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打工记(25)
“哪里,小周办事可靠又认真,怎么会是添麻烦。”苏泽言接过鱼篓,放到一边,说道∶“我正要去后山,您和我一起去?”
二长老∶“诶,好呀。”
“你躲躲也挺好,等义父消火再回来。”小六在一旁插话道∶“我也得躲躲。”
苏泽言∶“要不是你嘴秃噜了,我至于躲吗。”
小六∶“我冤枉啊,我什么都没说,是义父自己猜出来的。”
“长老什么都不知道,他猜什么”苏泽言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小六∶“还不是你笨,一诈什么都说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小六气哼哼的扭身就走。
气走了小六,苏泽言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过了,想追上去道歉又找不到人,身边还站着二长老,他也不好扔下人就走。
小周吃过饭,无所事事的在屋里打盹,听见外间有人进来,迷蒙的看了眼。
“盟主,二长老,你们怎么过来了。”
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笑呵呵的说道∶“我昨天买了些新茶……”拎着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苏泽言。
“你别忙了,坐下吧。”苏泽言一把按住小周,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不用总是这么客气。”
二长老∶“你听盟主的吧。”
小周笑了笑,坐回原处。
苏泽言看了眼天色,心不在焉的想着∶“等天黑在溜回去,估计那时五长老应该消气了,不知道越之躲哪里去了。”
小周察言观色,觉得苏泽言有些闷闷不乐,小心问道∶“盟主,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啊?”苏泽言道∶“啊,没事,最近,最近一直为买山的事烦扰。”
“买山的事我听五长老说过了。”二长老抽出腰间的烟袋锅,点上火,吧嗒吧嗒的吸着,吞云吐雾间说道∶“官府给的价格很公道,我也常想,咱们这一大帮人,总是租赁地方过日子,实在不像话。”
“堂堂一个武林盟,正道龙首,连个自己的窝都没有,说出去让人笑话。
老头子支持盟主,有难处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只要我老头子能帮得上的,一定义不容辞。“
苏泽言没想到二长老会这么支持他,笑着点头,道∶“多谢二长老。”
赵越之嫌弃的坐在周凤先房间,道∶“你住的地方都有股骚气。”
周凤先∶“说的好像你总来我的住处似的,这话要是被泽言听到,指不定怎么误会呢,我的清白啊……”
“你闭嘴。”赵越之头疼的戳着脑袋,每次见到这人就没好事。
“你跑武林盟做什么?不跟着右护法鞍前马后的伺候了。”赵越之讽道∶“你不是离开博央就活不了吗。”
周凤先一撇嘴∶“这话醋劲不小。”
赵越之∶“少在我面前装,说,你接近泽言是何目的。”
“我那有什么目的,无聊散心罢了。”周凤先懒洋洋的往后一靠∶“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厌烦魔教了,打算弃暗投明,加入武林盟。”
赵越之∶“祸害完魔教又来祸害武林盟,也好,这在武林盟期间,泽言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就尽量满足他。
“报销吗?”周凤先星星眼的看着赵越之,心里小九九打的噼啪响。
赵越之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去右护法那报销。”
“凭什么,给你办事去博央那报销。”
“博央也是魔教的,魔教的一切都是本教主的,有什么错吗?”
“你个抠门精”
二更天的时候,苏泽言才从后山往回走,心里估摸着∶“二更了,五长老该睡了,不会出来找他麻烦了。”
走到半山腰时看到等他的赵越之,开心不已的跑了过去。
“等了多久了?”
“一小会。”
赵越之拉过苏泽言冻得冰凉的手,道∶“走吧。”
武林盟内几家灯火点点,远远看去,也不过是普通的村寨。江湖中人也需要养家糊口,财迷油盐。
姣姣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长,苏泽言痴痴望着地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是如此亲密。
推开房门,点燃烛火,赵越之拥着苏泽言和横眉竖眼的五长老来了个面对面,旁边的小六蔫哒哒的立在一旁,一看进屋的两人,搂搂抱抱的,在看五长老,两条眉毛都要立起来了∶“我的妈呀,我还能活过今天吗?”
和他有着同样心情的苏泽言,内心嚎叫∶“半夜三更的,老人家为什么不睡觉,瞎溜达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苏泽言定了定神∶“豁出去了。”
他一拉赵越之,跪在五长老身前,道∶“长老,我和越之相互喜欢。”
“相互喜欢!”五长老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你是武林盟主,正道的领头人,他呢”一指赵越之∶“他是魔教教主,大魔头一个,你们俩相互喜欢,简直岂有此理。自古正邪不两立,哪有共存的道理。你们……你们……”
小六急忙给气的说不出话的五长老顺气,偷偷示意苏泽言∶“今天少说两句吧,过几天等义父气消了,兴许自己就想明白了。”
“还有你”五长老拍开小六的手,气不打一处来∶“你以后离魔教那个什么护法远点。”
被牵连的小六蔫蔫的低声答道∶“哦。”
“哦什么哦,你不乐意吗”五长老瞪着小六。
小六∶“不是在说苏泽言吗,怎么跑我这了。”
“长老,我喜欢他,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我就离开武林盟,大不了不当这个盟主了。”苏泽言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好啊,为了这个魔头你要离开这里。”五长老盛怒∶“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做。别的你都可以抛下,但你想没想过,你爷爷和你父母的仇谁来报。”
苏泽言猛的抬头∶“我父母的仇!长老,你知道他(她)们是怎么死的吗?”
