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今天掉马了吗(25)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辅导员暗叹。
他听到了,林景铄当然也听到了。
“……”
林景铄条件反射把手从扶手上缩回来,又偷眼去看俞浦深的反应——俞浦深像是没有听到那几声笑,或者听到了也没往自己身上联想,正端端正正坐着等待电影开场,逐渐暗下来的观影环境让林景铄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只大荧幕上的亮光映照在那双眼睛里,仿佛是小孩子一般,看着什么都满是期待。
林景铄忍不住在位置上动了两下,坐到针板上似的绷紧了身体。他眼睛也盯着屏幕做出认真的样子,手却又慢慢地,悄悄地,一点一点挪回了扶手上。
会场的场地紧张,所有座位都紧紧排在一起不留半分空隙。林景铄的手放在扶手上,就正正好好,和俞浦深的手臂靠在了一起。
已经冷得要穿厚外套的天气里,俞浦深还怕冷穿得尤其多。林景铄却仿佛觉得有微热的体温透过几层厚厚的布料,烫得他心脏一阵一阵的收紧。
他只能够低下头,用另一只手拼命掐着大腿,来抿住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
因而也就没能注意到电影开始时,那满目盛夏的少年仅仅掠过一个镜头,俞浦深便骤然握紧拳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俞浦深的眼睛一眨不眨,追逐着大屏幕上的少年。
少年坐在窗台上双脚悬空,看着五层楼之下走进校舍的男主一行。
是夏天到了呀。
轻快的语气,挑起带着少年气的尾音。
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倒映着一整个夏天的浓绿,又有耀眼的光,映照出一整个明媚而灿烂的灵魂。
俞浦深缓缓地,缓缓地吐出胸口憋住的气,才发觉自己无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有些眩晕,不知道是不是憋气憋过了头,脑袋里砰砰的动静,响着心跳鼓噪失序的声响。
那不是他写的盛仪。
那是林景铄。
真实的,纯粹的,是那个漫长盛夏之后,破茧而出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俞浦深:年少轻狂,诸位见笑:)
林景铄:dokidoki、dokidoki!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舞残雪、璃月未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不是小遥是瑶君、蝙蝠鱼鱼 20瓶;酸菜同志 13瓶;天音九十八 10瓶;なんでもない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三章
电影版的《迷屋之双重螺旋》,改编自《迷屋》小说的第三部 。
男主齐立群是个生活在老城区的闲散人员,老大年纪一事无成,靠着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但他知道自己并非一直生活在这弄堂之中,而是五年前被收留的“外来户”。
他的记忆只从五年前开始,就连名字也是收留他的阿婆给起的。他不知道自己原本姓甚名谁又从何而来,因而便更加执着于追寻自己的过去。
仅有的线索是他出现在弄堂口时候穿着的衣服,戴着的手表,口袋里几张被水糊去字迹的小票,和身上扭曲如诡异图案的烧伤痕迹。
《迷屋》第三部 便是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烧伤与一处已废弃多年的高中的校徽极其相似,带领着自己的小团队前往探索,却不想在断裂的水泥墙间发现了一具人骨。
时值夏末,秋老虎仍暑气逼人,只剩森森白骨的尸体,随着时间推移却散发出了腐烂的臭气。
那就如同触动了什么机关,通往校门口的道路变成了永远会走回教学楼的鬼打墙。校内是盛夏酷暑的废墟,而站在高处向着校外张望,车水马龙高楼大厦消失无踪,校门之外是穿着老式校服的学生进出,衣着过时的路人来往,像是十几年前的光景。
时间变得毫无概念,太阳永远高高照耀着,唯一指示时间的,只有不知从何处响起的铃声。
上课铃,下课铃,大家熟悉的广播体操,眼保健操,室内操。
像是他们肉眼不可见的世界里,这所早已成为废墟的学校依然在照常上课一般。
进而,他们通过观察校外的人来人往变化,发现看似向前的时间实际上在以他们不知道的规律,不断地重复循环。
这一部是松风解带公认的封神之作,虽然《迷屋》的前两部也十分精彩,却比不上第三部 的设计精妙悬念迭起,盛仪的出场更是全面拉高了整个系列的时髦值。
——即使是在清一色老式校服的学生中,盛仪也尤其显眼。
松风解带很少在书里描写角色的外貌,却说盛仪是“俊秀英气”,说他的眼睛“黑白分明,阳光下又似是极浓的绿”。
说这个少年笑起来,像是“夏日里亮到发白的太阳”。
他无疑是个好学生,在早自习前十到十五分钟准时进校门。校门口总会有一二三四个同学笑着和他打招呼,或是亲热地勾肩搭背,好哥们好朋友的模样。
他也是时间循环的关键点——以他没来上课的第三天为节点,一切会倒流回一个月前他病假后来上课的第一天。
