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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来相照(67)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1-08-30 08:30 标签:HE 情投意合 轻松

  分成两瓣的时候,就是争魁首的时候了。
  寒暄间,谢晏被拥到上座,崔竹总共请了好几桌,放眼看过去,太监不过一两个,和别的人称着兄道着弟,划拳正酣。
  崔竹叫人换了枝曲,又勾勾手,揽住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按在大腿上,叫她斟酒。斟酒时,他就转过脸来和谢晏说话。
  些许聊了一会儿,都是些家常话儿,忽然崔竹噗嗤一笑,拉住了隔桌的吴士吉:“吴少爷!咱家请客,怎么净愁眉苦脸呢!”
  吴士吉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没点准备,酒杯险些撞落。
  崔竹那张脸,天生没苦相似的,笑得绚烂:“瞧瞧你边上的小姑娘,还愁不愁?”
  不等吴士吉说话,他边上的一个醉鬼就哈哈大笑着接了腔:“他呀,崔公公不知道,上回在钞库街……把那忠义伯世子错认成了姑娘!”
  吴士吉怒道:“少说些瞎话!”
  “哦哟,”崔竹一下站起来,示意那姑娘去给吴士吉消气,“那个人我晓得,是有些颜色,下回我请来,吴少爷与他冰释前嫌算罢了!”
  喝到这时,席上人也差不多醉了,吴士吉一身酒臭,不耐烦道:“他娘的打我一耳光,这事,说不过去!”
  崔竹笑着拍吴士吉的肩膀,和他干了几杯:“罢了罢了,何必闹这不愉快的?这样,今夜我再做个东道,请各位去秦淮河上……”
  谢晏跟着笑了一通,几枝曲子也过了,崔竹笑吟吟转了一圈,回来与他闲谈。
  “今天还差一位,”崔竹吃得脸热了,懒散地支着头,看样子确实遗憾,“老不见术舟兄,他和他那小伉俪,真是让人想得紧。”
  谢晏酒量不错,喝过几轮,尚没有上脸,笑道:“过了中秋,大约就回了,要是办货顺利,说不定还能赶上过节。”
  崔竹笑着举杯:“我说你真是没有情义,教你的兄弟出远门,你自己留在南京享福!”
  他这话虽是笑着说的,可着实说得不好听,桌上饮酒的喧笑短暂的一滞,又在下一刻重新闹起来。
  谢晏灌满酒杯,爽快地一饮而尽,对崔竹道:“公公这就误会我了,南京的铺子,还兼石城这一带……没我不行。”
  这是明晃晃告诉崔竹了,常喜硬留的他。
  “他去的可是舟山。”崔竹笑意更深,也许是酒醺的缘故,有种不可言传的神秘。
  “舟山……怎么?”
  崔竹把玩着金荷杯,使劲儿晃一下,附在耳边听响:“微卿消息该灵通的,那里一向闹倭寇,如今南京又在……嗯?”
  谢晏提醒了他:“做生意,风里来雨里去的,毕竟受人所托,有时性命不过是飘萍。”
  “受人所托……”崔竹像是在细细咀嚼这个词的重量。
  谢晏抛出一句:“公公,不也是受人所托的?”他说完,自觉失言了,带着一种并不畏惧的淡然瞥一眼外面的夜色,隔着黑脊起伏的屋宇,辉煌的灯火在秦淮河上浮动。
  崔竹哈哈大笑,站起身,对着早就等待已久的宾客们一招手:“走吧,秦淮河上玩玩去,今夜,不尽兴可不准回家!”


第72章
  八月蟹肥,从苏、湖一带捞来的蟹在南京风靡起来。
  豆蔻亭渐有秋意了,两株月桂下面支了张桌子,宝儿戳烂了一屉流油的蟹黄汤包,先尝一个,两腮沾着黄澄澄的油星,眼珠子转到那个搓手的厨子身上。
  宝儿笑嘻嘻地吃过了包子:“你想讨好二爷?可是二爷这时候要到庙里去,正在斋戒,只能我受用了。”
  厨子一听,笑着凑过去:“好哥儿,那便替我说几句好话,也使得。”
  宝儿倨傲地抬起眼,“嘿”一下跳下板凳:“你们这样的人,每年我要见到十几个,别以为二爷心肠好,就能使些手段出头,叫老爷大爷知道了,赶出家门还算轻的。”
  两个人正拉拉扯扯着,不远处佛堂里的铜磬便“铛”的响了一声,宝儿使劲儿甩开那厨子的手,飞个白眼过去:“起开吧你!”
