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霸难当[快穿](99)
温艾胡乱蹬着四只小短腿,踢在汪觉唇畔脸颊,软趴趴的没什么拒绝的力道,倒像娇气的触碰和回应,反惹来变本加厉的亲吻。
等汪觉突然泄堤的爱意终于收住,温艾摊在他掌心里,没一点力气动弹了,只能任由汪觉把脸埋在他绵软敏感的小肚皮里拱来拱去,发出一丝半缕细弱的喵呜声,好不可怜。
汪觉:“宝宝,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我好久没抱抱你了。”
温艾不理他,明明才一两天。
汪觉蹭个没完,把温艾腹部的毛都蹭成一绺一绺的了,露出柔嫩的皮表。汪觉珍而重之地用唇和吻探索,突然碰到一个凸起的小肉尖尖,心中隐约有个模糊想法,还没来得及深入,舌头就已经迫不及待捷足先登了。
轻轻一舔——
温艾浑身一颤,僵硬了。
汪觉茅塞顿开,眼底邪气横生,本欲收回的舌头上重新贴回去,嘴也压上去,狠狠一嘬——
“喵呜!”温艾整只猫都往上弹了一下,拼命扭动圆滚滚的身子,在巨大的羞耻和刺激下,竟一骨碌成功翻身,跌跌撞撞地跳下汪觉的手,把头塞进副驾驶椅背底下的缝里,竭尽全力蜷成一团,不动了。
“宝宝,害羞了?”汪觉用手指戳了戳那肥嘟嘟的小屁股,“又不是没被我吃过,怎么变成猫反应更大呢?”
“喵喵!”就因为是原形,才更难为情!
温艾后脚往前刨了刨,缩得更紧了。
汪觉把他的心理揣摩得八九不离十,脑子里雨后春笋般冒出许多打码的东西,棉棒啊,草梗啊,削过的黄瓜条啊……
汪觉甩甩头,赶紧打住,趁自己还没彻底沦为变态前悬崖勒马,最后意犹未尽地看了眼温艾的小肥屁股,发动了车子。
开出去大约十来分钟,后视镜里出现一辆宾利,车头风骚地竖着立标,可巧,车上坐的正是刚才超市里那奇葩一家。
宾利越离越近,估计要超车,汪觉也没太在意,谁知宾利跟他齐头并进了一会儿,车头突然往右边一斜,几乎是擦着他越野的车灯,蹿到了他正前方。
汪觉头皮一麻,心跳急速上升,一个猛刹,与宾利车屁股的距离在天雨路滑中依旧不断缩小,堪堪要撞上,追尾的势头陡然一滞,终于慢慢拉开车距,惊险万分地避开了一场事故。温艾被惯性甩出去,球似的砸到座位底下,撞出很大的响动,紧接着就听见他吃痛的声音。
汪觉腾出一只手把他捞起来放到腿上,抚摸安慰他,柔声细语地哄着,握方向盘的手却青筋毕现,潇洒的面庞下暗暗涌动一股勃发的怒意。
温艾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计刚才的前嫌,吧嗒吧嗒卖力地舔舐起他的手。
汪觉面色有所缓和,揉揉手底下的毛茸茸:“放心,他不要命,咱们还要命。像傻逼一样意气用事,我不也傻逼了么。”
汪觉放慢车速,远远缀在宾利后面,始终不让宾利驶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越往前开,雨越滂沱,黑云垂得很低,刚风劲猛中,雨刮艰难地摇摆着。
一阵沉闷的轰隆声从窗缝里挤进来,温艾站起来,不安地摆着尾巴。
“别怕,雷打不着你。”汪觉拧开音乐,心中也无端生出几分焦躁。
温艾重新在他腿上卧下,刚一闭眼,一连响轰隆声又浩浩荡荡传来,并且一声高过一声,一浪掀过一浪。车上摆的小狗公仔摇头晃脑,在极短的时间内,幅度迅速拉伸到前所未见的大,在脑袋都快甩飞那一刻,远处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砸下,汪觉明显感觉到大地的震颤,这绝不是打雷,是塌方!
