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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12)

作者:孟还 时间:2021-05-30 08:35 标签:年下 HE 先婚后爱

  正巧大少爷迎面走来,领着一帮宾客往里走,他今日算是出尽风头,锦绣华衣一裹,自是一番器宇轩昂,反观李顽和齐苑,刚在花丛中滚过一圈,衣角粘泥,头上带草,简直是两只丢人现眼的土狗。
  当着宾客的面,大少爷不好呵斥李顽,忍下心头厌恶反感,只盼着李顽识相,快滚远些。
  李顽看出他的不情愿,偏要反其道而行,一脸情真意切地扑上来喊大哥,大哥长大哥短,把大少爷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还要在宾客前装出兄友弟恭的亲热模样。
  一场酒席吃到天黑才散,李顽屁股长钉,压根就坐不住,吃到一半和齐苑溜出去。散席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齐苑他娘说留下陪老夫人叙叙旧,叫他们二人先回家去。齐老爷没喝多少,倒是曹懿替大伯二伯挡酒,喝得醉醺醺,手一伸,便要李顽来扶他,反倒被他背起。
  今日宾客不少,府上下人忙不过来,临时调了店里的伙计来帮忙。
  李顽背着曹懿满院子晃荡,曹懿头重脚轻,在李顽背上睡睡醒醒,问他找什么呢。李顽以为曹懿趴得不舒服,把他顺手往上一托,敷衍道:“不找什么,睡你的。”
  他心想曹懿看着瘦,屁股上的肉还挺多。
  兜兜转转间在厨房找到店里的活计,正围在一处,数东家给的赏钱,见李顽背着曹懿进来,当即吓得提心吊胆,便是再蠢,见得今日阵仗,也知这人是李府二少爷,怕是记得当日议论,借机寻仇来了。
  李顽面露苦恼,说他娘子头疼,能否端碗水来,待水呈上,他先喝一口,皱眉道:“忒凉,兑点热的。”
  兑了热水他又嫌烫,再加凉水他说水里怎么有股怪味儿,最后把碗一摔,正色道:“水倒不好,说东家闲话倒是利索,我虽不管事,开几个伙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下自是一番求饶道歉,李顽出了口恶气,才满意离去。
  曹懿虽醉酒却没昏,把一切都尽收眼底,他是个管事的身份,有些话他说出来是小肚鸡肠,说不得骂不得,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而李顽却可以,曹懿趴在李顽背上装睡,借着他这股睚眦必报的混蛋劲儿去管教店中伙计。
  他轻笑一声:“跟他们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府上马车都派去接送宾客,也不知三夫人是把他们忘了还是故意的,等人一散,就对他们不闻不问,李顽只好背着曹懿往家走,心想明明醉的是曹懿,怎么曹懿一对着他的耳朵眼说话,他也跟喝醉了似的。
  十六岁少年的臂膀结实有力,又把曹懿往上托了托,背着他走得稳稳当当。
  地上有个水坑,李顽背着曹懿轻松跃过,他脚尖轻轻点地,随口漫不经心道:“有人欺负我娘子,我给我娘子出气呗。”


