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队友们都成了大佬?!(48)
阿许……是阿栩吗?
徐若栩,这是他刻在老家族谱上的名字,是他十六岁以前扎根在穷困山村里的印记。
可这个名字在跟着熙哥走出村庄那年就已经被他自己改掉,除了熙哥…这世上不该有第二个人知道才是……
一股夹杂着剧烈痛苦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徐若羽的心脏,他反手紧紧握住白熙那只滚烫的手,指尖带着明显的颤抖,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手背上冰凉的肌肤,试图传递一点安稳的力量。
“不怕,”徐若羽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在哄人睡觉一般,“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安心睡吧。”
……
仿佛听到了这些来自故人的温柔承诺,白熙紧绷的身体奇迹般松弛下来,抓着他的手也缓缓卸了力。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安稳,沉入了药物带来的昏睡深渊。
可徐若羽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他握着那只手,目光沉沉地锁在白熙脸上。
理智在疯狂叫嚣着不可能——人死岂能复生?可“阿栩”、“青柠味沐浴露”、“后山”……
这些少年在梦话中无意识吐露出的细节如同菟丝子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是烧糊涂了?是巧合?还是……
病房外隐约传来叶耀压低的争执声和薛景寒冰冷的回应,徐若羽充耳不闻,轻轻抽回手走到窗边,凌晨的夜色浓稠如墨。
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求证欲,输入关键词“柏熙 直播切片”。
综合排序的第一条视频标题跳入眼帘:
【特种兵白志刚在线整活!蛇精脸主播竟是隐藏战神?】
“白志刚?!”
徐若羽的呼吸猛地一窒!
这个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甚至有点滑稽的小名,是白熙小时候跟着爷爷看战争片时自己给自己封的“官衔”,除了他和几个在村里一起掏鸟窝滚泥潭的发小,谁会用这种称呼?
一股电流般的战栗瞬间窜过脊椎,他点开视频,直接拉到白熙开全麦的片段。
“大家好!我是特种兵白志刚少尉!今天带大家体验战场的残酷!都给我精神点!”
徐若羽死死地盯着屏幕,盯着那双漂亮眼睛里偶尔会一闪而过的带着不耐烦却又强压着去配合的眼神……这绝不是资料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主播柏熙会有的眼神!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挣脱束缚。
徐若羽手指发颤,又点开柏熙更早期的直播录像。
画面里的少年唱歌声音轻柔,说话细声细气,眼神躲闪,带着浓重的怯懦和疲惫,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而时间线跳到他“因病”断播两天后复播的第一场游戏……那个坐在电脑前,眼神沉静、枪法精准、偶尔蹦出冷幽默解说词的少年,虽然顶着同一张脸,但精气神已判若云泥!
那专注时微微抿起的嘴角,那面对困境时眼底闪烁的破釜沉舟般的亮光……像!太像了!
荒谬的猜想在心中疯狂滋长,徐若羽猛地关掉手机屏幕,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他自己粗重的呼吸。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死死锁住病床上沉睡的人,那张苍白脆弱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模糊,似乎要与记忆深处那个永远带着爽朗笑容的队长重叠。
这怎么可能?!
理智与情感在脑中激烈厮杀,徐若羽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冷的决断。
——他不能仅凭直觉和几个称呼就下结论,这太疯狂,也太危险。
他需要证据,需要更确凿的东西。
窗外,天色已泛起灰白。
徐若羽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为“陈知遇”的名字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是我,徐若羽。”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
“给你发了一个加密包,看过后帮我查几件事,越细越好,尤其是他断播那两天前后的所有动向……”
*
三天后。
持续的低烧终于在体内偃旗息鼓,白熙费力地掀开眼帘,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病房里一片寂静。
他稍稍转动沉重的脑袋,看到徐若羽就趴在床边,似乎是睡着了,但眉头依旧微蹙着,眼下是浓重的乌青。
白熙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想开口叫“徐徐”,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剩下干涩的一句:“谢……谢谢。”
“醒了?”徐若羽瞬间直起身,动作自然地伸手探了探白熙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颈侧动脉,“感觉怎么样?头晕想吐吗?先别动。”
白熙张了张嘴,喉咙里只发出嘶哑的气音。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徐若羽没再多问,拿出电子体温计动作熟稔地在他耳后测了一下:“37.2℃,还有点低烧,但比之前好多了。”
医生很快被叫来,一番检查后,确认各项指标趋于平稳:“需要再观察半天,下午没什么反复就能出院,回去注意休息,补充营养,情绪别太激动。”
“好的。”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白熙靠在升起的床头,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薛景寒……景寒……那个在聚光灯下冷峻威严的男人与记忆中苍白沉默的少年重叠,重逢的冲击远未平息,愧疚与无措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徐若羽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他。
半个小时后房门被轻轻敲响,徐若羽起身开门,之后拎着两个外卖袋回来。
他走到床边的小桌板前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取出——两个精致的打包盒,盖子掀开,浓郁的香气顿时在消毒水味中弥漫开来。
一盒是点缀着鲜虾仁和蟹柳的海鲜粥,另一盒是散发着红枣莲子清甜的八宝粥。
徐若羽将八宝粥的盖子打开,拿起木制勺子用纸巾仔细擦干净,然后连同粥盒一起递到白熙面前,声音温和:“喝点热粥垫垫肚子,胃会舒服些。”
白熙心头微暖,低声说了句谢谢。
接过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确实缓解了胃里的空乏。
他小口小口地吃着,病房里只有细微的碗勺碰撞声。
徐若羽则打开了那盒海鲜粥,拿起勺子随意地搅动了一下,浓郁的海鲜气息瞬间扩散开。
白熙正喝着八宝粥,眼角余光瞥见徐若羽的动作,心头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去,只见徐若羽已经舀起一勺混着虾仁和蟹柳的粥,正要往自己嘴边送!
“你干什么?!”
白熙的声音因为惊骇瞬间拔高,他想也没想,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伸出手,用尽此刻能调动的力气,“啪”地一声狠狠打在徐若羽的手腕上!
勺子脱手飞出,带着那勺海鲜粥“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板上,溅开一小片狼藉。
白熙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他惊恐未定地看着徐若羽手背上的红痕,大脑一片空白。
徐若羽的动作僵在半空。
他缓缓地抬头看向白熙,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平静。
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像两口幽深的寒潭,真实地映照出白熙现在惊慌失措的脸。
“为什么这么做?”
白熙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巨大的恐慌和后怕让他语无伦次:“因……因为……”
他大脑一片空白,冷汗瞬间从额角渗出,“因为……你在战队官方健康档案里……有、有标注!你对海鲜严重过敏!我在公司内网看到的!”
徐若羽静静地听着,之后轻笑,抽出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把地上的污渍擦干净。
然后,他走到病床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