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级失误(69)
空气里有着躁动的信息素,安明江做了多年军医,嗅觉异常灵敏,他又仔细地闻了一遍,接着微微睁大了瞳孔。
“还不回去休息吗?”纪泱南问。
安明江脸色鬼一样,苍白到可怕,他张着嘴什么都没说,任由纪泱南越过他上楼。
是纪廷望的味道,并且还带着血腥气。
他对这种气息非常敏感,不会闻错的。
安明江左手死死攥着楼梯扶手,心乱如麻,想到家里刚刚安睡的纪明卓,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要想想办法,现在的纪泱南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他得找到纪廷望,也得保证自己跟明卓的安全才行。
纪泱南没有去卧室,而是转身走去阁楼,他用火匣子点燃了煤油灯,窗前的小桌上是堆满的信纸,上年密密麻麻几乎全是抄写好的教规。
晃动的煤油灯照出了地上两个影子,纪泱南闻见了一股潮湿的霉味,以为是前两天下雨阁楼没通风造成的,却在转身时踩到只脚。
有些软,像是昏睡许久的动物,被踩着也没退缩。
他用煤油灯看清了人。
白榆蹲坐在阁楼窄小的床边,清瘦的脸颊晦暗不清,身体的轮廓都在随着光线而忽隐忽现。
他不开口,纪泱南也不问,俩人就在黑夜里僵持不下。
直到煤油灯快燃掉一半,白榆才声带嘶哑地说:“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
白榆一动不动,像块腐朽的木头。
“时春要被抓走了,乔校官找到了他。”
纪泱南沉默着听他说完所有的话,窗边的小桌正好到他大腿的位置,他能很轻易地坐在上面。
“你……救救他。”白榆显然哭过,眼睛红透了,又像是没睡过一个好觉,眼神空洞,很难聚焦:“你救救他。”
纪泱南绷着下颌,完美的脸部轮廓在这样黯淡的光线里显得格外紧致,他默不作声地看着白榆的脸,轻声道:“我救过他一次了。”
白榆眼睛干涩,他随意揉了揉,转而换了个姿势,双腿盘在地上,像极了跪着,他说:“不是的,我想你帮他,别让他被抓走,乔家的人说他杀了人,怎么会呢?乔校官不是好好的吗?他刚生了宝宝,要把他抓去哪里啊,你帮帮他……”
“他杀的不是乔仲。”纪泱南的话里不掺杂任何感情,“是乔家三夫人,你见过的,他生了对双胞胎,不过因为心脏被钝器捅伤,没及时得到救治,死了。”
白榆哑然,喉咙发紧,眼前一片漆黑,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然而纪泱南告诉他:“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偷跑,躲在小树林里连早产都不敢出来?”
“不是!”白榆连忙打断他,眼泪收不住:“乔校官对他不好,他浑身都是伤,怎么能不跑?他本来能跑掉的,早产、早产是因为那天下大雨,我没来得及去找他,他哥哥在码头等他,只要再等两天就可以了……就两天……”
纪泱南漠视他说的所有话,白榆匍匐过去,摸索着找到Alpha的手,勾住他手指,低声下气地求他:“你救救他,少爷,你一定有办法的。”
纪泱南气他对自己避之如蛇蝎,却能为了别人低三下四,怒不可遏地甩开他的手。
“我为什么要帮他?”
白榆陈述着:“时春是我朋友。”
“所以呢?”纪泱南冷冷道:“你知道乔家目前处在什么风口吗?我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对我有什么好处?你等我这么久,就为了说这些?”
白榆想不到除了纪泱南还有谁能帮他,他能说什么?他想不到,Alpha又希望他说什么?
他明明已经很听话了,还是说他又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不肯帮他?
“少爷。”白榆跪在地上,一副虔诚跪拜的模样,夺眶而出的眼泪濡湿了阁楼的地板。
“我什么都会做的。”
是还在气自己没有及时给他写信告知夫人的状况而生气吗?
“您能帮帮他吗?”
还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接受乔帆宁闹别扭所以才不高兴?
“您想跟谁在一起都可以。”
他不会有任何意见。
“求您。”
窗边的那张桌子上了年数,纪泱南坐在上面时发出了很刺耳的声音。
他现在很烦白榆这种姿态,看上去乖顺听话,实际上事事都不顺他意。
Omega不该是这样的。
Omega应该是顺从的。
他坐在白榆写满教规的白纸上,用穿着军靴的右脚抬起白榆的脸,鞋尖像玩弄狗一样磨蹭着白榆的下巴,Omega幽深的瞳仁里什么都没有,只一片深黑。
“求我?好啊。”
他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未卜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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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荒岛
(……)
窗户关得死死的,夜更深了,阁楼空气里那股散不掉的霉味变得愈加浓郁,白榆跪在阁楼的地板上,指甲像条阴冷的蛇钻进漆黑的地板缝里,信息素在晦暗的煤油灯里无声地翻滚。
那只军靴的鞋尖从他喉咙一点点磨到锁骨,接着用力往下踩。
“吞下去。”
纪泱南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喉间腥咸的气味让他忍不住想要干呕。
他们有过无数次亲密的行径,今晚却让白榆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Alpha的皮带没有捆住他的双手,可却困住了他的心脏。
好疼。
纪泱南还在生气,发了狠似的在他身上留下属于Alpha的印记,他托着白榆酸胀到快要脱臼的下巴用力往上抬,眼泪混着汗水在白榆的鼻喉间倒流,他只能被迫把嘴里的东西咽进去。
纪泱南想吻他,可是白榆躲开了今晚所有唇上的触碰,这让他印证了Omega真的欠教育这个观点。
“又不听话。”纪泱南贴着他耳根说话,这样暧昧的距离却让白榆感到害怕,“Omega教规手册第二条,背给我听。”
身体撕裂的时候他在脑子里背诵着教规,他从来不是一个聪明的Omega,小时候背不出的东西纪泱南在每个夜晚教会他。
教规是他倒背如流的东西,他被束缚,被禁锢,眼泪在他身体里淌成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他被淹没在河底。
心脏快坏死,白榆伸手摸到了妈妈曾经送给他的那块无事牌,他闭上眼,煤油灯折射出的光照不干他流进心底的眼泪。
“第二条……”白榆佝偻着身体,原本滚瓜烂熟的内容突然背不出来,那些东西沉甸甸的,他突然想,就这么烂在胃里吧,然而他越是隐忍,纪泱南就越是想要折磨他。
这仿佛是一种乐趣,白榆感到痛苦,而纪泱南却乐此不疲。
腺体的标记被加深,痛感刺激着他整个神经,他忽然间恐惧,怕Alpha的牙咬在腺体最深处,更怕身体被打上另一个人的烙印,咸涩的泪水填满他的唇角,他在那刻祈祷不要被终身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