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贼姓苏(64)
作者:爷子
时间:2019-02-12 18:45
标签:情有独钟
他们都不是好人!!
都只是想玩自己!!
看到苏遥夺门就跑,顾恒在后边喊了好几声,最终才放弃了出去找他的念头,他揉揉抽痛的太阳穴,深深地叹了口气。
“该死的”
心里一直骂着自己不是好东西,竟又一次伤害了苏遥,明明说过只想要他好好的,只想要保护他,只想要他开心,现在的苏遥一定是恨死自己了。
心里狂躁得想杀人,顾恒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来,他自责后悔地看着窗外光亮的天空,竟又叹了口气。
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
却总是伤害他。
自己,还真不是个男人。
“苏遥”
第70章
那些离家多年的人总是会认为家是最温暖的港湾,那些被重创的人总是会认为家是最可靠的怀抱,那些总说家是束缚自己自由的地方的人,终究会在某天翅膀被折断时想起那温暖的亲情,好比如现下逃离顾恒家的苏遥,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一样,满目茫然地在大街上乱串着,终究还是走向回家的方向。
由走步到小跑,苏遥跟一个又一个的上班族擦肩而过,冬天的寒风刮得他的脸颊一阵刺痛,跟路人的羽绒服风衣成对比的,是他永远不变的黑色毛衣和牛仔裤,不是名牌的帆布鞋,看起来就像个不务正业的坏学生,而实际他就是这么邋遢。
手指关节被握得泛白,苏遥脸色也是惨白如纸,他揪紧包裹带,尽可能大步地往前走去。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疼得双腿直颤抖,疼进心里难以摆脱。
发生得事情太多了。
他还没来得及去接受。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晴天霹雳,劈得自己晕头转向,措手不及。
沈子清如此。
顾恒也是如此。
都在玩弄自己,蒙骗自己。
每想一次那如戏剧的场景,苏遥就禁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他缩缩僵硬的身体,摇摇头然后大步地往前走去。
对于这些人,早就应该抹清一切关系,他们都不值得让自己心塞。
林如花说得对。
陷得深了,受伤的还是自己。
习惯性地停在街角处,苏遥掏钱买了两杯热腾腾的豆浆,再给林如花买了她最爱的烧麦,愈发寒冷的早晨让苏遥也有些受不了,他双手捧着豆浆,希望能蹭来一些温暖。
僵硬的步伐落在人群里,苏遥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身后从方才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在跟着。
车窗紧紧合着,只有白色烟雾从缝隙中飘出,随风而散。
车里的人,拥有凌利的眼神,看着苏遥背影的眼神却掺杂了几丝可能连自身都难以察觉得到的柔和。
比阳光还要温暖。
沉重的步伐踏入了并不高级的租房区里,苏遥心里却隐隐的有些不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卡在胸腔里闷得想要摔东西的冲动,他揉揉额头,这种烦闷不安并不陌生,说起来就像上次那个贱女人林宜儿来到家里的感觉。
真他妈的烦人。
没有电梯,走了几层楼,苏遥反而觉得身体暖和了很多,他将肩上的装满工具的袋子藏在门外的垃圾桶后面,伸手刚想推门时,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往里边一瞧,登时就瞪大了双眼,连呼吸都停滞了。
上次来的是林宜儿。
这次来的人还真的是不简单啊。
握住门把的手有些僵硬,苏遥就这么站在门外,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他吞了吞唾液,最终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于是,里边所有人的目光登时就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有林如花的担忧与诧异,还有另外两道如刀般凌利的目光,刺得苏遥头皮发麻,背后冷汗涔涔直冒。
但好胜的苏遥又怎会因此畏惧,他挪动步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嘲讽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哟,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能把沈总和沈夫人吹来,我真是三世修来的荣幸啊!!”
不错,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正是沈子清双亲,沈晨风以及曾雪丽。
沈晨风一身黑色西装,长长的风衣被他穿出了几分英姿飒爽来,但与沈子清最为相似的,依旧是脸上若有若无的冰冷,金边眼镜后的双眼凌利迫人,自然而然的,曾雪丽的气势就绝不会输于他,高傲妇人仍然是暗红色的旗袍,肩上是毛茸茸的狐皮披肩,挽起的一头黑发将她干劲十足又极为强势的轮廓尽数展露出来,夫妇两都带有深深的高傲,不卑不亢更让人觉得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当然,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畏惧。
好比如苏遥。
此时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林如花依旧是还没来得及换下睡衣的模样,她看着儿子,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上次是那个贱女人,这一次怎么换成你们两个大人物亲自光临呢?”苏遥嘲讽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刺刺地将双腿架在茶几上,“对了!我们这里寒酸至极,实在是没什么好茶可以招待您们老两个人了,真是对不住了。”
“呵,几日不见,苏先生可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说话的是沈晨风,他上下打量了苏遥一番,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真是过奖了,苏先生这称呼还真不敢当,我这人说话比较直,还希望沈总和沈夫人不要见怪。”
“岂敢见怪?”曾雪丽不温不热地回了一句,她看了苏遥一眼,犀利地继续道,“苏先生跟子清感情极深,子清为了苏先生甚至可以违抗父母之命,要是苏先生有个什么不好的,那我们岂不是罪大,所以我们又怎么敢怪苏先生。”
感情极深??!!
