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大人缺乏常识却过于上进(113)
是谁?
膜翅根部的印迹越发滚烫,就像有一根滚烫的烙铁在他脆弱的地方搅动。
过去的记忆在脑海中飞速闪现,那张脸看不清面孔,似乎是他,又似乎是其他万万千千的他见过的人。
但那道气息不管变成什么模样,他都永远不会忘记。
【你叫西瑞亚,对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所有的记忆回到了最初、最浓重的那一刻。
“洛尔坎!”
西瑞亚猛然惊醒,视线中扭曲的一切逐渐恢复了原貌。
他来到了一处荒芜寂静、破败不堪的古老宫殿前面。
如果西瑞亚花费些时间学习过虫族的历史,他能从断壁残垣中看出很多信息。
然而他一无所知,只是独自站在这片寂寥的天地中,感慨道:
“又开新副本了,但这种副本没有做完前置任务,拿到足够的线索,应该不会开启。”
他内心没有丝毫恐慌不安,肩胛骨下方还在发烫,是洛尔坎烙下的印记,在扭曲的空间里保护了他。
西瑞亚身上所有的装备都已经丢失,他尝试虫化,但身体内的血液不再听从他的掌控,只能赤裸着身体朝着宫殿方向行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前进,只是觉得,他们都应该在那里。
那是刻在基因里的记忆,告诉他那里才是归宿。
没走几分钟,他身后多了一道淡淡的影子,不远不近的跟着,悄无声息。
**
洛尔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西瑞亚已经失去联系整整三天。
因为起源星附近的能量极其紊乱,所有信号都无法顺利传递,所以直到休息时间,没有看到西瑞亚归队,几个军官才开始在附近寻找。
来到西瑞亚负责的区域后,却只看到一道空间裂缝,大小仅能容下一只雌虫以人类形态进入。
看上去像是西瑞亚攻击时不小心撕裂了空间,然后自己又卷入其中。
但这里是虫族的起源地区,一切异常都不能轻易下判断。
他们迅速派一只雌虫回到跃迁点汇报情况,另外几只守住这道裂隙,以免之后过多的怪物聚集在此地,破坏了裂缝的稳定性。
这件事先汇报给了沃尔夫军团长,随后再商讨是否具有特殊意义。
还没商量出结果,就听说第八区的雄虫洛尔坎有事想要联系西瑞亚。
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在第五军团人尽皆知,沃尔夫决定把这个情况如实告知。
洛尔坎一听,下意识猜测是西瑞亚的血脉在那种环境下触发了特殊剧情,心理却总是有些不安,打算找“便宜爹”想想办法。
以前他没有靠山,西瑞亚遇到问题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解决,现在他有靠山,就等于西瑞亚也有,不用白不用。
总归西瑞亚是在执行陛下的任务,途中又发生了意外,还是他的好兄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的“便宜爹”都得负责任。
打开光脑,他突然发现,他根本没有图坦斯特的联系方式。
问别人也不可能,谁都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陛下的联系方式给出去。
洛尔坎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赶往第五区。
正准备出发,他眼前一黑,骤然失去了意识。
又是那片空间,庞大的“蜂巢”就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冰冷刺骨,只是这次,他发现“蜂巢”前,多了一道极其细小的光点。
那道光点在“蜂巢”闪烁的光芒前微不足道,就像一点细小的萤火与明亮的日光,但他却第一时间留意到了那里。
那是他的气息。
雀跃、忐忑,藏着些细小的、不敢言说的情愫与欲望,又无比纯净。
又不仅仅是他的。
光点后方,很快映出了一道影子,蠢蠢欲动,但因为那点细微的光芒,未能靠近。
但那点光芒并不持久,就像一根快速燃烧的火柴棍,很快就会被吞噬殆尽。
瞬间,他全身上下血液凝滞,仿佛坠入了极寒的深渊。
那是他留在西瑞亚身上的标记。
他的本能在疯狂警告着他,不对劲,危险。
回来!不要朝那里……
他张嘴尝试发出声音,却连自己都听不到。
光点还在朝着“蜂巢”缓缓移动,洛尔坎竭力驱使着自己的身体,朝着那个方向移动,然而那片扭曲的空间却像沼泽般,将他的身体固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西瑞亚,别走!
