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是BOSS[快穿](17)
他指的是把苏韶从万秀楼里买回来。
唯一能回答他的人,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走到床前,苍白的少年因为他的到来更加紧张。
李谡说,“素衣,你家公子没有不要你。”
听到在意的称呼,苏韶猛然抬起头,“公子……”
“杜雅没有把你卖给万秀楼,他很在意你,一直到离开他都想着你,给你安排好了后路。”李谡羡慕苏韶和杜雅的情意,就算心里再不痛快,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说杜雅的好话。
“我对不起公子……对不起公子……”苏韶再次情绪崩溃,只是这一次更像是宣泄,把郁结在心中的沉痛倾倒出来。
李谡很想把他搂在怀里,他更知道,苏韶为什么抗拒肢体接触。强忍着站在一边,“你没有对不起他,你们感情这么好,杜雅一定会理解的,对不对?”
苏韶不住地摇头,否认他的话。
李谡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清楚凌莫初跟他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杜雅摔门而去前的眼神有多冷漠。
他对不起杜雅的救命之恩,对不起这十二年的温柔相待。
公子会怪罪他并不奇怪,因为苏韶同样厌恶这样的自己。
他和公子,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李谡觉得不对劲,苏韶不该是这种反应。他皱了皱眉,问身边的下人,“你家大人呢?去把他叫过来。”
“大人一早便出府了,还未归来。”
“去把他叫过来!”
·
杨贽去了奉安王府。
他吩咐过下人去打听苏韶的遭遇,知道苏韶身份后却坐不住了,亲自过来见见凌莫初和杜雅。
问当事人是知道真相最直接的方法。
凌莫初没有职位,天天都很闲。杨贽过来的时候,他也在府上。见到杨贽后的表情很不情愿。
“状元郎是有何要事,一大清早的就过来?”
杨贽一点面子都没给他,毫不客气道,“杜雅呢,叫他出来。”
凌莫初和杜雅还没和好,他正愁着一直收到杜雅的冷脸,现在杨贽来了,正好能趁机解释一下。杜雅从不会当着外人不给他面子。
杜雅很快过来,淡淡地看着两人,“若杨大人是来替素衣说话的,大可不必。杜雅无德无能,素衣做了什么,也与我无关。”
他知道苏韶很尊重他,但是做了这种事还来祈求原谅,想跟以前一样相处,那不是膈应人吗?他暂时没有离开凌莫初的打算,两人就此划清界限最好不过。
杜雅从高处落下,比谁都看的明白世态炎凉,他从来没有把苏韶当成过下人,因为杜雅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对于素衣……杜雅更多的感情是无奈。
他以主仆牵绊束缚了自己,永远过得卑微敏感,低到了尘埃里。
素衣不该是这样的,杜雅比谁都清楚。
“几天前,素衣被王爷带到了府上,回去后便高烧不退,嘴上一直念叨着杜公子的名字,至今仍未醒来。不知王爷对他做了什么,让人伤的这么重?”杨贽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目光锐利。
杜雅把目光投到凌莫初身上,“没想到,你竟如此禽兽!”
凌莫初很是委屈,他极力为自己争辩,“雅儿,不是我做的!”
“你敢说此事与你完全没有关系?”
第25章 2.10
“不过是小小的惩罚一下,素衣何德何能,让你这么惦记!”凌莫初脾气不好,面对杜雅的质问他简直要炸了,“别人怎么想我都无所谓,可是唯独你不行!”
杜雅依然冷静如初,好似没有什么事能被他放在心里,淡漠的不像是尘世中人。
杨贽没有心情看他们打情骂俏,直截了当,压低了声音不悦道,“不论先前发生了什么,魏御庭确实是你找的。”
“你想怎样?”凌莫初耐心不多,此刻他更想关起门来跟杜雅好好谈谈,而不是跟一个糙汉子打机锋。
“我要带杜雅去见素衣。”杨贽道。
凌莫初很痛快,“可以,我们现在就能过去。”
杨贽说,“让杜雅自己过去,你不能去。”
“你想做什么?”凌莫初警惕地看着他。他就知道,这人无利不起早,不会为了一个下人出头。让杜雅一人离开王府,肯定是有阴谋!
杜雅道,“我与素衣两不相欠,为何一定要去见他?就这么了结主仆情分岂不是更好?”
“你必须去,我要你当着素衣的面,把话说清楚!”
“凡是总得有个理由。”杜雅冷静自持,自有他的风骨,可杨贽看着他的模样,恨不得把这装模作样的人打一顿!
他不能这么做,除了一时痛快,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更何况,在知道真相之前,杨贽比杜雅做的更过分。
“他昏迷了很久,却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年轻的状元郎不常穿官袍,即便如此,周身的气质也非常人能比,杨贽红着眼,艰难地把话讲出口,“他伤的很重……可能撑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杜雅皱眉。
“呵,杜公子若是想知道,不如私底下问问王爷,王爷最是了解不过。”杨贽说,“现在,杜公子肯跟杨某走了吗?”
