一等就是半天,中午了,还不见人回来。
王昕焦虑的要命,总是站在门口朝远处眺望,入目所及是一片又一片的绿色。
“哎..快点好吧,”王昕掀起衣角查看缝合处,心里不断乞求上苍,“我可不想死,我老公这么勇,孩子这么可爱,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妈,你在天之灵要保佑昕昕...”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能吃能睡,精神气也还行,就是缝合处不见好转。
他诚心祈祷,全部心思都给了自己和在外觅食的猎人,一不留神就记错了喂奶时间。
胖娃哪里受得了饥饿之苦,时间一到,嘴一张,嗷嗷地开始哭起来。
王昕吓一跳,赶紧回屋看看怎么回事。
婴儿床里的宝宝闭着眼睛哭嚎,听上去不是正常的哭声,好像被人打了一样。
王昕哆哆嗦嗦地把孩子抱在怀里,拿起竹筒奶瓶,将奶嘴塞进宝宝的嘴里。
宝宝停止哭喊,宛若饿极的小狼崽般使劲嘬着奶嘴,甚至能听见“咕咚咕咚”的声音。
“妈妈对不起你,”王昕很是愧疚,“我要是有奶就好了,真是奇怪,可以生孩子,为什么不产奶呢。”
这话刚说完,树屋下方便传来一串脚步声,王昕心中大喜,知道外出打猎的人回来了。
很快,房门被推开,枭风高大的身影闯入视野。
他看上去风尘仆仆,又显得极具威严。
“怎么了,”枭风问,“我听见孩子哭,没事吧?”
显然,他是跑回来的。
王昕露出心虚的表情:“哦哦..她饿了。”
枭风俯下身子,亲了亲王昕的额头:“你呢,还疼吗?”
“这两天好多了,走路也不费劲,”王昕停顿一下,寻求认同地问,“我应该没事了吧,再等几天是不是可以拆线了。”
“看情况,”枭风坐在对面的椅子,从王昕手里接过孩子,“不要自己吓自己,也不要放松警惕,我们以疗养为主。”
王昕讷讷道:“我想尽快恢复,可以帮你分担一点,你自己一个人早出晚归,我真的很焦虑。”
他知道枭风对森林很熟悉,可他得看着他才能做到真正的安心。
现阶段情况特殊,他没办法跟随枭风出海或者进入林子打猎,只能眼巴巴等着,这是最熬人的,何况他又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
枭风瞅他一眼,语气放柔:“我在外面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和孩子不生病,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也是我做事的动力。”
王昕迟疑半秒,干脆直说:“要不咱们想想别的办法,煮点椰奶试试,别再找豹妈借奶了,我可能不会感染死掉,而是要被你吓死了。”
“别怕,”枭风看上去游刃有余,“这几天宝宝已经开始适应豹奶,她没有过敏,你知道这有多幸运吗?我们不能冒险尝试其他的东西,微小的失误就能让我们失去她。”
“可是...”王昕红了眼眶,“我更怕你有事。”
枭风心中淌过暖流,眼底浮现动容:“我答应你,不会有事。”
王昕最近听过不少类似的话,依旧不踏实:“只要你出门找奶,我的心就狂跳,你不是我,体会不到这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的心情。”
随着尾音消失,王昕的泪眼也顺着眼角流出,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枭风张张嘴:“哭什么呢,我好好的坐在这里。”
王昕抽噎的更厉害,眼泪止不住地流,哭得肩膀上下起伏。
枭风故意吓唬:“经常哭就是体内有火,伤口会感染的。”
王昕赶忙擦眼泪,暗暗吸口气,想把眼泪憋回去:“总之,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我不会死。”枭风笑了笑,抱着孩子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那你呢,”王昕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好问题,“我要是感染烂掉,你要不要跟我殉情。”
枭风没犹豫:“不要,我还得照顾姝罗。”
王昕恨得牙痒痒:“就凭你这句话,我也要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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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家三口的生活形成一种规律。
王昕和孩子轮流生病,不是他低烧,就是她闹肚子。
枭风是操碎了心,每天忙里忙外并不会让他感到疲惫,为了家庭他拥有满身干劲,但架不住娘俩轮流‘恐吓’,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被病魔调戏。
他联想到邻居家的猫,他记得大嫂以前养的狸花猫,脑门受伤后一直不好,但也不严重,那块皮肤在结痂与破裂之间反复徘徊,一直持续好几年。
王昕大概就是这种情况,缝合处既不见好也不见坏,好像刚有愈合的迹象,过了一天后又开始出现炎症反应。
至于宝宝,始终是饮食问题,虽然豹奶充足,但还是没有完全适应。
几乎每一个夜晚,她都要嚎两嗓子表示抗议。
这天早晨,枭风起早喂奶。
等他把宝宝放下,回到床边查看王昕时,发现对方的体温比平时高不少。
他揭开王昕的衣服,看见缝合处肿胀,皮肤温热,隐约有白色液体渗出。
这是感染的症状,他心下一紧,一股恐慌瞬间涌上心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永远给人安心的表象,他知道自己是王昕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第二天的同时间,当枭风再次查看王昕的腹部时,那块区域竟然消肿了,没有继续冒脓,而是浮现一层血痂。
王昕的刀口就是这样,反复折磨枭风的神经,甚至有点戏弄的意思,换一个神经脆弱的人,估计早崩溃了。
这边刚好一点,另一边又不甘示弱的刷存在感。
时间到了,姝罗张开嘴,准时嚎啕起来。
这次的哭声刺耳又惨烈,惊得两人心脏狂跳。
枭风以为姝罗饿了,喂了一点奶,但孩子不喝,只顾哭嚎。
王昕吓得六神无主,原地直打转:“小罗儿,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直哭。”
枭风的大手伸进襁褓,帮女儿揉肚子,低声说:“可能是肚子疼。”
这一夜,哭嚎的声音就没停。
天亮以后,枭风找到了原因,他仔细检查女儿的身体,发现孩子的脸和肚子都有细小的红点,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被绿蚁咬了,也就是当初咬王昕的那种毒蚂蚁。
姝罗的婴儿床不靠窗,而且特意做了小蚊帐,正常情况不会有东西进来。
“是我的疏忽..”说着,王昕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他昨晚喂完奶后没有及时放下蚊帐,过一会才想起来,可就这么片刻功夫,有几只小爬虫落在姝罗床上,往她的脸和身上咬了几口。
枭风拿来几片小叶子,帮助孩子止痒,不忘安慰王昕:“意外,绿蚁毒性不大,明天就能好。”
王昕边哭边摇头:“我的错,我怎么这么混蛋..”
“没事,别哭了。”
“呜呜呜...小罗儿可真惨。”
大的哭,小的也哭。
屋里此起彼伏。
枭风只觉脑瓜子嗡嗡的,没办法,他两边一起哄。
又过几天,他们的生活规律未变。
王昕的刀口反复发炎,宝宝的哭声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