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啊啊!(105)
但脸颊的皮肤很敏感。
陆丞宸最开始戳的时候晏宁就觉得痒,等到后面被捏脸,意识就完全醒了。
他也是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丞宸在做什么。
对于这个举动,晏宁内心非常惊喜。
他们两个人都住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每天形影不离,晏宁一直在千方百计制造肢体接触,陆丞宸虽从不拒绝,但却非常有边界感,除了偶尔摸摸头之外很少再有别的动作。
这次竟然主动捏他的脸。
而且还是趁他睡着偷偷摸摸的。
如果是清醒状态下这么做,十有八九只是笨蛋直男灵机一动。
晏宁反而不会太激动。
正因为掺入了鬼鬼祟祟的成分,这个突破才显得很大。
所以他一直假装没醒,发现陆丞宸想把手收回去才把人抓住,睁开眼睛。
意识到陆丞宸被抓包后整个人僵住,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喘,晏宁认为自己在当下给予的回应很重要,必须要及时鼓励。
否则这家伙被吓到,以后就不敢了。
很明显,陆丞宸很吃这一套。
动作和表情虽然还是很不自然,但情绪肉眼可见没那么紧绷了。
晏宁落在人身上的目光总是带着直击心灵的专注,配合动作上昭然若揭的的默许,宛如云朵和棉花糖铺成的温柔陷阱。
陆丞宸一脚踩进去,摔得眼冒红心。
情绪价值要给,可在特定的阶段不能给的太满。
戛然而止才会反复惦记。
不能在打窝的时候就把鱼喂饱了。
晏宁无师自通,在陆丞宸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用大拇指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一小下之后立刻把手松开。
刚才确实是被抓着手腕摸上去。
然而晏宁胳膊都已经撤了,陆丞宸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处处关节使着力,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被迫的。
晏宁眼尾晕开一抹的笑意,很轻,很浅。
陆丞宸如梦初醒,触电般把手缩回来,慌忙的在车里看了一圈然后望向窗外,光速熄火。
“来不及了,快走。”
晏宁补觉之前把眼镜摘了,没看到陆丞宸说什么,瞧见他慌慌张张下车去拿行李的架势看了眼手机,才发现时间确实非常紧了。
两人在高铁站飞奔,总算在检票口截止前两分钟顺利进了站。
第一次坐高铁,晏宁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新奇。
不在宁昌站停靠的列车轰隆隆驶过,晏宁听不见轨道的巨响,却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脚下的地面在震动,还有车厢急速穿过时身边气流的变化。
放好行李,两人终于落座。
在晏宁看来陆丞宸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大学生而已,所以不要他承担所有旅游费用,两人经过商量,车票和酒店这种大额消费全程AA。
至于吃饭逛街就看情况。
为了兼容晏宁的消费能力,陆丞宸跟他买了二等座。
陆丞宸坐下那一刻才知道这车厢有多窄,膝盖一不小心就会顶到前面的座椅,想把腿放好只能用不那么舒服的坐姿。
而且高铁启动没多久,同车厢小孩的哭声就开始魔音贯耳,吵得人太阳穴突突地跳。
相比陆丞宸,晏宁就舒适多了。
本来他是想路上再补补觉的,但上车后精神开始变得亢奋,一点困意都没了,车厢里再吵对他也完全不会造成影响。坐在靠窗的座位,一路都目不转睛盯着外面快速略过的树林和山丘瞧。
宁昌距离蓉城不算远,两小时出头的车程。
从高铁站跑出来,晏宁望着巨大建筑物上的蓉城北站标识,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在完全陌生的城市,连忙停下脚步左右一瞧。
!!!
陆串串人呢!!!