他似乎知道一件事,如果进入那里,他将永远失去西瑞亚。
**
西瑞亚走了没两步,耳边突然传来了一种呼唤,就像过去的“使命”,告诉他要去做什么的感觉。
他早就习惯将这种呼唤置若罔闻,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意义。
但此刻,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到了身后尾随的怪物。
抬手一击,那道像影子一样轻飘飘的怪物就此消散。
西瑞亚却陷入了短暂的困惑。
有人叫他立刻回去。
有人叫他继续探索。
他到底该怎么办?
犹豫间,他感觉肩胛骨下方的印记烫到无法忍受,以他的忍耐力,额头都冒出了些冷汗,膜翅也马上就要从缝隙下方钻出,想以此缓解疼痛。
没过一小会儿,那种灼烧感变得淡了很多。
西瑞亚感受着洛尔坎的气息,平淡地说:
“糟糕,标记这么快就淡了,得找洛尔坎续一下,先回去吧。”
其他任何声音也无法影响到他分毫。
随后他张开膜翅,朝着高处飞行。
远离那处古老的宫殿后,他对血液的掌控恢复正常,也找到了他来时那道狭窄的空间裂缝,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刚一出去,就看到十几个完全虫化的S级雌虫守在外面,紧张地盯着他。
“你、你去哪里了?”
与此同时,中央星。
皇宫内憔悴的老雄虫、第八区裹着尿不湿的虫崽、正在第五军团审讯星盗的年轻雄虫……
所有的S级雄虫同时看向了星空中最遥远的地方,他们诞生的起源星球。
他们听到了那里的声音,觐见的“通道”,打开了。
**
卡斯帕正在给小殿下擦屁股。
虽然一开始小殿下非常排斥有任何虫子触碰他的隐私部位,但弱小的他还没办法完全控制排泄系统,更没办法自主清理,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能授权一个雌虫做这项工作。
卡斯帕,这个态度恭敬、姿态谦卑的雌虫获得了这个资格。
“唔啊!”
小殿下指着外面喊了一声。
卡斯帕立刻放下手里的一切,抱着小殿下走到房间外。
哪怕小殿下肉肉的屁股缝里还夹着点不干净的东西,他也不会进行任何劝告,他只需要服从即可。
这就是他侍奉小殿下的秘诀,就算小殿下心血来潮想要吃屎,也绝不阻拦。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后,小殿下看着天空面色凝重,又对着卡斯帕唔啊说了几句。
谁都听不懂的婴语,卡斯帕却能听出个大概。
【那个雌虫,找到了吗?】
卡斯帕摇摇头,道:
“小殿下,您给我的信息太少了,请原谅我,我真的……听不懂。”
小殿下的拳头在他身上砸了几下泄愤,最后用手指头吃力的在他身上画了一副简笔画。
极其抽象。
他的脸有点儿红。
卡斯帕将他比划的东西誊抄在纸上仔细辨认着,绝不敷衍:
“这是雌虫吗?手里握着的是您?您是想问,谁把您带回来的吗?”
小殿下快速点头,对卡斯帕越发满意了。
卡斯帕温和的回答道:
“是我的雌父,昆卡·拉塞尔,您见过他。”
这个问题小殿下之前就问过类似的,还专程传唤过几次昆卡,最后都不了了之。
小殿下摇摇头,陷入了巨大的困惑。
卡斯帕趁机清理起他的屁股蛋,免得一会儿雄虫娇嫩的皮肤过敏发红。
没一会儿,小殿下又想起了一些,在卡斯帕画的蛋旁边又加上了一个蛋,咿呀讲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