一听这话,苏遥差点就跳起来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们家是豪门世家,我又怎么高攀得起,不要说得那么好听,我跟你们那个宝贝儿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他一辈子都不想再提起!!
“一点关系都没有?”曾雪丽冷笑了一声,“如果没有关系的话,外边曾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是怎么回事,你又怎么会住进我们家,子清又怎么会和你这般亲近?”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林如花,突然笑得令人心惊胆战,“林女士,你也是做母亲的,你应该可以了解一个希望儿子过正常生活,而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的母亲的心情吧,苏遥是你的儿子,他怎么样我无权过问,不过,子清可是我们沈家的子孙,他必须要有一个正常的生活。”
“这位沈太太。”林如花又怎么会是被说教不还嘴的人,她上下打量了曾雪丽一眼,不以为然地高声道,“你的话应该有些问题吧,苏遥不是我儿子难道还是你儿子了?还有,什么叫做正常生活,我儿子被你儿子骚扰就是正常生活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你要是个受过高教育的人,今天就不会上门来教训别人的儿子,而是留在家里看好你那位宝贝儿子,免得到时候又来了绯闻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穿着睡衣身材臃肿,但是林如花依旧平常一副剽悍模样,她看了曾雪丽一眼,嗤之以鼻。
当然,苏遥自然暗暗为自己的母老虎母亲竖大拇指,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像林如花这样了,真是个绝世好母亲。
“林女士。”说话的是沉默许久的沈晨风,他推推镜框,镜片后的双眼放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光芒来,“如果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就不会这样子帮腔作势,最简单的尊重,我想你应该懂得吧。”
“真不好意思,我没受过教育,而且,我应该够尊重你们了吧,你们来了连忙给你们泡茶端水,你们要是嫌弃的话那我也就没办法了,而且,尊重的话,我只看到你们一来就是气势汹汹,这就叫尊重?”
林如花瞟了对方一眼,丝毫没被他的气势唬住,反而音量更大,只差站起来指着对方骂了。
沙发上的两人登时无言以对,惹得苏遥心里是暗暗得意,他咳了咳,故作严肃地道,“我说林女士,以后呢,太高贵的人千万不能请进门,免得人家说我们招待不周啊!”
母子两暗暗使了使眼色,有某种特别的默契在空中传递着。
要是换做平常人的话,现下早已是尴尬不已,找不到台阶下,不过沈晨风和曾雪丽又是怎样的人,局面越尴尬,两人就越镇静,而且身上的危险气息也越浓重。
曾雪丽缓缓站起身来,她看着暗自高兴的两人,红唇只是轻轻弯了弯,然后很冷静地道,“我们来这里,不是来跟你们耍嘴皮子的,也不是来跟你们谈什么教育尊重,或者教训儿子,你们这些无聊话题,就留着待会去讨论。”
不等对方回话,她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张卡来,“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然后不卑不亢地扬声道,“这里是五百万,够你们去学习教育或者尊重了,不过前提是,苏遥你以后不准接近子清,也不准出现在他面前。”
沈晨风也站起身来,他高大的身躯登时带来一种难以违抗的感觉,就连低沉的嗓音也是命令,“简单来说,就是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夫妇两的气势一刹那间完全展露,林如花看着那张卡,又看看儿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两人。
她的希望。
是儿子不要动那张卡。
一旦动了,就什么都是卑微的了。
苏遥沉默不语,他盯着那张泛光的卡看了好久,最后突然起身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也太搞笑了吧!!我说沈总和沈夫人,你们真是嫌钱太多是不是,我和你们儿子从头到尾就没有过一点关系,我也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世界,你们居然这样子认为,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如果仔细听的话,就可以听得出,苏遥的笑声明显在颤抖,他捂着笑疼的腹部,在黑着脸的夫妇俩面前抹抹眼角。
那个沈子清,向来都是高高在上,他的世界里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存在,那个恶毒的男人和自己,本来就只是床上关系。
自己的目标,也不过是他身边的戒指,又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沈子清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他骗了自己,那天晚上还踹了自己一脚,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人来看待,也从来没有顾虑过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情。
而自己居然还愚蠢到甘愿爬上他的床,殊不知这就是对方的目的,玩弄自己,欺骗自己。
沈子清。
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
苏遥捂着心脏的位置,突然觉得一切都很痛苦,他连忙大声笑着,暗自骂自己不准难过。
“既然沈总和沈夫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还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苏遥笑了起来,突然就弯腰将桌上的卡捡了起来,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我不收下,又怎么可以叫做尊重呢?”
他脸上僵硬的笑容早已出卖了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想法,那么疼痛的感觉,似乎要挖掉心脏般难受。
这张卡,想必也是沈子清的意思。
他不拿下,岂不是很吃亏。
很吃亏。
其实,和林如花一样,沈晨风和曾雪丽都预料苏遥是绝不会拿下这张卡,而最后的结果都大出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曾雪丽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得意的笑容来,“收下了这张卡就代表你和子清,从今开始再无瓜葛,要是再敢纠缠子清,就别怪我们来硬的了,苏遥。”
没有再看他一眼,曾雪丽挽住丈夫的手臂,缓缓地从苏遥身边走过,对他苍白的脸色表示深深的愉快,两人高傲地来,自然也是高傲的地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直延续到门外,苏遥却像丢了魂魄一样什么都没听到。
夫妇俩来到楼梯处便停了,曾雪丽得意地取出手机播了个电话,凑近耳边,然后说了句,“这下可就一切都看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