晏宁当场心慌到极点,紧张地四处观望,一扭头看见陆丞宸站在他正后方。
陆丞宸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拿着手机搜导航。
不是不想牵着晏宁,确实是腾不开手。
但晏宁优先级肯定是第一位,他跟得很紧,眼神也没有一刻离开过。
下了站台就撒开腿到处窜的晏宁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不敢再乱跑了。
“尽管玩,没关系的。”
陆丞宸见他畏畏缩缩,脸上很快挂起笑。
“我会保证你在我视线范围之内,任何时候回头都找得到我。”
晏宁放松下来,却也没再到处跑。
说是以旅游的名义,陆丞宸却把酒店订在了医院附近,也提前和康医生约好了到达第二天去检查。
第一天没什么安排,主要用来休息。
酒店是全国连锁的,算不上特别好,但也不差,主要是价位对晏宁来说很合适。
随着门卡刷开房门,晏宁很失望。
小说里写的不都是大床房吗?
怎么是标间。
而且这两张床隔那么远,中间的距离都能开火车了。
早知道酒店我来订……
晏宁撇撇嘴,面上没说什么,在房间里好奇打量了一圈,挑了张床纵身一跃。
不是很软,没有陆串串家舒服。
但还行。
沾到床垫,延迟到达的困意袭上心头。
这会儿正值午后,刚好可以睡个午觉。
陆丞宸刚从行李箱里翻出洗漱用品,一转身就看见晏宁趴在被子上秒睡了。
屋里中央空调有冷气,这么睡肯定不行。
睡醒肯定也不舒服。
陆丞宸把东西在洗手间摆好,回到床边研究了一下,弯下腰帮晏宁脱掉鞋子,然后把另一张床的被子掀开,轻轻把晏宁抱上去,被子盖好。
晏宁在家看电视的时候也总是睡着。
所以这一系列操作陆丞宸现在已经练得相当熟练。
晏宁在中途短暂醒了下。
确认眼前是陆丞宸,不到两秒钟又睡着了。
陆丞宸没什么睡意,翻出电脑搞论文,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响起,屏幕上的号码没有备注。
陌生来电陆丞宸习惯性不接,随手挂断。
没一会儿同样的号码再次打来,不像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骚扰电话,陆丞宸便点了接通。
“哪位。”
“你去蓉城了?”
另一边的声音很熟悉,是他爹。
陆丞宸半秒钟都没犹豫,指尖一划把电话挂断,并把手机号码拖进黑名单。
大概两个小时后,陆丞宸怕晏宁晚上睡不着,过去把他唤醒,晏宁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一听说要去吃火锅,精神抖擞地从床上弹射起飞,跑去卫生间洗漱了。
蓉城人文发展优越,生活节奏很慢。
繁华程度比不上宁昌这种国际大都市,但论起宜居程度和人民幸福,在全国范围内绝对算是数一数二。
陆丞宸带晏宁去了一家当地有名的火锅店。
火锅是蓉城当地特色,微辣比别的城市的中辣甚至特辣都猛,但又实在是香。
辣是一种痛感。
晏宁吃得眼圈发红,嘴巴火辣辣的发麻还不肯停下,解辣的豆奶喝了三大瓶,吃得肚子饱饱心满意足,走出火锅店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外面的世界真好玩,好吃的真多。
晏宁工资在宁昌虽然不算高,不过工作强度低,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压力,没什么特别大的物欲的情况下,两三个月出去玩一次绝对轻轻松松。
等治好耳朵一定要经常出门玩!
陆丞宸的出现的确让他看到了更广阔人生。
以前晏宁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攒钱,因为目标金额对他来说实在太多了,所以他都不敢想未来以后会怎样。
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
想到明天就要去看耳朵了,晏宁很激动。
每年机构组织体检时都会定期查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他这个病非常简单粗暴,没有拖泥带水一堆事儿,无论如何都不会威胁生命。
但凡查出来能治,怎么都能治。
只要钱到位。
所以晏宁才始终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即便手术金额很大,但至少拥有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
这么多年过来,那个数额也没那么遥不可及了。
回酒店的路上,晏宁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耳朵被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