“本王不准!”凌莫初恶狠狠道。
杜雅没理他,“我跟你过去便是了,再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交情。”
凌莫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人离开,连自己派去的侍卫都没带。
“素衣他……”杜雅沉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询问。
这个时候杨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找了十几年的人已经找到,因为自己的过错,奄奄一息地昏睡,没有一点反应。杨贽只想把最好的都捧到苏韶跟前,为这十二年的亏欠,还有这三天的亏欠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弥补,好让自己不那么闲。
一静下心来,杨贽就会被痛苦淹没。苏韶受得每一分伤,都好像在他的身上烙下了印记,杨贽恨不能亲自代他受苦!
“杨大人为何不说话?难道在王府上讲的,当真是谎话?”
“不……”骤然开口,杨贽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干涩。他干咳了一声,苦笑道:“我宁愿真的是说谎。”
杜雅闻言正色起来,“怎么会这样?他受了伤?”
“受伤,伤势严重,还着了凉。”杨贽不愿多说。苏韶的伤远远不止这样,可每一个字都像是凌迟的刀子,刮在他的心里。“去看看他吧,他肯定会听你的。”
“我宁愿他不听我的话,为了自己活,而不是别人。”杜雅心思敏感,察觉到杨贽的变化,也愿意多说几句,“我一直担心,素衣离开了我该怎么办,他很聪明,总不能跟着我一辈子,做一辈子下人。”
“杨某在此提素衣谢过杜公子。”杨贽说。
十几年前杜雅救了苏韶一命,自此便一直照顾着他,如今也需要杜雅的帮助,这一声谢谢,实在算不了什么。
“不敢当。”杜雅觉得比起几个月前的相见,杨贽态度转变的有些不对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沉得住气,表情不变,淡淡的回了一句。
半路遇到李谡派来找他的人,杨贽猜到是苏韶那边出了事,只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是素衣醒来了?”杨贽问道。
“是。大人还是快些回去吧,李公子催得紧,看样子很着急。”
杨贽:“素衣怎么样?”
“小的不知。小的也是匆忙被喊到后院去,紧接着被差遣过来寻大人。”
杨贽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吧。”
苏韶睡了两天,身上的淤青碰撞变成了深紫色,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即使睡着了,苏韶依然皱着眉头,并不安稳。
苏韶:【我好饿,为什么不给我饭吃。】
系统:【是你自己不让人碰的。】
【我要不这样,李公子趁虚而入了怎么办?我可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不是说醒了吗?”杨贽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苏韶迅速进入状态。
他撑了撑眼皮,没能睁开,看起来像是在做噩梦。
“素衣。”杜雅喊了他一声,“我来了,起来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难得脱下冰冷的伪装,温柔放轻了声音,满眼不可置信,
杜雅在风尘场所呆了这么多年,一眼便看出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他怎么都想不到,被当做弟弟看待的,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会因为自己变成这副样子!
苏韶对他的声音反应很大,即使在睡梦中,立刻分辨出这是陪伴十二年的主人。他像是过电似的颤抖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
“素衣……”杜雅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忽然醒过来。
“啊!啊啊!”苏韶目光紧紧地黏在杜雅身上,他不顾伤痛,朝杜雅那边爬过去,剧烈的反应牵动了一屋子人的心神。
杜雅连忙把人抓住,“别急,素衣我在呢,你想说什么?慢慢讲,我不会走的。”
杜雅坐到床边,扶住他的肩膀,与苏韶平视。
对上杜雅暗含忧郁的眼眸,苏韶停下了动作,愣愣地看着他,开口:“……”
“你说什么?”
苏韶也没想到会这样,他表情急切起来,“啊……”
“怎么回事?”杨贽沉下脸,问旁边的李谡。
“我去找大夫!”李谡反复想着那晚救下苏韶时的场景。
苍白瘦弱的少年衣衫凌乱的被绑在床头,他浑身是血,遮盖住了底下的青紫。两只眼睛无力睁开,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他的口中塞着帕子,堵住了所有的挣扎,也堵住了呼救的可能。求死不能,只得活活受着。
李谡不敢想,如今苏韶没有办法讲话是不是跟那晚有关。李谡浑身冰冷,他真的怕了……如果是这样,当初的少年是怎么想的?他害怕吗?他是不是早就不再期待……活下去?
苏韶恢复了清醒,他依然抗拒与人接触。
他哑了。
杜雅拿起厚厚的外衣,披在苏韶身上,见他不排斥自己才放下心。
青儿准备了稀粥,杜雅接过来,用小勺舀了一点,递到苏韶面前。看出少年的惶恐不安,杜雅带着几分怀念唏嘘,淡淡道,“我从未将你们当过下人。先前总是你来照顾我,现在换我来做,你却不愿领情,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苏韶频频点头,生怕杜雅误会了。
杜雅笑笑,喂他喝完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