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阴谋(26)
“哦,”君江酒拖长了声音,“月素之前叛出血骷髅一事?她跟我关系还不错的,而且之前完全是被逼的。反正……这里面挺乱的。”君江酒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几句话根本解释不清,就偏着头看向林沐风,跳过了这个话题:“反正她擅长药理,交给她会快一些。”
“嗯。”林沐风点了点头,又道,“月素是不是和醉江交好?”他其实完全是随口一问,却发现君江酒吓了一跳一般,条件反射的放下了怀里抱着的枕头。
林沐风:“……”醉江的名号这么可怕的么?还是……
他看向君江酒的目光多了些深意。
被吓了一跳的君江酒轻咳一声,目光有些飘忽:“你怎么知道的?”天地良心,吓死他了。还以为沐风发现了……他一边后仰躺到了床上,一边举起枕头,遮住了唇畔的笑。不过知道了貌似也没啥。唉,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醉月楼啊。”林沐风有些茫然的看着君江酒一连串诡异的反应,“醉江的醉,月素的月。醉月。”
君江酒:“……”原来醉月是这么来的??他表示听着名字听了数年都没想过这方面。
“不过说起来,”林沐风状似无意道,“酒喝了会醉吧?”
“对啊。”君江酒重新坐了起来,梳着的头发有些散乱,一脸不明所以,“怎么了?”
酒喝了会醉,阿酒的名字中恰好又有个江字……
“没事。”林沐风摇了摇头。
不太可能吧。要真是醉江,怎么会有这么闲的成天陪着他。
……也根本看不上他的才对吧?
林沐风回忆君江酒和他相处时的样子,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现有的药材我已经准备齐了,接下来就差药性了。”林沐风道,“王子安只能再坚持三天了,月素她……”
“应当已经来了才对。估计有事情耽搁了。”君江酒撇了撇嘴,“唔、她一般都要求别人叫她月姐……然后就是……额,人有点……”他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月姐那种性格遇到林沐风,然后再抽个风……
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我懂。”林沐风叹息道,“我连你都忍了,还能接受不了她的性格?”
君江酒:“……”他一脸哀怨。
这是,一只信鸽从外面飞了进来,没飞几下就“啪”的一声碎掉了。
君江酒无视了屋子里漫天星海般的内力碎片,看着林沐风道:“她来了。”他的表情无比乖巧,就是知道自己做错事还被人发现了的那种乖巧。
看了眼几乎充盈了屋子每个角落的庞大内力形成的光点,林沐风挑了挑眉:“闲的?”内力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君江酒干得好事。
“没有耗费到本源的……”君江酒小声解释了一句。
林沐风呵呵一笑。
“打扰到两位可真是不好意思呀~”月姐看了半天戏终于站了出来,娇媚的声音带笑,不知如何就出现在了屋里。
“恭候。”林沐风推去手边刚泡好的一杯茶,推到了自身座位对面的桌面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让人感受不到轻视。
月姐暗中佩服林沐风接待人的功夫。给人的不卑不亢的程度拿捏得恰恰好,多一份太过,少一分不足。
难怪被称之为京城表面功夫做的最足的人。
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林沐风当初却是有很大一部分的温文尔雅都是出于家中要求和教养。
君江酒见了她暗中撇嘴。
非得自己乐够了才出来。
“林少侠,久仰久仰~”她捂嘴轻笑,一双上挑的凤眼打量着林沐风。
林沐风权当没看见,只道:“过誉了。”
“哪里呀~能独自耍的血骷髅的人团团转还拐跑他们一位优秀成员的人,姐姐可是很欣赏的。”
“不敢当。”
君江酒看了两人半晌,实在受不了他们两个飙戏般的氛围,无语道:“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呢……”
林沐风面色不改,伸出手掌摊开指向桌子对面的椅子道:“请坐。”
月姐柔若无骨般的靠坐在椅上,笑眯眯道:“小酒啊~成年人的世界你不懂~”
知道她这是在嘲笑君江酒刚才乖巧无比的样子,他挑了挑眉,轻笑一声,道:“沐风还没成年。”
言下之意,你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虽然他的话这么说,他却暗中做了个口型:不服单挑。
反正她打不过。
月姐慢条斯理的拧了拧手中的帕子,笑道:“风风~听说是要分析药效?”
“是的。”林沐风无视了她的称呼,推过了重新整理过一遍的药方。
月姐拿过来细细看了一下,微微蹙眉。
“还真不简单。不用担心,这药方姐姐拿走了,明日定能将结果告诉你们。……现在~”她微微顿了顿,笑容越来越大,“不请姐姐吃顿饭么?”
君江酒微微一笑:“好啊,去醉、月楼啊。我们请客,你付账。”他特意加重了醉月二字。
月姐呵呵一笑:“哎呀,别这么护短啊~”她对醉月避而不谈的行为让君江酒确信了林沐风的话,意味深长的深深看了她一眼。
要是以后沐风吃醋怎么办……
君江酒有点惆怅。
林沐风一手撑住了下颌,眸光淡淡道:“不如去皇宫。陛下若知道月姐亲临唯国京城,定会很是欣喜的。”
月姐险些呛了一下。
“风风可真是会说话啊~”她笑眯眯的用余光瞥了眼君江酒。
你看人家,拒绝的多含蓄!
君江酒耸肩。
皇帝会不会欣喜他不知道,反正月姐肯定不会。
青楼老板进皇宫?