第11章
  “有人欺负我娘子,我给我娘子出气呗。”
  曹懿听着,半天没吭声,李顽不满,回头看他,见曹懿神色怪异,嘴巴抿成一条线,又把他往上一颠:“跟你说话呢,怎么都不理我。”
  刚才那水坑被李顽轻松跃过,可怜曹懿被他带着一蹦,酸味上反,控制不住要呕酒。
  这一颠更是坏大事,拍着李顽肩膀要下地。李顽倔劲上来,偏不依,偏要听曹懿夸他,结果被他娘子连人带鞋,吐了一脚。
  “曹懿!你故意的吧……!”
  “谁叫你不听话。”
  旖旎气氛荡然无存,两人扯着嗓子拌嘴,曹懿本不愿和李顽计较,今日酒意上头,难得不顾风度,和他争个面红脖子粗。
  街头响起车轱辘声,齐家马车路过,原是自李家走后,绕路买点心去。齐夫人笑意莹莹地从窗里探出个头,打趣道:“老远就听见你们小两口吵架,李顽,怎么成亲这么些年还惹你媳妇生气啊。”
  李顽拽着曹懿的手往身边一扯,也顾不上刚才还在和人赌气拌嘴,嘿嘿笑道:“没吵架,就声音大了些。”
  两人的手背在后头暗自较劲,李顽讲话咬牙切齿,不是刚才吵架被气得,是现在被曹懿掐的。曹懿不知想到什么,俊脸通红,陪着李顽在外人面前装夫妻和睦。
  从前还在家时,爹和娘也总这样,前一刻还恩爱有加,曹懿去铺纸研磨的功夫就看见他娘叉腰骂他爹,他爹只嘿嘿赔笑,若这时丫鬟小厮喊句,老爷,有宾客来了!
  他爹又立刻抓住他娘的手,二人会变脸般,若无其事到前厅去,实际上他娘的手都背在身后悄悄掐爹爹呢,爹爹被掐也不气,反倒一个劲地笑,曹懿跟上去,见夫妻二人到无人之处,爹爹在亲吻娘的发顶。
  几人寒暄几句,齐夫人不放心地叮嘱:“曹懿,今日跟你说的事好好想想,不可再耽误了。”
  曹懿点头应下,待马车一走,李顽脸立刻变脸,难缠得紧,扒着曹懿问他什么事,为什么他都不知道,居然有事瞒他!
  曹懿挣扎着想把手抽出,谁知李顽抓住就不撒,手指头跟成精似的,缠住曹懿跟他十指交扣。
  二人对视,李顽轻哼一声,心甘情愿地在曹懿面前弯下腰:“上来吧,快回家,我看你是想冻死我!”
  曹懿趴在李顽背上,抱着他的脖子,心中突然产生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李顽这样的性子,送他进京读书,到底是对是错,是好是坏。
  他当年带李顽走,固然是存了把他抚养长大,利用这个李家血脉来报复他大哥的心思,不需家大势大的温如晦来帮他,需得是他亲手磨把锋利的好剑,剜心剔肉,亲自报这羞辱之仇才好。
  可这么多年过去,他当爹当娘又当哥,自十八岁起,自己都还不成熟时就与李顽相依为命,把他拉扯大,到现在瓜熟蒂落,快要柳暗花明,曹懿却又突然心软。
  京中那地方会吃人,机会多,诱惑也多,那里的人更是七窍玲珑,说话夹枪带棒欲盖弥彰,连曹懿这种自小长在京中的人,也是跌过大跟头。但显然李顽这心性,到了这种地方就是如鱼得水,定要再开一窍,保不准哪天就变成杀人越货的预备役好苗子。
  李顽是他亲手带大的,曹懿突然舍不得把他送走,觉得就这样整天吃喝玩乐,万事不愁,似乎也挺好。
  二人各怀心事,往家中走,要进门时有伙计追上,把封信交到曹懿手中,说是京中来的。
  李顽阴阳怪气:“上月一封,这月又一封,路上还要时日,便是脚程再快,从京中送来也得大半个月,莫不是日日夜夜想你念你,写信当练字玩吧。”
  曹懿全当没听见,要是这时候与他回嘴,今夜怕是别想睡了。
  进屋后便把信往桌上一搁,连要拆的意思都没有,李顽跟在他屁股后头,眼睛盯着信看,随口胡诌:“我最近又认不少字,你考考我嘛,随便找个东西人家读给你听。”
  说罢,狗爪子就往信上摸,一边摸,一边打量曹懿的反应。
  十六岁的年纪还在大言不惭地扯谎说认识新字,街边大字不识的货郎听到,也要感叹他的厚脸皮,可曹懿还偏就吃这套,心想他才不去拦,这兔崽子越拦越要看。
  果不其然,李顽夹起那信,见曹懿没反应,又手腕一转,放回到曹懿手里。
  自雪夜一别,曹懿警告过李顽后,李顽就不再轻易插手他和温如晦之间的私事。
  李顽识情知趣,便是吃味儿闹着玩,也知适可而止的道理,并不真惹曹懿生气,连那两只溺水而亡魂归咸菜缸的野鸳鸯,也是李顽看曹懿收到后日日叹气,发愁怎么还给温如晦,而想出的馊点子。
  曹懿抬头,见李顽坐在对面,托腮看着自己笑,眼神极其专注,看得他心慌意乱,极不适应被李顽这样看着,刚要找个说头转移注意力,李顽却突然撑着桌子俯身,朝曹懿唇间轻轻一碰。
  这吻一触即分,李顽亲罢,并不退开,额头抵住曹懿的,他呼吸粗重,盯着曹懿看了一会儿,轻声道:“你怎么不躲啊。”
  曹懿还未来得及说话,李顽复又吻上,这次开了一窍,也知动上一动,而不是干巴巴地贴着。
  李顽含着他的嘴唇吮吸,心想齐苑果然没骗他。
  吻毕唇分,曹懿这次沉默很久,突然道:“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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