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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景ABO(135)

作者:生姜太郎 时间:2021-06-04 09:38 标签:ABO 校园 HE 竹马竹马

  白知景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尚楚。
  “看什么看,”尚楚抬手甩了他一个脑瓜嘣,“这点儿出息!”
  白知景勾着唇角笑了笑,抬手重重抹了一把脸,喉咙里堵着的那口气总算发出来了,他撑着膝头缓慢地站起身。
  “爹,那我今天能翘课吗?我想回家了。”白知景书包背在胸前,“有点儿困。”
  “行啊,回呗,”尚楚抬了抬下巴,把一个挂着小熊玩偶的钥匙扔给他,“我电动车停你们校门口了,你帮我开回去。”
  白知景抬手接过钥匙:“那你呢?”
  “我去你们老师办公室坐会儿,我看他有罐老白茶不错,喝几口去。等会儿白sir开车来接我。”尚楚得瑟。
  “一把年纪了还爱秀,真不要脸......”白知景嘀咕了一句,拎着钥匙就走。
  小树林又脏又臭,到处都是学生们乱抛的汽水罐,白知景踩到一个可乐瓶,不小心踉跄一下。
  这轻轻的一下差点儿让他摔在地上,白知景站稳了没动,几秒后转过头,眼圈泛着红,问尚楚:“爹,我不想捱,我能不捱吗?”
  尚楚眸光闪动,笑着说:“景儿,你不想捱的时候,就已经在捱着了。”
  十七岁的白知景不是七岁那个难受了就哭,哭了就要人哄的小知景。
  他不能面对一天天失去记忆的应爷爷,却还是要每天都往医院跑,学着照顾瘫痪在床的老人;
  他不能面对朋友突然离世的事实,却还是坚持不换新同桌,一个人在最后一排守着一个空课桌和一本习题册;
  他不能面对被信任的老师污蔑,却还是没有哭没有闹,守着最后一丁点的体面,悄悄跑到这个满是空罐的小树林。
  白知景眼底泛起一阵泪意,他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憋得睫毛都湿了。
  “那我也不想长大,我能不长大吗?”他又问。
  尚楚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挥了挥手。
  白知景小时候总是想长大,长大了就能保护应许,再也不让应许吃苦;
  后来他开始不想长大,只要永远不长大,他就能永远在那个无忧无虑的胡同里瞎跑。
  那么究竟是长大,还是不长大?
  就在他纠结这个问题的过程中,他已经不可避免地、静悄悄地长大了。
  如果说应许的成长是经历了重塑血脉的疼痛,那白知景的成长似乎没有任何预兆,一点儿也不轰轰烈烈。
  只是再回想起来,他总会觉得疼,浑身上下都疼,就像有车轮子在他身上碾,一点点地压迫他的骨骼,抽长他的筋脉。
  -
  白知景垂着头走出校门,应许已经在外面等他了。
  他的恋人张开手臂,对他说:“景儿,过来。”
  白知景睁着眼,从眼眶里掉下一滴豆大的泪珠,用尽全力朝应许跑了过去。


