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恃宠而骄(53)
景安点点头,没说话。
厨房用的是燕含章的私厨,效率极高,没多长时间就上了两碗粥和好多道菜。
燕含章不停地给他夹菜,道:“你多吃点,补血。”
景安用筷子拦住他的筷子,道:“停。”
燕含章这才停下。
景安吃了一伙儿,又吃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看着燕含章,道:“你能不能别看着我?”
燕含章一愣,继而收回自己炙热的目光,不情不愿地道了一声:“哦。”
景安吃的并不多,吃完以后,就让人撤了下去。
燕含章跟着他上了床。
景安看着他,道:“饭后不宜多动。”
燕含章:“……”
我说我真没想那么多你信吗?
燕含章忽然起身,按住他,道:“我伺候你。”
景安微怔。
第二天燕含章不出所料起晚了,景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叫他起来:“别睡了,上朝去。”
燕含章皱了皱眉头,嘟囔着:“景安,不要了……”
景安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披上衣服,出了门。
门口,管家见门打开,刚要上前,就见顾公子衣衫全解,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眼神慵懒地走出来。
管家和一众侍卫都连忙把头低下去。
景安看了看他们,道:“今日早朝,他不去了。”
管家知道是这位用半条命救回了他们王爷,早就把这人当成了燕王府的半个主人,一句也没有多问,连忙应道:“是。”
门被关上了。
景安回来后,又陪着燕含章睡了好大一会儿,等燕含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窝在景安的怀里,一看地面上的阳光,便知道已经日上三竿了。
景安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明显是早就醒了的。
燕含章窝在他怀里,有些不满道:“管家今日怎么未曾叫我?”
景安说:“他来了,我说你去不了了。”
燕含章一愣,继而笑着又窝倒在他怀里。
若是平常男宠,敢这样插手他上朝之事,恐怕他早已经翻脸,但是这人插手,他却莫名感到一种被宠溺的甜蜜感。
景安又搂紧了燕含章,神色淡然,没有说话。
吃完午饭,宫里的奏折也送了进来,燕含章十分舍不得,腻腻歪歪不肯走。
最后,好不容易走了,走之前还问了一句:“你要不跟我去书房吧。”
景安看他一眼,眼中有很明显的拒绝。
燕含章叹了口气,还是走了。
景安在他走后,闲来无事,便去花园里逛了逛。
走到花园才发现,平常他经常坐的凉亭里已经有了别人。
几个穿着雅致的男人坐到一起。
景安刚要走,就听见有人说:“哎,安栾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另一人冷笑一声,道:“还能怎么样?就因为是那位走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差点被打死,直接扔出了王府,我听说,那双手是治不好了,安夫人都快把眼睛哭瞎了。”
“南兄慎言,隔墙有耳。”
那人道:“呵,我怕什么?反正我在家好歹也是官家嫡子,如今在这儿连王爷的面也见不上,比不得有些人,马夫出身,还能独得王爷宠爱,偌大的王府跟自己家后花园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回来了,王爷又如珠似宝地哄上了,哪里还顾得上被他连累,严刑拷打的安栾?”
“南兄慎言。”
景安转身走了,表情肃穆,如覆冰霜。
碧云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等到回了房间,景安又拿起披风,碧云张了张嘴,也没说出话来。
算了吧,她也拦不住,还是去告诉王爷吧。
碧云见景安一走,忙一路小跑去了书房。
景安又弄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去了安府外,翻墙而入。
景安到了安府的时候,正看到安栾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面色平静,没有一点点怨愤,如果不是那裹着布的右手,没有人能看出来这是个刚刚从燕王府的刑房里出来的人。
安栾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道:“顾兄,你怎么回来了?”
他站起来,急忙道:“王爷正在通缉你你不知道吗?你快走啊。”
景安看着他的右手,有些说不出话来。
安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自己的手,连忙收回去,道:“顾兄不必介怀,这点伤算不上什么的。”
景安皱了皱眉,道:“废了?”