剧烈的颠簸中,汪觉今天第二次踩下急刹,越野车四个轮胎却都已经离开了地面。他当机立断,不顾温艾的挣扎,把他夹进对折的枕头中,自己将枕头紧紧护在怀里,一旦发生撞击,他的身体就是温艾的肉盾。
风卷起土石,砸得车窗噼啪作响,泥雾遮天蔽日织成天罗地网,落在车上化成厚重的泥浆,瞬间吞噬挡风玻璃里的光明世界,车厢内顷刻间陷入黑暗,只剩下仪表盘的幽幽冷光。
温艾挣扎着拔出上半身,抱住汪觉冷汗涔涔的脖子,紧紧偎贴在一起。
第111章 终
这次的山体滑坡规模庞大,灾点分散,发生在多个路段,原本的一整条国道被泥石分割成数段长长短短的小节儿。幸好温艾和汪觉当时行驶的路段险情轻微,他们车速也不快,在不见五指的泥雾里晕头转向,斜着打滑了一大截儿,堪堪在护栏前停下来,哪怕之前的车速再多一码,都必然跟路旁的护栏撞个鱼死网破。
土崩只在顷刻间,来得快去得快,土流涌动的声音很快平息。汪觉立刻抱着奶猫跳出车外,淋着滂沱暴雨,朝来路狂奔,很快遇上了同样弃车逃命的大部队。人群在一片昏曛混浊中穿越,进入安全地带后,天色逐渐明朗,世界逐渐清晰,堵在后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车外观望这群迎面而来的灰头土脸的逃难人,好奇地拦住一两个询问。
到了这里,汪觉放缓速度,改跑为走,最后慢慢停在一处。周围嘈杂的交谈声和不耐烦的喇叭响,重新打开他被震得发闷的耳朵,令他真切感觉回到了熟悉的人世,心重重落回实处,涌上劫后余生的百感交集。
汪觉把手里的奶猫崽子仰面翻过来,胡乱亲着拱着。幸好他的小宝贝儿没事,他自己嗝屁都无所畏惧,但要他心尖上这团软不溜秋的奶猫团儿被埋进暗无天日的泥堆下,哪怕稍微往这方面一想,他都要肝肠寸断。
温艾被亲得鼻子嘴都挤一块儿了,躲又躲不开,开始还念着刚死里逃生而忍着,后来忍不住了,一口咬住汪觉又拱上来的下嘴唇。
汪觉一愣,眼瞳瞬间大放异彩,还有点不好意思:“宝宝,要、要伸舌头吗?”
温艾心说你想的美,尾巴往前一甩,让汪觉吃了一嘴毛。
“有人受伤了!”一些人迎面跑过去。
汪觉转头,尘埃里踉跄逃出三个人影,两大一小,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惊恐未定地朝这边逃来。眯起眼盯了好一会儿,汪觉吃力地从那三张黑黄交错的脸上看出几分眼熟,这不那奇葩一家人么,在超市趾高气昂跟一窝干叫唤的鸡似的,现在狼狈沦落成了叫花鸡,真是天道好轮回。
汪觉一脸幸灾乐祸,叫你丫的刚才别我车,跟我装孙子,现在真成孙子了。报应!
那奇葩男人一条腿估计折了,无力地拖在地上,全身重量都压在另一条腿上,为此不得不别扭地挺着啤酒肚,看上去非常滑稽。几个帮忙的好心人围上去,可能谁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处,他痛苦地嚎一声,粗鲁地推开身边的人,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你他妈傻逼啊,有这么抬人的吗?是不是想要钱?老子有的是!你再弄疼我一下,分钱不给你个傻逼!”
那人是个急脾气,抓住他裤腿一抬,没好气道:“我医院太平间的,专抬死人!”