  没进佛堂前面,就有一股供香的淳味,因为放得陈,带了点奶腻,宝儿怪爱闻的,放轻了步子,轻声叫:“二爷,去哪?”
  宁瑞臣从佛堂里出来,一见他,连退了两步,不大高兴:“偷吃了什么了?”
  “啊!”宝儿一抹嘴,果然一撇黄油没有擦掉,讪讪地退出小院子,隔着几丈喊:“早晨谢老板家里送帖子来了,问二爷中秋去聚一聚?”他摇头晃脑地絮叨着:“听说他们商会的大当家卸任了,现在是他做头头,真是威风……”
  “帖子上说了没有,要几时去?”说老实话,宁瑞臣有点动心,素来谢晏那儿新鲜东西多,每回去,他都能兴尽而归的。可元君玉怎总吃些没来由的醋,他犯着愁:“罢了,你替我回,我近日斋戒礼佛,再去他那里,没来由扫人兴,还是算了。”
  说完,又另吩咐:“我的行装都收拾好了?明天上山去,就——”
  “就不好总一趟一趟跑——”宝儿拉长声调,“知道啦二爷,每年这时节都去,宝儿办事怎会不妥?”
  宁瑞臣装着发怒:“小东西油嘴滑舌,是老爷不在近前,皮痒了?下回再这样胡吃,可不是这么容易过去的。”
  宝儿一吐舌头,溜之大吉。
  他一个孩子家,真没什么心事,叫人羡慕。宁瑞臣回去跪在佛龛前面又拜了拜,闭上眼默念了好一阵经,才怅然地回房里去。不为别的,单是想着那天在兰泉寺,和元君玉那段小聚。
  说那些话,也就罢了,最后那一下……也许是亲到了额头,可怎么比亲嘴还让人难为情的?
  宁瑞臣紧紧地闭起眼,搓两把脸颊。
  从前他不会这么患得患失,是元君玉把他变成这样的。
  隔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山路上就有不少人了。大节前后请香的人多些,卯初才进了庙,用过一些粥菜,刚出了斋堂的门,就见到有个人正从斜刺里出来,正蹍着一个火头模样的人讨价还价。
  “他们都是……吃不惯……担待些吧。”说话的有点眼熟,拉着做饭的和尚,交代着什么。
  那火头僧显然不快:“都是到庙里来的,信众之间,我看没什么不一样,怎么你们就要这要那的,不如去山下吃个痛快,为难我一个出家人,何苦来哉!”
  宁瑞臣正要走,耳边断断续续飘来那人纠缠的只言片语,忽的那话音急急一停,抬高起来:“话不是这么说……唉,东家!”
  宁瑞臣边走边望,险些撞上前面的人,却被一双拿扇子的手扶住了,向上看,一双笑意盈盈的眼,很有些持重老成的味道。
  到底一统了商会,精神头焕然一新了,谢晏的目光停留在他胸口的长命锁上:“看来二爷每年中秋上山的习惯,还和从前一样。”
  宁瑞臣一时口讷,讪讪地让开一步:“方才听那位先生叫你。”
  谢晏的视线如影随形地粘在他身上,好一会儿了,才缓缓移开:“差一点忘了正事。”他把扇子一开,颇风流地掩在面前,凑近了对宁瑞臣说:“你一会儿,躲开些吧,今日与常督公一道来的。”
  靠这么近,宁瑞臣浑身不舒服,但还是承了谢晏的好意:“多谢……多谢微卿兄。”
  叫谢晏的表字,他也没说什么,步履并不停,向那个与火头僧说话的人走过去。
  宁瑞臣站了稍时,愣愣地,脑袋里忽然回想起来,这个叫谢晏东家的人,和他在清凉山下闲逛时,送他象牙牌的掌柜是同一人。那天……那天竟然是谢晏的授意?宁瑞臣立刻皱起眉,这像补偿,又像施舍,说不清怎么的,一种不快的厌恶在心里慢慢升起来。
  晚间坐在僧寮里,宝儿来报他,说庙子里果然有三三两两的太监在乱逛,那样子,确实是来礼佛的,宝儿打听了,常喜和谢晏一道来请佛像回家的,两个南京的大人物,一个有权,一个有钱,把住持都给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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