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59)
林西顾躺在地上接受这一切,他甚至握着自己没硬起来的部位用力撸动,他想让自己硬起来,他想跟厍潇一起射出来。
他们在做爱,做完这场,他们就是对方的。
林西顾疼到麻木,麻木之后竟然也感受到了快感。血越来越多,动起来也就更顺畅。
林西顾用力搓着自己,拇指狠狠碾过顶端,强烈的刺激下小孔里也流出了清液。
他的视线模糊,他看不清厍潇。
厍潇粗喘着在他身上挺动,林西顾感受到厍潇咬在自己锁骨上,他很用力,咬了很久都不松口。
很疼啊,但是林西顾不觉得。
只觉得痛快。
厍潇就那么咬着他射进了他的身体。
林西顾也尖叫着射在厍潇身上。
整个世界只剩下对方的呼吸和气味,他们的身体交融在一起,血也混在一起。
林西顾闭上眼睛。
他们很快又做了第二次。
厍潇根本都没从他身体里抽出来,直接开始了第二次。
林西顾抱着他的腰,感受着他每一次发力时勃发的肌肉。他也去咬厍潇的胳膊和肩膀。
他去咬厍潇身上的伤疤,咬那些他恨的痕迹。
厍潇的精液留在他的身体里,林西顾突然笑起来。
他已经准备好迎接命运给的一切了。
这操蛋的人生给他什么他都能欣然接受。
不管厍潇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林西顾都能扛得住。
有人生下来就是幸运的,他们平安快乐过一生,偶尔因为一点不顺利抱怨命运不公。但很多人不是。他们在污泥中翻滚挣扎,他们做梦都想摆脱恐惧和痛苦。
不幸的人不会永远做傀儡,他们想反抗。
高考结束那天的夜里,厍潇的妈妈试图杀了那个控制她们人生的魔鬼。她忍了很久了,终于熬到了厍潇考完试。她不想再继续这么活着,她想结束这一切,让厍潇能没有羁绊,让他走。
但她太弱小了。
她拼尽了全力也没能成功,只是让那人身上留了两个血窟窿。
魔鬼的怒吼让厍潇在梦中惊醒,他打开门跑了出去。
带着母亲逃跑然后继续这样反反复复的人生,还是杀了他,就在厍潇一念之间。
如果从来没有看到过光,就不会那么渴望太阳。
……
那天厍潇一次又一次射在林西顾身体里。他手上的血抹遍林西顾全身。
最后一次他射出来的时候林西顾已经快晕了。
厍潇跟他鼻尖抵着鼻尖。
林西顾保持着微弱的呼吸,强撑着去看厍潇的脸。他对厍潇笑,抿着唇笑得尽量甜,他嗓子哑到快失了声,说:“厍潇……我好喜欢你啊。”
随着话音落下来的还有眼角滑出来的一滴泪。
厍潇闭了闭眼。
他从林西顾的身体里抽出自己。
林西顾身后一下下收缩着,被迫承受了几场性事,后面一时间还合不上。白色的精液混着红色的血,变成污浊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来。
厍潇带着血的手指捧住林西顾的脸。
林西顾浑身脱力,两只胳膊瘫在地上,抬都抬不起来。
那一天厍潇的声音在林西顾耳边响起,林西顾把每一个字都刻在自己骨子里,让自己听清楚,让自己不忘。
厍潇说:“林西顾。”
“我要是判死,你就自由了。”
“我要是不死,十年,二十年,你得等着我。”
“你要是不等我,你要是跟了别人,我这条命就不要了。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你记住。”
那是厍潇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原来厍潇叫自己的名字听起来是这样的。
厍潇的嗓音很低沉很哑,但林西顾听清楚了。
也都记住了。
——
《刺骨》完结了。
抱歉没能给厍潇一个顺遂的人生。
结局是从最开始就定好的,想要摆脱命运总要付出代价。
都会过去的。
给各位抹抹眼泪,咱们《心安》见。
我心安处,你就是家。
第七十二章 番外
那年高考,省里最高分从上往下数三个,就是厍潇。
好像全市都炸了。
学校和省市教育局拼命压着新闻,不要让它传播开,不要上新闻。那年省里任何活动高考代表都是分数排名一二四。
第三的哪去了。
第三的杀人了。
——某市高考状元杀了人,杀了他亲爸爸。
那是林西顾有生以来最兵荒马乱的一个暑假。他哭着求他爸爸,爸你能不能救救他。他爸当时紧锁着眉,几次想说点什么,但是看林西顾那副样子也没说出口,最后他搂了一把林西顾,捶了捶他肩膀。
他爸托人托关系,找了个刑事案有名的律师。他说:“能做的你爸都帮你做了,结果什么样你都得承担,他也得承担。人生总得经历点事儿才算完整了,过很多年你回头去想,算什么啊,什么都不是。”
林西顾当时点了点头。
厍潇差两个月十九岁,过激杀人,判了六年。整个过程很漫长,最后判决结果下来的时候,天气已经凉了,林西顾每天穿着厍潇的外套,袖子有点长,要卷上去一点。
那天下了特别大的雨,整个天都是阴的。但是林西顾却笑了,发自内心的笑,笑意直达眼底。
才六年而已。
六年换我厍潇一生自由。
林西顾退了所有的班级群,断了所有社交。他看不了别人讨论这事儿,那个夏天好像所有人都在谈论那个杀人犯高考状元。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刺得林西顾眼睛疼。
后来他从来没回忆过那个夏天,一次都没有。那段时光被封存在大脑里,碰都不会碰一下。身边亲近的人也不会跟他提起,他们连那个名字都不会提。
好像他们不说起来,林西顾就能把这个人忘了。
林西顾也不主动去和他们讲,等待是孤独的,那种心底最深处的孤独只有一个人藏着才轻松,越讲得多就就难捱。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报了本省的大学,在他以前生活的城市,离厍潇有三个半小时的车程。刚开始他每个月都去看厍潇,隔着一层玻璃,他总是笑着和厍潇说话,说些七零八碎的事儿。
