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131)
朝里朝外对帝后神隐视而不见,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眼瞧着永昭帝似乎好不起来了,随着春深日暖,各方开始蠢蠢欲动。
太子和南若冷眼瞧着,把每个人的小动作都记在了本子上,眼下为了求稳他们不好大动干戈整治,一些小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放过,等时机成熟再一起清算。
春祭过后第一件事是开恩科。
恩科是在正常科举外特别开设的附加考试,一般在朝廷庆典时,或是皇帝登基当年为了招揽人才开办,如今太子监国想展现自己的权威也无不可。
通过殿试的学子谓之天子门生,凡来报名这次恩科便意味着愿意投入太子门下,被录中后便天然站在太子一边。
一时间有人激动有人踟蹰。
不过等明晃晃贴出考试范围,众人蒙圈了。
先不说竟然还有考试之前先贴出题目的,这个民生又如何解读。
是“民生在勤,勤则不匮”的那个民生,还是“民生各有所乐兮”的民生?百姓的民生?人性的民生?
平民纳粟入监学称民生,平民百姓中的学子也叫民生,所以考题所说的民生究竟是什么意思,其中一种还是几种混合?
历年殿试题目本就靠个人解读,一时间百人有百种说法。
虽说这种提前给出题目范围的做法惹来一些学子非议,可也有许多即将得利的立刻跳出来维护,原本踟蹰不定的立刻去报了名。
南若伺机抓住这点在朝堂上向太子“发难”,要来了考试结果出来准许他从中挑选几个人去镇抚司帮忙的承诺。
其实去镇抚司只是个幌子,先扔过去炼一炼,能熬得住留下来的,下半年去帮忙筹办报刊。
是的,报刊,事实上此世民间已经有小报出现,且运转的十分成熟,有刺探消息的密探,有负责编撰的文书,给小报提供新闻还能得到酬金,一些府县小报贩连衙役都能买通,一桩案子刚宣判,他们就能写出天花乱坠的新闻来。
最严重的竟有人敢在上面伪造诏书,类似现代标题党来吸引眼球,胆子之大令人咋舌。
朝廷屡禁不止,也就皇城根下治理力度大,小报贩子不敢乱编造,只传播朝廷让传播的消息,其它地方根本禁不住,甚至有些县官直接跟报贩达成协议以新闻换取分成。
也亏得此世读书识字的人不多,加上交通问题信息传播缓慢,小报只是小打小闹,没闹出什么大事来。
南若当初乍翻出记忆还惊讶了下,因为这不是郑繁的杰作,在她来之前就有了。
俗话说堵不如疏,与其这样斗智斗勇,不如正规化,由政府出面组织管理。
南若和太子商议了许久,决定先从学术报下手试试水,等朝廷有了成熟的运作经验,再慢慢拓展。
不过也得等将这批人手磨出来再说。
这次开恩科只给了半月时限,基本上圈定在京城和附近几个府县的学子参与,不至于造成人员拥挤,不然光排队进考场就得忙活一天。
等拿到试卷有人喜有人优,其实太子的意图非常明显,只要熟悉他作风的人就知道,这个民生就是民众生计生活的民生,且一套题目近乎简单粗暴。
上来先是一连串物价填写,鸡蛋几文一个,柴火几文一捆,粮食市价几何等等,衣食住行全都有。
还有种地相关的,如果说从前的考题是阳春白雪,那么这次全是下里巴人,什么接地气问什么。
一时间许多出身良好的举子们抓了瞎,平日锦衣玉食进出小厮随从簇拥,哪需要他们琢磨这些,倒是耕读出身的心头一乐,下笔飞快,但也有许多做了举人就富贵的,已经好些年没关注过物价几何了。
也就到最后几题叫众人有些安慰,一个个奋笔疾书表达自己对大燕的忠心耿耿,恨不能抛头颅洒热血。
等考试结束,太子便叫人将题目散播了出去,并表示往后正式科考也会加这一门,名曰公考,考过科举只是开始,所有外放官员必须通过公考才能去就职,包括吏部考察升迁,也得添上公考这一项。
一时间京里京外都品出了当今太子的偏好,三个字:干实事。
被太子搡进榻里的南若对这三个字体会最为深刻,为了号码匹配,他已经坚持动手了两个月,一天都没落下。
