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霸难当[快穿](101)
“啊呀!”王老太太惊惶地大叫一声,指着汪觉背后,老腿打颤,瘫坐在地。
汪觉猛地回头,是温艾把骨灰盒抱下了车。
王得福的妻子两眼一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妈妈!”幺女不明白那个盒子里装的什么,见母亲晕倒,扑上去拼命摇。
“桂芳,桂芳啊!”王老太太老泪纵横,哭天抢地地爬过去,抖着手根本对不准桂芳的人中。
“我来我来!”汪觉立刻上前,紧急抢救一套,温艾去搀扶王老太太,老人家却扑在骨灰盒上,脸贴着盖子,哭得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对这个家来说,确实是世界末日降临。桂芳苏醒后,抱着婆婆和女儿,悲恸的哭喊惊动四邻。
汪觉和温艾连句节哀都说不出口,只能尽量出人出力,帮着这个失去主心骨的家庭操办丧事。在整日的哭声中,王家幺女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爸爸已经永远成为灵堂上的那张黑白照片。
小姑娘长得像爸爸,黝黑的脸,干瘦的身子,哭肿了桃子眼问,爸爸到底怎么死的。
汪觉拿出那包芥末味薯片:“为了能让你有吃不完的薯片。”
温艾扯扯他的胳膊,微微摇了摇头。
汪觉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小姑娘接过来立马撕开包装,抓起一大把碎成渣的薯片往嘴里塞,一把接一把,狼吞虎咽地塞着,嘴向前拱起,快要包不住食物。她被浓烈的芥末味呛得热泪横流,却咧嘴笑:“我记住了,会永远记住这个味道。”
两人都有些不忍再看。
几天后,两人驾车离开大山,温艾回头望去,大山深处幽森阴郁,寂静里,依旧萦绕着深深的哀痛。两人临走前把大部分钱都留给了王家,希望竭力在物质上帮到一点儿,丧子之痛,忘夫之哀,只有在时间中慢慢沉淀。
由于旅游资金不按计划地见了底,汪觉又存着钱计划买房,两人在滇省玩了几天,就踏上了返程的路。半道上意外接到一个邀约,邀请汪觉去晋省参加一个交流会。于是又再次改道,慢慢悠悠地过去,到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刚好。
举办方提前安排了酒店,晚上,温艾先进了浴室,洗去一身风尘,松松垮垮地裹着浴袍就出来了。从秋鸾古镇那会儿起,汪觉好久没开过荤腥,眼下见温艾小脸蛋儿被热气蒸得酡红,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来,一派微醺的娇憨样儿,脐下三寸的孽根便蠢蠢欲动。趁温艾走过时,伸脚使坏,温喵喵洗的晕晕乎乎,傻不拉几钻进了铲屎官心机深重的圈套。
汪觉如愿以偿地接住被绊倒的小宝儿,朝他脸上吹一口气:“醉了?”
温艾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一下一下翘着腿:“胡说,又没喝酒。”
汪觉的指腹轻轻点上温艾的脚踝,从下至上,一寸寸滑进浴袍下摆,忽轻忽重地揉捏:“我早就醉了,你也得醉。”
“嗯......”温艾哼哼起来,胳膊缠上汪觉的脖子,舒服得直用头蹭他,声音软软的,“慢点儿......”
温艾爽过一次后,整个人都疲了,任由汪觉怎么欲火焚身,就是不让碰。
汪觉粗鲁地把他的手腕摁在头两侧,眼里搓出火花,咬牙道:“让不让?不让就霸王硬上弓。”
温艾迷蒙着眼,还沉浮在高潮余韵中,气若游丝道:“那你去洗澡。”
汪觉狠狠在他锁骨上咬出个牙印:“等着!待会儿再耍赖,今儿晚上就把你吊起来操。”
浴室门重重关上,听得出汪觉非常急切。温艾瘫在床上,感觉身体化成一滩水了都。这时,房门外的走廊传来一阵刺耳的叫骂和砸东西的响动。
温艾的好奇心打败了惰性,滑溜下床,一步一扶地磨蹭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对门的房间大开,一个怒不可遏的妇女揪着另一个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孩的头发,把她拖到走廊上,发疯般拳打脚踢,逮着哪儿打哪儿,恶毒地骂着各种难听的话。女孩儿无力还手,只被打得哭叫不停,凄厉地喊救命。一旁站着个拄拐杖的胖男人,背对温艾,看不清脸,完全袖手旁观。
正当时,房里又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边提裤子边往外走:“住手!”