这个逻辑循环几乎没有任何破绽,若非齐立群记下了每一天出现在校门口每个人的面容和出现顺序,只怕也是要被骗过去的。
而后便是盛仪的正式出场,齐立群在时光倒流一切如旧的教室里,见到了坐在窗沿的盛仪。
教室空无一人,学校空无一人。
一切仍如同旧时光的时间里,只有少年坐在窗边,望着满目葱茏听着蝉鸣阵阵。
感慨一声盛夏将至。
就像是刚刚出道时候的林景铄,耀眼的太阳,遮掩住了共享这天空的明月星辰,一切微弱的光。
俞浦深想着,看了一眼身边的林景铄。
对方明显没有在认真看电影,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似乎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某个刹那与林景铄对上了视线,但再看过去,灯光昏暗的环境里就只能看见林景铄侧脸的轮廓,好看得无可挑剔。
大概是错觉吧。
俞浦深想,电影配乐低沉后骤然爆发,叫他陡然一惊,又把注意力放回了电影上。
虽然是他自己写的原著,自己改了一半的剧本,还参与了一部分的道具制作,但是当那些画面出现在大屏幕上,光影变幻配乐起伏,即使是知道之后剧情将如何发展,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剧情发展紧张起来。
盛仪的出场正邪难辨。
将齐立群一行困在学校的是他,生死关头救了齐立群的还是他。
他存在于一个虚幻的时间点,与学校废墟重合而又不可触及,那里一切依旧和曾经一样,只除了再没有那些同学老师,只剩下盛仪一个人。
于是齐立群出入真实与虚幻之中,一边和同伴搜寻废墟拼凑线索,一边与盛仪聊天套近乎勾勾搭搭,最终两相结合抽丝剥茧,揭开了尘封的往事。
他们所不断循环的这一整个月,是盛仪生命最后的一个月。
那天他有事情在学校留到很晚,离开时想要把窗户关上,却因为学校设施老化窗户从窗框脱落,他收力不及坠楼身亡。
如果学校没有怕承担责任而掩埋他死亡的事实,把他的尸体藏进在建的新教学楼,伪造证据证明他那天早早离开学校。
如果发现他尸体的保安没有收那笔封口费,对调查情况的警察说出真相。
如果平时笑脸相迎的同学没有在他失踪后大肆编排各种谣言。
那么盛仪也只会像所有意外身亡的死者一样永远地保持沉默,而非在水泥墙里苏醒,如大梦一场,天塌地陷。
他目送有罪者自作自受,目送无辜者逃一般离开学校,目送这学校荒芜成鬼屋般的废墟。
结局时盛仪依然在微笑,阴影之中眼底的浓绿翻涌,像是绿藻泥泞的池沼。
满池污浊腐臭,却仍能倒映出云影天光,澄明清澈。
“是夏天到了呀。”
那少年站在校舍废墟里,仿佛是光芒本身。
……
片尾曲是林景铄作词编曲自弹自唱的歌,柔和地哼唱着夏天的故事。
是蝉鸣,是清风。
是从窗户望出去,一碧如洗的烈日当空。
盛仪永远留在了那个夏天,空无一人的学校,永远蝉鸣阵阵,晴空万里。
“……”
俞浦深嘴唇动了动,又什么都说不出。
他一个靠文字吃饭的,此时竟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知道当屏幕黑下去,歌声响起时,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那种切实的,因为超乎他所能想象极限的冲击,而将一切的语言文字,都变成了无意义的乱码。
啊……
他可能要自打脸了。
俞浦深垂下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松开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握起的拳头。
而后,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样子耀眼到让他无所适从的存在,他又怎么可能……
又怎么可能还只是喜欢那张脸呢。
……
俞浦深之前从来没粉过哪个明星——该对这个感兴趣的年纪他把时间都挥洒在了书本里,甚至被俞见暖吐槽过能被他叫出名字的明星才叫实红。
在这方面俞见暖就要比他有经验得多,也许是因为父亲的工作距离娱乐圈更近,从小耳濡目染,叫他一个道士开着小号,在粉圈混得如鱼得水。
倒不是他不想用自己道士的大号,只是大号互fo的都是些道友僧人的,不太适合暴露他迷弟舔狗的一面。
刷着微博刷出自家哥哥小号更新了一条“林林……真好啊。”,他立刻就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顺藤摸瓜翻到了点映会上的直播采访环节。
其他主创都就电影谈了谈自己的理解和思考,以及分享了些拍摄时候的趣事,等轮到俞浦深,作为原作者和最有资格对电影做出评价的人,他被问到了觉得主演们的表现如何。
“很好。”俞浦深这样回答,“方若光很好,是齐立群的样子。陈芳苓很好,林英英也很好……”
他一个个从左到右报菜名似的把主演念过去,最后到了站在他边上的林景铄,俞浦深才终于换了个形容词。
“小林……”俞浦深看向林景铄,即便是直播的超糊画质,也能看出林景铄那一瞬间的紧张。
“我要修正我之前的话。”俞浦深说道,微微笑起来,“应该是,你远胜过我对你的一切期待。”
毫无疑问,这句话成了林俞女孩们一整晚的快乐源泉,被反反复复各种形式刷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甚至想出一本《和松风大大学情话》,感觉一定会和《迷屋》一样畅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