开玩笑呢。
“月姐肯赏脸来助我们,沐风感激不尽。事成之后一定会请月姐吃顿满意的。”林沐风淡淡道。话里话外已经有了赶人的意思。
君江酒在心中暗笑。
敢赶月姐的人可不多,林沐风算是第一个。虽说自己在月姐倒是不可能会生气,但问题是沐风他不知道啊。
月姐看了眼笑容中透露着幸灾乐祸的君江酒,娇笑一声,道:“依然如此,姐姐便先回去了~”
她向林沐风微微点了点头,身形淡出了窗外。
林沐风手指微勾,一下子把门和窗子全部用内力大敞开。
透气
他叹息道:“脂粉味儿可真是……最凶残的几种味道之一啊。”
君江酒控制不住笑道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就不信林沐风不知道月姐还没走!
月姐:“……”她一阵无语,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剜了眼捂着肚子笑的君江酒,转身走了。
君江酒笑够了,才道:“其实你根本不用跟她那么客气。”
“嗯,”林沐风瞥了眼窗外,“看得出来。但我又跟她不熟。”
林沐风此时站在床的旁边,君江酒又是侧卧在床边,便坐了起来抬起手,顺势抱住了他的腰,仰头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怎么了?”林沐风低下头去看他,有些不解道。
君江酒把脸贴在林沐风结实平坦的小腹上,蹭了蹭,然后抱紧了他。“开心啊。”他笑吟吟道,说得理直气壮。
林沐风:“……”所以这有什么可开心的了……他看着君江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轻轻回抱住了他。
又撒娇……
“沐风~”君江酒又叫到。
“怎么了?”林沐风的嗓音略微比平常低沉了些。
温热的鼻息透过轻薄的衣衫落在小腹,心底深处的欲望被他的每一次呼吸隐约勾起。
微微蹭了蹭头,君江酒道:“我跟你讲,抱你比抱枕头舒服多了。”
林沐风:“……”他有些无奈的叹息:“所以你每次一抱起来就没完?”
“反正……”君江酒抬起头看着他,好看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你又不忍心说我~”他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细密的睫毛也遮不住眼中的明亮。
林沐风:“……”他沉默半晌,最终认命道:“是,你说得对。”
君江酒笑容愈发扩大。
月姐的效率很高,在第二日下午便写出了所有可以替代的药物。林沐风和叶语耗了小半天的时间找齐。
在第三天来临之前,几人总算是做完了准备工作。
君江酒和林沐风一大早就去了宜居苑,临时转移了王子安的阵地。
引出蛊虫需要的动静太大,在皇宫不方便。
郊外,山脚。
一潭温泉已经完全成了黑色的,在温泉中的王子安神色痛苦,发出了嘶吼声。他的身上有一个指甲大小的凸起来回乱窜。
君江酒一边用内力调试着水温,一边加入药物,一边还要观察者王子安的情况。
他的狂化消退了不少,隐约能看出原来阳刚俊朗的长相了。
君江酒需要通过药物逼着蛊虫离开王子安的身体,又要防止蛊虫不小心计入大脑,精神力必须完全集中,守卫的事便交给了林沐风。
没人知道他们在的这个地点,但林沐风仍然不敢放松警惕,右手握着已经出了鞘的泣血剑,感受着周围每一丝每一毫的动静。
王子安爆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
快要成功了!
突袭
王子安的意志比林沐风想象中的要更强,蛊虫已经被逼的几乎离体了。
蛊虫已经快要跑到王子安的左臂伤口处了,眼见着就要出来。
林沐风尽量降低了呼吸,以免惊到生性敏感多疑的蛊虫。
眼见着蛊虫已经探出了头,他的注意力就重新放到了四周环境上。
只要一瞬间就好——
四周却突然有数到剑气袭来。
蛊虫受惊,连忙逃向了身体的最深处,王子安痛苦的吼叫了一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君江酒眉心微蹙,干脆进了水中,下手在王子安继续狂化前制住了他,逼入内力,强行驱逐。必须得一次成功,不然所有的准备就都没用了。蛊虫可不会上第二次当。
林沐风闪身挡掉了所有袭来的剑气,只身与数十名死士缠斗起来。他一点也没有留手,一剑一命干脆利落,然而四周仍有无数黑衣死士赶来,竟是不达成目的不罢休了!
几乎每一名黑衣死士在死前,只要来得及,都会放一颗信号弹。每颗信号弹出,都又会有数名黑衣死士赶来。
信号弹一个接一个的放入了天空,炸开绚丽的烟花,久久不散。
路上的人们抬起头,一脸疑惑。
“这闭城好几日,合着是准备烟花呢?”
林沐风长剑横扫,泣血剑上近乎凝实的光芒在空中形成一个迅速扩大的圆圈,圆圈所到之处,毫无活口,鲜血蔓延。
杀的越多,来的越多;来的越多,杀的越多。
林沐风向后跃了一步,更靠近了君江酒。一边应对身前的死士,还要提防着他们偷袭,再加上人海战术,也渐渐有了些力不从心。
身上已经有了很多伤,黑衣死士却毫没有停止攻势。不定期的便会有人突然偷袭毫无防御的君江酒和王子安,林沐风不得不时时刻刻警惕着心神,注意着那边不受打扰,也不敢常用大面积攻击,以防误伤王子安,将事态弄得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