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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沉沦资讯(131)

作者:徐飞白 时间:2025-12-01 11:41 标签:狗血 架空 惊悚 直男受

  送走孩子,清净地晒太阳放松,满身疲惫和疼痛就又袭上来。韩临坐到湖边的石阶上休息,听湖上舟中的歌女弹着琵琶卖唱。好像到了这种关头,凡事都美好起来,韩临胸中昂扬的斗志不由退却许多,满心犹豫。他索性伸到怀里,掏出信来读,熟悉的字迹让他先回洛阳去休整。
  他捏住信,垂头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倒影中又出现了一个女子。
  开朗的女孩子开口就是说我赌输了,然后回头望了不远处的三四个姑娘,又转过头来问他的名字。如往常的应付一样,韩临诌了个假名告诉她,女孩子又问他的年龄,这个没什么大不了,韩临据实说了。
  女孩子笑了笑,离开时说了句俏皮话:“你现在脸上的表情,我只在我爹脸上见过。你要高兴一点。”
  韩临一怔,这下仔细望向湖中影,他很年轻,今年才二十四岁,可脸上的麻木却已经是记忆中四五十岁人才会有的了。
  韩临起身远望山水,摘下腰间的钱袋,远掷到湖上卖唱的歌女脚边,转身离开。刚进门里,恰逢楼下说书先生回味续上故事,他顿了顿足,头也不回地快步上楼。
  他当晚就说我没有大碍,如今我们弱,他们更弱。近日山城不太平,无蝉门里自相残杀,势必不会向挽明月支援兵。可等过了秦岭到了南方,他们就像游鱼入海,再难捉到,杀挽明月,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楼主那边怪罪下来,有我扛着,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启程继续追。
  夜里上官阙的耳目来敲门,劝韩临回洛阳养精蓄锐。
  灯下,韩临正用酒浇洗干结着血污的钢刀:“我只知道给我的命令是杀挽明月,你有什么疑问和不满,尽可以向上官阙讲。”
  此处的消息传回京城至少要三天,楼主的回信找过来,只会更久。再无关紧要的副楼主,论起位置,也仅在楼主之下。韩临的权级高,以及上官阙对他众所周知的放纵,他管人要挽明月的足迹,没有哪个暗雨楼的探子不敢给。
  只不过挽明月狡猾,心知韩临此行只是为他,散了伤重脚慢的人,日宿夜行,尽往深林里钻。
  韩临这队人多少都沾些伤,圆滑世故,杀了挽明月这件好事到头来还是要落在这师兄弟头上,早懈怠了,此时只满心等楼主的召回令,并不用心行路,拖拖拉拉,尽管双方相距不远,却也完全追不上目标。
  一个人的勇进终究带不起一堆人,韩临没追上挽明月,却被上官阙遣来的姑娘追上了。
  不知是路上太赶没休息好,还是其他的缘故,见到韩临时,舒红袖的脸色很差,韩临从马上抱她下来,她双足刚一粘地,便取出一只锦囊递给韩临。
  锦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苦香,隔两三步远韩临就能闻到。真奇怪,韩临分明闻不得药味,却对上官阙身上的药香很受用。
  韩临没接,只笑说:“外头冷,进去再说吧。”
  舒红袖却不动,径直拆开锦囊,朗朗乾坤下取出一块掌心大小的令牌,凡是暗雨楼的人,楼上赏美人的,候在韩临身侧听命的,就连牵马的傅池,一见令牌,俱收了看热闹的神情,一齐单膝跪地,顿首等女子发言。
  人群中唯独韩临站立,一双眼睛盯着那枚令牌,默不作语。
  舒红袖朗声道:“三月二十,暗雨楼楼主上官阙下追灯令,见令如见楼主本人,即刻起,召暗雨楼副楼主韩临回京听候发落。”
  韩临脸上并无殊色,只是如常地垂手站着,目光自令牌转向舒红袖。
  舒红袖与他对视,眼眶久违地滑下泪来,说话抽着气:“韩临,暗雨楼的追灯令,你不接吗?”