五长老悔恨的拍嘴∶“说秃噜了。”
“长老,您告诉我,求您了。”苏泽言跪在地上哀求道。
赵越之一拉苏泽言,把他抱起来,护在怀中∶“求他做什么,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
苏泽言转头看着赵越之。
“你父母是被朝廷鹰犬追杀,死在荒漠之中。”赵越之一边说一边观察苏泽言脸色,怕他受不住刺激,怒极攻心,走火入魔。
一个时辰后,赵越之才把事情始末诉说完毕,其中涉及到的机密事情,有许多连五长老都不知道。
五长老震惊于朝廷为何会对江湖人士如此在意,在顾不上二人私情,棒打鸳鸯。连连追问道∶“你是怎么查到的,朝廷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过是些江湖浪人。还有苏盟主,朝廷陷害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追杀他……”
许多许多的问题,哽在五长老心头,让他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赵越之∶“当年魔教和武林盟互相厮杀,各自内部也是争斗不断,且旗下的许多小教派也是一盘散沙,朝廷自然不会把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可是,自从苏简出现后,他和魔教谈和,又极力整和武林盟,两大教派不在争斗,内部凝聚。
魔教和武林盟的势力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壮大。有朝一日,势必会成为不可抗力的两股势力,甚至会威胁到朝廷的统治。
君心不可测,朝廷是不会允许,任何能够影响到他统治的势力存在的。
这也就是朝廷为什么会策划针对苏盟主的阴谋。”
第三十一章
“至于追杀苏盟主和你的父母”赵越之望着苏泽言悲痛仇怨的眼睛,道∶“因为他们发现后山的银矿并不是废矿,出产的银子,都被运到大梁府。苏盟主本打算召集武林正道,告知真相,可惜……没来得及,就被逼迫远走他乡,儿子媳妇也因为朝廷追杀,死在了荒漠。
悲痛欲绝的苏盟主多次刺杀何财,但都被这老东西身边的大内高手阻挠。
因为刺杀知府,朝廷多次下达通缉令。后来,苏盟主不知道去了哪里,了无音讯,朝廷追查无踪,慢慢放弃了。”
“朝廷和何财害死我父母和爷爷,我和他们不共戴天,我要杀了他们!”苏泽言清澈的双眼怒火滔天,充满了仇恨。
这是赵越之最不愿出现的,苏泽言应该是迷糊单纯的,而不是活在仇怨,充满愤懑的生活中。
他一点都不想让苏泽言知道这些事,但他又必须让他知道,有些事,必须苏泽言自己去做,有些责任他必须承担,脚下的路也要他自己去走。
沉浸在悲愤中的苏泽言满心都是仇恨,他脑子里被各种不切实际的计划充满。
他要杀了何财,杀了三长老,杀了皇帝,这一切都是出于皇帝的授意,如果没有他,爷爷和父母都不会离他而去。
可是,他只是一介江湖中人,杀掉何财和三长老虽有些难度,但并不是做不到,只要计划周全,还是可以做到的。
杀皇帝,皇帝住在皇宫,单一个有大内高手护着的何财,他都难以解决,更何况高手环伺的皇宫了。
他颓丧的想着,也许终其一生,我都不能为父母和爷爷报仇∶“还真是没用呢。”
赵越之和五长老看着方才还是恼怒愤慨激怒的苏泽言,转眼却痴痴的笑起来。
五长老∶“不好,他这是走火入魔了。”
赵越之一揽苏泽言,一手运功抵在他背上,强行调解他体内□□的内息。
小六在旁边大气不敢喘,心里祈祷着苏泽言可千万别有事,只要他好起来,就分一半的压岁钱给他。
时间缓缓流过,苏泽言醒过来时,只见到赵越之坐在床头,一眼不眨的看着他,五长老和小六不知去了哪里。
他迷茫的问道∶“我睡着了吗?”
“你走火入魔,五长老只好把你打晕了。”赵越之毫不负责的把责任推卸给不在场的五长老。
“我真是没用,武功不怎么样,还走火入魔,让你们操心。”苏泽言捂着眼睛,哽咽道∶“活成这个德行,真是对不起爷爷。”
苏泽言捂着脸,任凭眼泪横流∶“哭过这一次就好,就当是祭奠亲人了,以后再也不能哭了,要坚强起来,还有许多事等我去做,亲人们还等着我给他们报仇雪恨呢。”
赵越之心疼的想去抱一抱苏泽言,但他终还是收回了手,让苏泽言痛快的哭了一回。
一夜之间,苏泽言长大了,他脱去了少年的稚涩,眉目间多了丝世故算计。
炭盆中一点火光映出五长老满面的愁容,七长老坐在他旁边,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苏泽言和赵越之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依我看,赵越之这个孩子不错,虽说出身魔教,但并不坏。
我们并非苏泽言的亲生父母,有些事不宜管的太多,适可而止吧。”
五长老依旧低着头,不言不语,入定了一般。
七长老摇头,道∶“你这叫棒打鸳鸯,何况你还打不散,坐那坏人干嘛。现在魔教也不杀人越货了,不干伤天害理的事。生活环境比咱们武林盟好多了。赵越之有才有貌,配苏泽言绰绰有余……呃,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五长老横了眼七长老,过了片刻后叹气,说道∶“我对赵越之本就没有成见,棒打鸳鸯不过是试探下他二人。你喋喋不休的说三道四,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