刘端找来的那一匣脂膏已经用了大半,时间久到南若越发发怵,太子做事从不白浪费精力,他的付出往往是为了加倍得到,这个加倍自然是要从他身上讨回来。
但奈何身体不争气,适应的越来越好,他有时忍不住反思自己到底是怎么就默认在下方的,好像莫名其妙就被得了手,思来想去还是怪身体不争气。
“要不就这样,我觉得也挺好。”
眼瞧着太子眼底泛红,南若心惊肉跳的提议,说实话太子这变态劲实在有点骇人,反正有些他打死都做不出来,感觉小电影都不敢这么拍,真上垒他怕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亲亲抱抱不是挺好的。
太子亲着他的唇低笑,笑声从唇齿间溢出来:“乖乖别怕,你成的,忘了昨天……”
南若果断堵住了他的嘴,快别说了,他都不知道太子每天哪来那么多的精力,要批奏折要开会还不忘熬夜都要来爬床,午睡都不放过他。
时间在南若纠结中一天天过去,四月开头,刘端给他们换来了新匣子。
与此同时,去调查当年生生不息的人终于回来了。
第一一一章 细活
一一一
消息传来时南若正瘫在御苑的床榻上半死不活, 听到刘端敲门说有急报,立刻睁开了眼睛, 叫太子快去, 一开口嗓音哑的不成样子。
太子一口气喝完手里的茶,又倒了一杯端到床边,将他推到里头褥子干燥的地方, 掖上被角:“闭上眼歇一歇,我回来亲自收拾。”
南若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只眼神示意他赶紧滚吧。
太子轻笑,浑身上下透着餍足和松快。
等听着门关上,南若磨着牙根骂了句疯子, 开口却愣是没发出声来,嗓子干的冒烟, 不止嗓子, 整个人都干,叫他想起被海浪拍到了岸上的鱼,被日光透支了所有水分,鱼皮皱巴巴, 两面都是腥味。
抹了把脸,手一顿, 咬牙一句夏侯治, 似要将三个字嚼碎。
他说什么来着,这变态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硬生生捱住两个多月, 就是为了这一天成倍讨回来。
南若担心的那些问题统统没有发生,顺利到不可思议,常言到如小死一回,他简直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发怵了,他怵的不是“象孩儿”,是太子近乎可怖的自制力和耐心。
像是烹饪一道菜,有人拿到食材就忍不住洗来尝几口,有人边煮边吃,等真正装盘却没了胃口,太子讲求慢工细活,菜认认真真划开,调料一点一点研磨,中间品尝也只沾一点点吮几口试个味道,他愿意花两个月精心准备,等菜真正烧好入味他才拿起筷子,享受最极致的美味。
南若自认换成他绝对忍不住,至少绝忍不了这么长时间。
而且太子不单自己享受,更多是给予,身体上的刻肌刻骨都不算什么,精神上的一次次灭顶才是最可怕的,南若觉得别说这辈子,他恐怕下辈子喝了孟婆汤都不会忘记。
尽管干渴的不行,也愣是伸不出手去够茶杯,只想躺着不想动。
好在太子没去多久就回来了,见状笑了一声,透着些男人都懂的自得,在南若白眼下将他扶起来喂水给他。
整整一杯茶下肚,南若才活过来了一点,问:“是去西南的人回来了?”
“嗯。”太子放下茶杯,见他唇角沾了茶渍,凑过去想亲,南若愣是反应飞快拼起力气给捂住了。
“别,明天,不,三天之内别凑上来。”他恶心。
这人先前还只是变态劲儿,轻轻沾了沾他还能忍,这回是真变态,他咽得下去他可亲不下去,是他自己的也不行,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就前世在一档求生综艺里见过,正常人谁会干这种事。
一瞧发现自己捂得还是对方的嘴,立刻收了回来,还不忘在他身上抹两下,忍着恶心闻了闻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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