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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结婚后我离不掉了(60)

作者:百户千灯 时间:2020-04-20 10:17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恋爱合约

    “别用手碰。”
    男人皱了皱眉,把手中托盘放在床头,拿起一管药膏。
    林与鹤主动把药膏接了过来:“我自己来就好。”
    “我记得之前好多天嘴巴都不干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破了,”他挤出药膏抹了一点,想了想,还是问,“哥哥,我中间是醒来过吗?”
    “你不记得了?”陆难说。
    林与鹤愣了愣,所以他是真的醒过?
    但他对睡着之后的事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林与鹤只能硬着头皮,问:“我不记得了,中间发生过什么吗?”
    他小心地观察着男人的表情,但陆难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陆难语气也很平淡:“没事,你起来喝了些水,磕到了嘴。”
    林与鹤听完,却还是心存忐忑。
    他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会嗜睡,一旦真的睡下,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昨晚的情况算不算受伤生病,但他好像确实睡了很久。
    其实这种睡着后抱住东西不松手的情况,林与鹤之前也经历过。他很小的时候,总要和家长在一起才能睡得着。后来家里人锻炼他独立,就让他一个人睡,惹得林与鹤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能睡好。
    为了帮他,外公就给林与鹤做了个抱枕,可以抱着睡,上面还绣了一个外公亲笔写的“鹤”字。
    那个抱枕陪了林与鹤很久,直到林与鹤在七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后来才没有再见过它。
    但那也都只是小时候的事了,林与鹤实在没能想到,自己居然会抱着陆先生睡得那么沉,甚至对中间发生过的一切都没有印象了。
    林与鹤觉得这样不太好。
    他不知道自己中途醒来时做了什么,他只隐约记得昨晚自己刚睡着时其实很难受,很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却变得暖和了许多,舒服到让他根本不想醒来。
    林与鹤在意的并不是刚睡着时的难受,那种寒冷他也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他昨晚和陆先生做了那些事,会不舒服也正常。
    他真正在意的是后来的舒适——一想到那有可能是抱住陆先生才得来的温暖,林与鹤就有些坐立难安。
    他不想,也不应该这么做。
    小孩子尚且要学会独立,成年人就更应该戒断这就不该生出的依恋心理。
    而且今天见陆家人的行程好像也有变化,也就是说,昨晚的准备应该用不上了。
    这对林与鹤来说虽然是好事,但同时他也不清楚,之后还需不需要再做这种任务。
    林与鹤看了看端着粥碗的坐在床边的陆难,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哥哥,如果今天不去见陆家人的话,”唇上的药膏很苦,林与鹤克制着自己没有抿唇,“那昨晚那种任务……之后见他们之前,还要再做吗?”
    正在用勺子轻搅白粥散热的陆难动作一顿,抬眼看了过来。
    陆难的视线一向很有重量,林与鹤不由有些后颈发凉。
    但话已经开口,他也只能继续下去了。
    “我是想问一下,我们的协议什么时候结束。”
    林与鹤的声音有些发紧。
    “我们是协议结束后离婚,对吧?”
    “离婚”两个字一出来,一直没什么神色波动的陆难,终于面无表情地捏弯了手里的银勺。
041
银质的汤勺已经被捏得变了形,不能用了。陆难抬手把勺子扔进杂物桶, 放下了粥碗。
    “不离。”他的声音很冷。
    林与鹤把话问出口时有点紧张, 没有看到那被生生捏坏的勺子。听见陆难的话,他才生出几分惊讶。
    不是说好了协议结束后要离婚的吗?