厍潇的头发都没啦,只有贴着头皮的一层青茬,可是林西顾还是觉得好看,甚至更好看了。
林西顾没当着厍潇的面哭过,想得再狠最多也就是红了眼睛。
“厍潇我今天给阿姨打电话啦,我把每个月探监名额都给用了,”林西顾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很想来看你,但是我……我还是想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我上周买了个小车,以后我再来看你的时候就不用老打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就长了一张傻子脸,这些司机一看见我就总加钱加钱。以后我自己开车来,也不给加钱加钱了。”
“你闲着的时候就看书,我学什么你看什么,你要跟着我啊,我不是都给你带了吗?等明年开专业课了我再琢磨琢磨给你找两个专业,你一定得看啊学霸。”
每次探监一个小时,林西顾总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好像都没说几句话时间就没了。所以有限的时间内他总是紧着说,把时间都塞得满满的。
厍潇有时候会被他说得笑起来。
他笑起来还是那么温和好看。
有一次厍潇笑着看他的时候,林西顾突然停了在说的话。然后他的脸就慢慢红了,眼睛也躲到一边去了,躲躲闪闪不敢看对面站厍潇旁边的狱警。
他屁股往前挪了挪,捂着话筒挡着自己的口型,用极小的声音对厍潇说:“我……你这么看着我……我硬了,怎么办啊……”
他低低软软的声音从话筒传过去,勾着厍潇耳朵。
厍潇嘴唇弯弯的,眼睛温温柔柔看着林西顾,低声说:“有监听。”
“啊……”林西顾心虚了,四处扫了一圈,“我知道有监听,那……听就听吧,处对象呢,还不让人硬、硬了……”
他在厍潇面前始终是这样的,活泼的,笑嘻嘻的,每次走的时候要跟厍潇说:“我得走啦,你不要打架,也不要太累,别感冒,别受伤。也不用担心我,我特别好。”
厍潇话还是不多,但他脸上始终是平静的。林西顾笑着从他面前走,然而转过身出了门的一瞬间,他从头到脚都会低沉下来。
巨大的悲伤和难过会马上重新笼罩他。
林西顾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学霸。
在学校要拿国家奖学金那种,不掺一点水分的学霸。他几乎除了上课的时间都在学习,学很多很多东西。
室友笑他:“林西顾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学习就浑身难受的病?”
林西顾笑了声说:“可能是。”
他的确不学习就难受,觉得空虚,不知道除了学习还能干点什么。学习不是为了自己,是因为他男友是个高考状元,本应该飞得很高。
但是他被关在笼子里,暂时还不能飞起来。
林西顾得努力,让他想再次起飞的时候,自己能做他的翅膀。
大学的前一年半林西顾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这是一座围城,林西顾把自己困在里面,他一步都不想迈出去。
他的根就扎在这里。
小小少年开始长大了,蜕变了。
成长是看不见的,它在每一个夜里发生,存在于每一次或深或浅的呼吸间。
以前可爱灵动的少年变得越来越耀眼,像伸手不可及的星芒。
林西顾眨着眼睛跟厍潇说:“哈哈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生竟然说我是工管的草,我都臊得慌。我特别想把我对象照片拿出来给她们看看,到底看没看见过好看的啊,啥叫好看也真是没见过,啧……”
厍潇当时深深地看着他,说:“她们……眼光很好啊。”
“我对象是最好看的,”林西顾舔了舔嘴唇,“我跟她们说过了,可能因为在一起久了就有夫妻相了。”
厍潇笑起来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沉沉从话筒传过来烧着林西顾的耳朵。他用手指挠了挠话筒,听在厍潇那边刺啦刺啦的响,挠人的心脏。
每一次的探监林西顾都不想错过,哪怕他生病了,哪怕他发烧到四十度。
他本来是不想让厍潇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的,他给厍潇妈妈打电话,说:“阿姨,今天我不去了。”
他声音听起来很哑。
厍潇妈妈问他怎么了。
林西顾最后犹犹豫豫还是说:“哎阿姨我还是去吧!下次!下次再让您去,或者我再申请一下咱俩都去,嘿。”
他不能不去,他不去了也不会告诉他自己发烧才不去的,但他如果不说,厍潇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想多。
于是林西顾跟厍潇说:“我刚跑着进来的,跑了我一身汗,我脸是不是红了?”
厍潇刚开始点头说:“嗯,脸红。跑什么?”
林西顾嘿嘿笑了一声:“就……着急呗。”
但他说了会儿话厍潇慢慢就皱起了眉,到最后死死盯着他看,问:“嗓子怎么了?”
林西顾眨眼说:“挺好的啊。”
厍潇脸色沉沉的:“发烧?”
林西顾摇头:“没有!没有发烧啊,我就是刚才跑急了呛得咳嗽了半天。”
厍潇没说话,只是盯着林西顾的眼睛看。林西顾不会说谎,他努力跟厍潇对视着,但还是心虚地抿起了唇。
厍潇站了起来,他隔着玻璃想去摸林西顾的脸。
林西顾赶紧伸手过去跟他贴,入手是冰冷的玻璃。那一瞬间林西顾突然很想哭,鼻子眼睛一片酸涩,情绪突然就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