  许久不见她哭,韩临震了一震,闭目屏气,单膝跪地,双手递出,让女孩子将那枚与心脏同重的铁令交到他手上。
  当天,一行人转道洛阳。
  归程为慰藉苦熬近一月的众人,韩临先找了个邻近的繁华小城休息。
  接下追灯令后韩临再没说一句话,闷头独自呆在屋里,舒红袖没有强令他出来,只让傅池看住他。等到了京师,有的是人能叫他说话。
  第三天一早,傅池与红袖去送饭,见韩临屋中没人,慌乱片刻,见桌上茶杯压了一张白纸,上头简短写着:“钓鱼,午回,勿忧。”
  傅池忧心忡忡的:“要不我去找吧。”
  红袖将那六字来回看了几遍,脸上却有了笑意:“不用,他会回来的。”
  韩临天不亮翻窗出去时,天上月勾寒气森森,街上更无一户灯亮。他循着记忆找到个卖鱼钩鱼饵的铺子,见也闭着门板,无奈先找去一片竹林,拔刀削出鱼竿,又回到客栈,翻出针,刀背敲弯,扯出线来带上,这才去寻郊外的湖。
  如此折腾,天已亮了,错过了钓鱼的时机不说,好位置也已经给人捷足先登占住。韩临只好另寻了个位置,刚一坐下,才想起没有鱼饵,抄起刀就在湖边深泥挖起来,事事不顺,半天只挖到两条蚯蚓。
  动静太大,这湖也小,眼见他那边水浊得要污了自己这头,先来的人出声:“别挖了,我分给你。”
  分饵时,那人望着脚边遍体淤泥的刀,笑着说:“小兄弟,刀不兴这么用吧。”
  韩临分了一眼看过去,把粘泥刀踢到湖边去浸水,说:“习惯了,我的刀便宜。”
  那人莞尔:“我当你们都要隔几天涂一层油,不时拿出来赏玩呢。”
  韩临脑中闪过几个人,摇摇头,甩掉已死之人的影子:“是有人会爱惜。”
  韩临从来没有多珍惜地用刀,在外杀鱼剖腹劈柴开路,水洗酒浇,用的都是自己的佩刀。他师父谢治山知道他这个毛病,当年总要托人从临溪捎来许多柄钢刀,长辈总嫌少,于是那些刀至今还有十几柄,堆在韩临荒草遍地的京师家里,除此之外,那里也还有各种各样珍贵的刀。
  由于韩临使刀的缘故,很多人想与他攀交,或者想巴结上官阙,总要送他刀。就好像招徕客人的姑娘要有好的首饰,常人总觉得他也要一柄神骏非常的宝刀。实际上,只要够利,够快,都可以做韩临的佩刀。
  更何况,那些人情都有分量,叫韩临总要担心伤到刀的同时,人情也要毁坏,只好束之高阁。
  等鱼上钩的时候,韩临一边喝酒,一边把手心大小的令牌握在掌中,两天的攥握叫韩临熟悉这枚追灯令的每一寸脉络,要跳出来的火焰,背后燕山的山形走势,以及火印下的那三个字,江水烟。
  这是当年上官阙为救他,违命不遵的那道追灯令。
  韩临满心只是乱,握着鱼竿也神游天外,鱼上钩了都不知道,身边那个人叫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鱼很大,想不到这样的小湖还能长出这样的大鱼,好大功夫才磨得那鱼力疲,抄上岸来一看,足有人臂长短,帮忙的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圈量着长度宽度。
  韩临抬头看日头,就说:“还得多谢你,过不多久我得回去,这鱼也没处搁,就送给你吧。”
  那人原不肯收,推了半天,一拍大腿说那我做鱼有些手艺,那就用这鱼做点菜,请你吃一顿吧,总归是你钓上来的。
  韩临见他热情,天色也还早,回去只是在屋里闷着,就随他到他郊外暂居的客栈等。
  男子姓钟,说话时有南方口音,软糯温柔,玉面文弱相貌有些女相,身形不高,头顶刚能碰到韩临下巴,二十岁时为应付家里,考了个举人出来,今年二十有七,妻子谢世之后就四海漂泊。
  半个多时辰,桌上渐渐为鱼摆满,钟兄弟也过来落座,张罗着递筷子:“先吃先吃,不能凉。火上还有锅汤,让给厨子盯着,怕你无聊,过来陪你消消闲。”
  他做菜好得明显,只可惜此刻的韩临手里捏着追灯令,嚼什么都食不知味,他说什么也都只是茫应。
  家长里短说了半天,菜都吃完了一半,汤终于摆上来,钟兄弟给韩临盛碗鱼汤,见韩临端起牛饮半碗,没忍住笑,说:“其实我们之前差点见过。”
  韩临抬起头:“见过是见过,没见过是没见过,什么是差点见过?”
  钟兄弟正拿热水烫碗:“那天我出去钓鱼,临到晚上下了场大雨,找了半个晚上,才有船夫肯载我回去。我老远见家里灯没灭,就知道剪夏又在等着,准备骂我。”说到这里笑了一笑,热水一抖,浇到他手上,他只继续说着话:“我捂着耳朵进屋里,没听见她骂,搁下鱼竿不小心碰倒了桌上花瓶,也没听见她骂,我知道她这是要大骂我一顿了,我就赔着各样的不小心,小心地走进里屋。我见她躺在床上,胸前全都是血,床上全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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