    陆难扯来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他的动作不快, 柔软的纸巾很好地掩盖了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协议是十月签的。”陆难缓缓道, “那时我还没有升职。现在我担任泰平的董事长, 不能随便离婚。”
    “婚后闪离, 对董事会的稳定和公司股价都有影响。”
    哦对,确实。林与鹤恍然。
    他不懂这些,但听男人这么说,林与鹤也隐约对离婚的严重后果有了些许概念。
    他试探着问:“那这个协议要到……”
    “合适时会再通知。”
    陆难视线微垂,敛去了眼底的情绪。
    “等情况稳定了。”
    林与鹤点头:“好。”
    这些天没怎么接触泰平的新闻, 都让人几乎忘了陆先生的工作有多忙。林与鹤想, 身为新上任的董事长,陆先生要适应工作、稳定局面,肯定也是很辛苦的事。
    他保证:“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陆难扔掉了纸巾, 没有说话。
    林与鹤想起来还有一个问题,他问:“那我们的协议内容还需要调整吗?”
    陆难抬眼看他:“?”
    “因为这个是在您升职之前签的,现在职位变了, 牵扯到的各种事务可能也需要调整吧?”
    林与鹤说,他之前都没想过这件事。
    “比如个人资产之类的,到了离婚的时候可能会弄不清楚……”
    但林与鹤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陆难晦暗不明的目光中渐渐消了声。
    “陆……”像是本能对危险的预警, 林与鹤改了称呼,“……哥哥?怎么了?”
    面无表情的男人伸手过来,覆住了他那光.裸的还带着齿痕的后颈,力度不重,却不容挣扎。
    “宁宁。”
    两人相贴极近,林与鹤几乎能感觉到对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男人的声音磁性太重,激得林与鹤耳根和被捏住的后颈一阵发麻。
    “你昨晚都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我。”
    昨晚……?
    林与鹤被迫仰头,茫然地看着对方。
    男人目光晦暗不明,但最终还是敛下锋芒,手掌在他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离婚这个词,以后少提。”
    林与鹤怔了怔,点头:“……好。”
    陆难这才把手收了回去。
    林与鹤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他确实发现自己一提离婚的事,陆先生的表情就会变得不太好看。
    原来离婚对商业价值的影响这么大吗?
    既然陆先生都这么说了,林与鹤自然老老实实地记住了,没再说什么。
    但他没说话,陆难却开口了。
    男人突然问:“为什么你会一直想着协议的事?”
    林与鹤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陆难手指收紧,面无表情地捏出了几声关节的轻微脆响:“一直想着,从来没忘记过。”
    不管是订婚那一日,同.居相处时,结婚的当晚,还是婚后这第一天。
    林与鹤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意思,他试探着问:“这样做不对吗?”
    这场协议,本来就是他的工作。
    陆难沉默了片刻。
    “没有不对。”他说,“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你会一直这么冷静。”
    这并不容易做到,甚至应该说,有些太过异常了。
    早在龙景家园时林与鹤被继母吴欣威胁的那一次,林父就曾经出现过这种疑惑。要知道,二十岁的学生在情场中实在是稚.嫩了些,而且这个年纪又正是人生最迷茫的阶段,任何慰藉和帮助都能激起最真挚的热切情绪。
    年轻人往往很难抵挡来自成熟人士的魅力。
    况且就算是提前说清楚了是协议,是契约,但爱情这种事一向也很难被理智所控制,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缠.绵、怨怼、赞美、阴影。
    又有多少人说好了只是玩玩,却还是会不由自主,沉溺深陷。
    与那些同龄人相比,林与鹤却是出奇地清醒。
    他一直很冷静,他有些太冷静了。
    协议结婚这种事情,说起来好像只是一张白纸黑字的合约,但要知道,人不是电脑,不是输入一条算法或指令,就能精准无误地去完成和执行。
    人会有感情,会有温度,会建立关系、产生联系,会对另一个个体产生喜欢或者讨厌的情绪——但这些在林与鹤身上,却统统没有表现出来。
    林与鹤好像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机器,来执行这项工作,完成这个任务,仅此而已。
    所以陆难才会有此一问。
    林与鹤闻言,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他有自己的原因,但那种原因太过主观,还带有私人的情绪化,林与鹤感觉和陆先生探讨这种事好像挺奇怪的,他就换了个说法,找了个更直白的解释。
    “可能是因为,我和陆先生是两个世界的人吧?”
    林与鹤尽量委婉了语气:“就是,我们的差别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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