由于灾情广泛,疏通工作进展缓慢,救援队不能及时到达。温艾这一茬人被前后的塌方堵得进退两难,困成了瓮中鳖。与他们相同命运的,还有其他不少人。直升机给他们送来物资,邻近区县派出几个穿制服的,冒险穿过塌方地带,到这儿来管理和维持秩序。
百来个人,三十几顶帐篷,匆忙搭起来,多少能避个风雨。汪觉有一次在帐篷里吃饭,手机意外有了信号,立马跳出一堆大同小异的新闻标题,都在报道这次的山体滑坡,随便点进一个视频,正好在播他们这一段路,暂停放大,居然看见了那奇葩一家人的车,整个车头都嵌进土里,风骚的立标估计都给压成碎渣了。汪觉边看边乐,筷子差点插鼻孔里。
饭是自加热的方便盒饭,按人头给,自然没温艾的份儿。汪觉每次都等温艾吃饱了,再把半温不冷的剩饭吃干净。每天发的苹果也都喂了温艾,小不点儿心里也装着汪觉,摇头晃脑不肯吃,立起身,把苹果骨碌骨碌推到他面前,乖巧地望着他,汪觉更舍不得吃了,狠狠亲他一口:“宝贝儿吃,我看着你吃得欢的模样儿,心里就比吃苹果的滋味儿美。”
温艾以标标准准的猫姿蹲坐着,臊眉耷眼地垂下小脑袋,感觉这一来一去的特别难为情。
“这么小的猫都知道把好东西让给你,小汪,你和你的猫感情真好。”王得福,就上次在超市买薯片,后来还被熊孩子踢一脚那个,就在旁边坐着,慈眉善目地看着他俩。
汪觉自豪道:“生下来没多久就养了,别看时不时撒脾气,可黏人了,三分钟看不见我就急。”
“喵!”温艾挥起嫩爪,不痛不痒挠他两下,像是反驳他的话。
“呵呵,小家伙儿不好意思了。”王得福用钥匙扣上的小刀削好自己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从方便米饭盒上撕下来的铝箔盖上,推到温艾面前,“吃吧。”
“这哪行!”汪觉很意外,“叔,从昨儿进帐篷到现在,就没见你吃东西,好歹吃个苹果垫补垫补。”
王得福一点点啃着削下来的苹果皮,视线穿过卷起的帐篷门帘,飘向远处横踞在公路上的土丘,神情恍惚道:“没事,快通路了,能出去了,没事,没事……”
莫名其妙被困在荒郊野岭,临时营地里的人多少都有点焦躁,但王得福属于非常迫切地想出去的那波人之一,经常去找临时营地里的制服人员询问进度。
这些制服人员本只是邻近县镇里吃公家白饭的,心思都花在左右逢源上,关系网织得又紧又密,连起来就是只手遮天。你说他们日子过得挺好,莫名其妙被拉来陪着困在荒郊野岭,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遇到打听情况的,多半都会摆摆手,不耐烦地让走开,王得福总是知情识趣,在对方恼火前打住,千恩万谢的离开。
奇葩一家就显然不懂察言观色,更没想过地头蛇有多不好惹,只觉得自己这条金龙飞到哪儿都得令别人俯首称臣,当着人家的面,对救灾物资挑三拣四,头一次领盒饭的时候,那奇葩丈夫当场就摔地上了,嚷嚷道:“给的什么玩意儿?是人吃的吗?我看国家的救灾款都被你们装自个儿腰包里了,够不够,不够我有,老子开煤矿的,你给我买好的来。”
穿制服的横眉冷对:“领完了就让开,后面还排着队。”
煤老板还想叫板,结果来了两个人,一人一边把他提起来,不留情面地“送”回帐篷里。
煤老板脸色那叫一个五彩纷呈,瘸着腿坐在帐里,憋了一下午没说话,脸都憋成绿色儿了,估计暗自琢磨出去以后怎么打通关系收拾这些喽啰。
那八九岁的煤二代也不消停,嫌弃饭难吃,苹果不新鲜,让煤老板娘给他榨汁,榨不了就赌气,连饭带苹果一起扔了。王得福碰见,觉得可惜,捡回来喂了麻雀。麻雀吃饱了,拍拍翅膀,遇见拿着气球刚破涕为笑的煤二代,冥冥之中受使命召唤一般,低空掠过他身边,把气球啄破了。
煤老板一家与被“贫民文化”主导的营地格格不入,因此他们也巴不得飞过层层障碍,回到那个他们掌控权势的世界。但塌方点太多,救援队通宵达旦也赶不完进度,他们又正处中间,是以前后两头都始终没有好消息传来。
人们渐渐意识到,他们的滞留可能会更久,一股压抑的气氛在营地里蔓延,大家开始抱怨,发泄负面情绪,甚至与制服人员起冲突,质问到底有没有人来救援。
地头蛇们套着几百年不穿一次的制服,勉强守着为人民服务的条条框框,本就不爽,如今瞎猫撞上死耗子,干脆亮出凶狠的真面目,警棍敲得梆梆响,扬言谁不守规矩弄谁。
谁想当晚煤老板又和他们生了摩擦,另一条好腿也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