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队友们都成了大佬?!(128)
回应他的只有树叶沙沙的摩擦声。
白熙握紧捕虫网,决定按原路返回,但每走几步,眼前的景象就会变得更加陌生。
忽然,他闻到一股焚烧纸张的特殊气味,混合着某种水果腐烂的甜腻。
绕过一棵歪脖子松树,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一片荒废的坟地突兀地出现在林间空地上。
十几个坟包杂乱无章地排列着,墓碑歪斜,有些已经断裂。
坟前散落着纸钱、纸元宝,还有干瘪的橘子和苹果,显然是很久以前的贡品。
更可怕的是,每个坟前都站着一个披麻戴孝的人。
他们背对着白熙,身形僵硬,一动不动。
白熙屏住呼吸,本能地后退一步,却踩断了一根枯枝。
咔嚓——
一声脆响。
所有披麻戴孝的人同时转过头来。
白熙的瞳孔骤然收缩——没有脸?!!!
那些人……麻布头巾下本该是面孔的地方,只有一片模糊的空白。
白熙转身就跑,树枝抽打在他的脸上、手臂上,留下细小的血痕,但他不敢停下。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许多人在枯叶上拖行。
“救命啊!”
他带着哭腔喊道,肺部因剧烈奔跑而灼痛。
树林仿佛没有尽头,无论他怎么跑,都找不到下山的路。
直到一条小河横亘在面前。
河水清澈见底,对岸站着一个人影,正向他招手。
“白熙…过来…”
白熙顾不得多想,脱下鞋子就要渡河。
初秋的河水冰凉刺骨,刚没过脚踝就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咬着牙继续向前,水渐渐漫到膝盖、腰间。
河水突然变得湍急,白熙一个踉跄,踩到了河底的青苔。
他惊恐地挥舞双臂,却无法保持平衡,整个人向后仰倒。
冰冷的河水瞬间灌入鼻腔、口腔,窒息感如铁钳般扼住他的喉咙。
水底的光线扭曲变幻,他看见无数气泡向上飘去,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闷的心跳声……
“咳咳咳!”
现实中的白熙猛地弓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仿佛真的呛了水。
薛景寒立刻扶住他,一手轻拍他的后背,一手端来温水。
“喝点水。”
薛景寒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将杯沿贴近白熙干裂的嘴唇。
白熙迷迷糊糊地啜了一口,却因咳嗽又吐了出来,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睡衣前襟。
他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
看着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床单上投下的银蓝的光带,恍惚又看见了河面碎银般的波纹。
白熙忽然抓住薛景寒的手腕,感受到皮肤下脉搏剧烈的跳动。
“景寒……救救我……”
薛景寒的呼吸明显乱了一拍。
他拨开白熙额前汗湿的碎发,掌心贴住发烫的脸颊:“没事的,哥,没有人能伤害你。”
但白熙摇摇头。
菌菇的毒素在他血管里歌唱,将记忆与幻想搅拌成漩涡,他看见十岁的自己沉入河底,而十九岁的他抓住了薛景寒的衣襟——这是唯一的浮木。
当他的唇贴上薛景寒的嘴角时,尝到了河水的咸涩与柠檬沐浴露的清香。
这个认知让他困惑地皱眉,却被对方突然收紧的手臂带入更深的接触。
薛景寒的吻像是对溺水者的渡气,将他肺叶里淤积的河水一点点置换为氧气。
“呼吸。”
“冷……”
但是皮肤已经烫得惊人。
白熙在眩晕中仰头,后颈陷入柔软的枕头,如同当年差点陷入的河底的淤泥。
但这次有人托住了他。
薛景寒的手掌垫在他脑后,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按在枕边。
“看着我。”
他命令道,声音透出前所未有的强势。
白熙努力聚焦视线,在薛景寒瞳孔中看见自己的模样……
他羞耻地别过脸,却被捏着下巴转回来。
当薛景寒的膝盖跪在他身边时,白熙突然想起童年那个捕虫网——现在他成了被网住的蝴蝶。
“哥,没事的,不怕。”
“现在的我有能力保护好你,你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
……
月光偏移到床头柜上,照亮半杯晃荡的水。
白熙盯着水面折射的光斑,恍惚又看见河底的阳光。
但这次没有窒息感——薛景寒正贴在他心口,隔着衣料聆听他失控的心跳。
“数心跳。”
薛景寒突然说,“数吧,数到一百噩梦就会结束。”
白熙摇头,指甲陷入对方肩膀:“不要数…”
他宁可永远沉溺在这片温暖的深海里。
陷在枕头里的脸偏过一侧,看见窗帘缝隙外的月亮——和他十岁那年迷路时一样的弯月。
但不同的是,此刻有人会紧紧把他拥住,唇贴在他心上低语:
“我抓住你了。”
第70章 昨晚发生了什么?
白熙是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晃醒的。
意识回笼, 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又有些空泛的钝痛。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景寒在洗澡。
白熙撑着身体坐起来,只觉得腰背酸痛得厉害, 尤其是后腰和手腕, 有种过度拉伸后的疲惫感。
他甩了甩手腕, 疑惑地皱眉,自己昨晚也没做什么剧烈运动啊?不就是吃了顿饭,然后……
然后记忆就有点模糊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 氤氲的水汽裹挟着沐浴露的清冽香气涌了出来。
白熙的目光下意识地追过去, 瞬间定格——
在薛景寒的小臂内侧, 靠近手腕的地方赫然印着几道清晰的红痕。
白熙心头一跳, 一丝模糊又混乱的画面碎片猛地撞进脑海:昏暗的灯光,噩梦, 自己似乎……失控地抓紧了什么……是景寒的手臂?
没等他细想, 薛景寒已经抬起头来。
他的眼眶有些异样的红。
不是睡眠不足的疲惫,倒像是哭过, 或者强忍着什么巨大的情绪波动后留下的痕迹。
在对上白熙视线时, 薛景寒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垂下眼帘,掩饰般地继续擦头发。
“景寒?”白熙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你……没事吧?”
说着指了指薛景寒的手腕,“这里……”
薛景寒的动作顿住,浴袍的袖子滑下来,遮住了那几道刺眼的红痕。
“没事。”
他走到床边坐下, 看着白熙的眼睛里写满担忧和……赧然。
“你感觉怎么样?还晕吗?”
“不晕了,就是浑身疼,特别累。”白熙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和肩膀, 困惑地看着薛景寒,“我这是怎么了?”
薛景寒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他移开目光,盯着飘窗上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阳阳,语气尽量平静地解释:
“……你吃了太多红葱菌中毒了。”
“红葱菌?”白熙更懵了,“什么东西?比见手青还厉害吗?我吃了很多吗?”
“咳……”薛景寒的脸更红了,似乎这个话题让他极其难为情,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你……吃了不少。”
“不过没关系,我让医生来看过了,他说没什么事,已经抽了血回去化验……”
阳阳似乎被他们的对话吵醒,在飘窗的软垫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粉嫩的小舌头。
“喵~”
它看到白熙醒了,立刻轻盈地跳下飘窗,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床边。
“阳阳~”
白熙习惯性地朝它伸出手。
阳阳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后前爪搭在床沿,后腿一蹬,熟练地跳进了白熙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