“心疼了?”妇女冷笑,非但不停,下手更狠,一巴掌把女孩儿的脸扇得渗血,“打的就是这个狐狸精,年纪轻轻跑出来勾引别人老公!”
“臭婆娘!行了!”中年男人上前一把推开她,将快被打晕的女孩儿护在怀里,“要出人命了!我找我的女人,你当你的太太,井水不犯河水,少在这儿撒泼。再闹就离婚!”
妇女一怔,大叫着冲上去和他撕扯在一起,花掉的妆黑一道白一道,令她看起来像个厉鬼,几近癫狂地哭吼:“你有良心吗!你有良心吗!我辛辛苦苦给你持家,你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开会?开会开到床上去了!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你对得起我吗!”
那负心丈夫被她挠中脸,恼了,反手一巴掌,将她扇在地上:“少他娘的谈感情!你当初嫁给我不就为了钱吗?滚!”
说完,拽起伤痕累累的女孩就要进房,一直在旁边事不关己的胖男人突然动了,掰过负心汉的肩膀,一拐杖砸上去。
两个人都不咋地,半斤八两地扭打在一起,温艾这才看清,那用力得憋红了脸,竭尽全力的胖男人就是煤老板!
剧情瞬间提升好几个level!
酒店保安闻讯赶来,强行拉开打得难解难分的两方,负心汉带着女孩去了医院,煤老板和妇女本来要被“请”出去,但煤老板一身壕装,保安不敢轻举妄动,得罪贵人,就任由他俩留在原地。
外人都走了,妇女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神情憔悴,沙哑道:“达哥,让你看笑话了,我......”
煤老板脸上挂了彩,笑起来很滑稽:“你我之间不说这些。”
妇女静默片刻,再也压不住情绪,颓然蹲下身,揪着头发捂脸痛哭:“达哥,当初,当初要是我嫁的你......”
煤老板勉强扯了扯嘴角:“不怪你,怪我当年没钱。”
“钱多又有什么用,我现在看明白了,钱再多也捂不暖人心。” 妇女痛苦醒悟:“达哥,当年是我错了,我的人生已经毁了,希望你别重蹈我的覆辙。”
妇女蹒跚地离开,煤老板孤零零站了一会儿,抹了抹眼角,也拄着拐杖走了,一身奢侈配饰互相撞击,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沉闷的玎珰声:“钱怎么不重要,天下所有不成的买卖,都是钱没到位。”
但情之一字,向来不是买卖。
直到煤老板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温艾还把眼睛压猫眼上,一时间五味陈杂。没想到煤老板三句不离钱的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现实的爱情悲剧。眼前又浮现滇南山村里,那场阴郁的葬礼,和一张张压抑绝望的面目。
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如此强硬决绝,不给人留一点回旋余地。
温艾正感伤呢,突然腰间一紧,世界天旋地转,被一具热气腾腾的强健身躯压在床上。他抽出手,微微挣扎:“等等,我给你说件事儿!”
汪觉急不可耐地堵住他的嘴:“干完再说!”
温艾推开他的头,飞快地讲了一遍刚才的事。
汪觉拗不过他,只得赤条条坐起来,问:“还记得我们在任务世界里的事吗?生离死别哪一样没经历过?”
曾经六世诀别,一一在温艾眼前闪现,他心间感伤的角落突然明亮:“可是依旧没能拆散我们,反让我们的缘越结越深。”
“所以——”汪觉为他指点迷津,“真爱,可以跨越时间与空间,甚至生与死。就像煤老板不求回报地帮着心底永恒的朱砂痣,就像王家小姑娘将一辈子记住芥末味薯片的味道。”
温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耳边一热,汪觉诱惑的声音飘入:“就像我每次都对你一见钟情,就像你从来对我狠不下心,就像——你的身体将永远记住我。”
被翻红浪,热烈缠绵。
灵肉合一的激烈律动中,两人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爱约莫就是,汪觉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都能对着温艾一柱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