第102章 非议
  “你怎么来了啊?”白知景顾不上校门口有没有人往来看见他们,抱着应许的腰,整个脑袋都埋在他肩窝里,“你不是今天还有那什么......必上课吗?”
  “必修课,”应许纠正他的小小口误,“大宝打电话给我,我就来了。”
  “大宝哪儿呢?”白知景回过头,冲学校里张望两眼,撇了撇嘴,还有点儿委屈地说,“也没见他来安慰我啊。”
  “他说他要去揍你那个数学老师,我说这时候就别瞎添乱了,所以把他劝回去上课了。”应许捏了捏白知景的后脖颈,“行了啊,别撅嘴了,能叮当挂一串夜壶了。”
  “我嘴上才不挂夜壶......”
  白知景嘟囔了一句,感觉到应许温热的手指在他脖子后边一下下地揉捏着,他仿佛被这点热度烫着了似的,眼圈突然泛起了一圈红,赶忙重新趴回应许的肩窝,在应许的T恤上蹭了蹭自己又酸又涩的眼皮。
  “哭过了?”应许问。
  “没呢,”白知景鼻音浓重,又在应许肩上蹭了蹭湿乎乎的鼻子,“憋着没哭,就刚刚哭了一丁点,就那么一小滴。”
  “邋遢鬼,鼻涕又往我身上擦,”应许拿指尖点了点他的后脑勺,用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说,“就哭了一小滴啊?我还以为能哭一脸盆呢。”
  “操,”白知景骂了一声,仰起脸说,“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他这话说的还像从前那样,就是小孩儿和大人赌气的话。
  但他是白知景,白知景哪怕一点点微小的变化也逃不过应许的眼睛。
  白知景眼尾泛着些薄红,他委屈的时候是这样的,通常还会眨巴眨巴眼,接着睫毛就会被打湿,继而会掉下眼泪。但此刻的他却不似往常,白知景瞪着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在等着风把他眼眶来涌起来的泪水吹干。
  应许忽然就明白了,白知景说没有哭不是要面子,他是真的憋着没有哭;白知景说他不是以前的他了,不是什么和大人赌气的话,好像有什么东西,真的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一点一点地、静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这个认知让应许心头一疼,就好像有一根尖锐的小刺往他心里扎,让他心口酸痛,却又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有些恍惚,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地、认真地看着他的景儿了。
  他总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奔波忙碌,他总是说景儿你乖,但其实景儿是最乖的那一个。
  谁都觉得白知景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实际上白知景比谁都还要懂事。就因为他太懂事了,所以就连应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忍住眼泪的。
  -
  应许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还没来得及给白知景擦脸,白知景就吸了吸鼻子,掀起衬衣下摆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应许攥着帕子的手一紧,接着不由分说地抬起白知景的下巴:“别动。”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认真,应许一直都是这样,他随身带着一条手帕,就好像给白知景擦擦脸是一件多么需要被重视、多么值得耗费经历的要紧事似的。
  校门口就是小吃街,来往行人不少,白知景有些别扭地偏开脸,嘟囔说:“别给我擦了,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应许的眼神片刻都没有从白知景脸上挪开,“哪次不是我给你擦的。”
  “以前是以前,”白知景眼神有瞬间的黯淡,“现在是现在,我都十七了。”
  “十七又怎么了?”应许双手捧着白知景的脸,大拇指在他眼角轻轻摩挲着,“白知景,就算你七十岁了,我也给你擦脸,知道了没?”
  “肉麻兮兮的,你都大学生了还这么矫情。”白知景一愣,刚消下去的鼻音又起来了,“我都长大了,你还不长大,你就是小屁孩应许。”
  应许目光沉沉地看了他小半响,认真地说:“景儿,不长大了,我们不长大,好不好?”
  白知景一怔,还是直愣愣地睁着眼睛,可惜夏天的早晨没有风,所以没来得及吹干他的眼泪。
  “傻子。”应许说,低头亲了亲白知景的额头。
  白知景的眼泪掉进应许的指缝里,他低低地说:“我不知道,应许,我也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某个时刻是在什么时候来临的,总之它就是毫无征兆地到来了。
  应许心头一疼,张开双臂搂住了白知景。
  “没事的,景儿,没事,”应许偏头吻白知景的鬓角,“你可以哭,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都可以哭。”
  于是白知景费尽力气建立起来的叫“坚强”的那道堤坝瞬间就崩塌了。
  -
  白知景在家躺了一个下午,什么也不干,就是干躺着。
  晚上尚楚回到家,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事情解决了,白知景边啃排骨边点头,好像不是很在意,说了句:“爸,你今儿这骨头做淡了啊。”
  次日一早,白知景和宋宝贝一起去学校,宋宝贝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听说田磊被停职了,那什么,我就是随口一提,今儿天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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