安栾笑了笑,说:“那倒不至于,只是弹不了琴了。”
景安心里一下子非常堵。
他最讨厌欠别人的,可是燕含章这次又让他欠了别人好多。
跟前世一样。
想想更堵心了。
他还没前世听话呢。前世是阳奉阴违,如今连装都不装了。
他这时候,忽然有些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对于燕含章突然做出这种事,他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是有点生气。
景安走上前,拿起他的手,看了看,良久,道:“可以治好,但是应该弹不了高难度的曲子了。”
安栾惊讶:“啊?我还可以再弹琴吗?”
景安点点头:“可以。”
安栾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他只是浅浅一笑,道:“嗯。”
景安皱眉:“你不高兴?”
安栾摇摇头:“那倒也没有,只是从小练琴,突然没法弹琴了,我还有些期待没有琴的日子呢。”
景安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管他想不想,他的手他是一定要治好的。
正说着话,忽然从前院跑来了一个下人,他快走到安栾面前,先是看了一眼景安,又看向安栾,道:
“公子,有贵客来。”
第54章:吃醋
安栾一愣,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挡住景安,道:“我知道了,告诉爹爹,我稍后便去。”
下人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景安,说:“老爷说,让您把顾公子也带去。”
安栾心头一惊,回头看向景安。
不会是王爷来了吧?
景安面上不见任何慌张,拍了拍他,道:“无事,我跟你一起去。”
安栾有些自责,心想,顾兄在外面这么多天王爷都没有找到他,如今刚来看他就被抓了个正着。他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景安,心中自责不已。
他抓住景安的袖子,道:“顾兄,你快走吧,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本王不会放过谁啊?”
景安看过去,燕含章身穿一件藏青色的披风,月白色的骑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笑意却不达眼底。
安栾顿时打了个哆嗦,脸色苍白,声音有些发抖:“王爷……”
他刚要跪下,就被景安一把拉住。
燕含章刚才还算不上难看的脸色倏地青了,吓得安大人心头一抖,连忙呵斥自己儿子:“不懂规矩!还不快来见过王爷!”
景安稳稳拉住正要上前的安栾,道:“你腿受伤了,别跪。”
空气里瞬间更冷了。
安大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边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刚要再训斥安栾,便听见燕含章平淡到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既然他说不用,那你就站着吧,我听他的。”
这话一出,众人心头皆是一震。
乖乖,摄政王燕含章活到今天,怕是还没对谁说过听话二字吧。
目光的中心景安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拿脚把凳子踢过来,道:“坐下。”
安栾看了一眼冷冷看着他的燕含章,觉得腿更疼了。
良久,等到空气几乎都要凝结成冰的时候,燕含章忽然笑了一声,走到景安面前,给他理了理衣服,有些嗔怪地说:“出来怎么也不多添一件衣服?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再有一个月都该入冬了,你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不在乎不是?怎么也不想想你要是病了我得多心疼。”
景安抓住他的手,燕含章愣了愣,看向他。
景安神色漠然,道:“你是来接安栾回去的?”
燕含章一怔,继而笑了,道:“你这是吃醋了?”
景安没说话。
燕含章却以为他是真的吃醋了,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别吃醋,虽然我喜欢你为我吃醋,可我更怕你气坏了身子,你要是不高兴,我明日便将他们都遣散了,你放心,我只喜爱……”
“我问你是不是接他回去的?”
燕含章顿了顿,私下里怎么样都成,但是在这里被他这样逼问,他难免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顺着景安说:“自然不是,我是来接你回去……”
“那我便留在这里,你回去吧。”
空气几乎凝滞,良久,燕含章看着他,眼底情绪翻涌,他压抑着心头的怒意,道:“景安,你说什么?”
景安眼神平淡,道:“他在哪儿,我在哪儿。”
安栾坐在一边,感受着几乎能将他凌迟处死的目光,心中苦笑,心想这当真是无妄之灾。
不过他本来就是王爷的人,王爷要他活,他就要活,要他死,他就要死,要打他,他明明知道不关自己的事,也不敢反抗。又哪里敢去插手自己的去留问题。
他开口,劝景安:“顾兄,你不用管我,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燕含章扫视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景安,眼底的意思很明显。
既然已经有台阶,不如就下了吧。
谁知道景安这次是软硬不吃,冷冰冰地看着他,态度坚决。
燕含章心中有气。
他和他是什么关系?安栾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他竟然为了个外人这样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