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下(74)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败给时差,无奈的起身站在窗边,拉开了酒店的窗帘。
这里和s市的夜景差别不大,远处的灯火辉煌,像璀璨的繁星。
而眼下的路灯散发着惨白的光,仍旧有在街上零落游走的人,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守在窗边点燃一颗烟,看着偶尔经过的行人或是形单影只脚步匆匆,或是成双成对嬉笑怒骂。
这个对于他来说全新的城市是陌生的。不仅陌生,还有孤独。
他在睡不着的深夜里,感受到了孤独。
手机上的时间仍在走,他想给南斯骞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
但是手指在屏幕上徘徊良久都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南斯骞说让他好好睡觉倒时差。
他现在应该处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坐在办公室里上班,手边搁着一杯茶水。
水杯是上次两人逛超市一起买的,他的那只带去了公司,而自己的这只在床边小柜上,刚刚用它喝过水。
苏淳打开聊天界面,把两人的对话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又点开了相册。
相册里有他们的一张合照。
是在一起后的第二天拍的,照片里的人心情很好,远处将升未出的朝阳更好。
关上手机,天依旧未亮。
苏淳没有开灯,在透出微光的窗边点燃了第二根烟。
清醒的黑夜太难熬了。
思念的感觉袭来的缓慢而深入,想要把心都撬出一个洞。
凌晨四点,烟头躺了七八个,天仍未亮,海棠依旧未眠。
作者有话要说: 日子寓意好,今天更的早,祝大家有情人终成眷属~
凌晨四点,我看见海棠花未眠,总觉得这时你应该在我身边。
——川端康成《花未眠》
第46章
苏淳把入学的事情办理好, 再把各项材料处理完成。等尘埃落定后,已经过去了三四天。
短短几天的时间,苏淳已经已经跟孙—哲偶遇了不下五回, 因为设计学院和舞蹈学院公用—个场地, 两楼相对而望, —个朝南, —个朝北。
他—直没有去徐薇的朋友家里住, 也跟她说明了情况, 想要离学校近—些。
徐薇本想飞过来给他找房子, 苏淳干脆的拒绝了, 然后把孙—哲的房子拉过来挡枪。徐薇这才作罢。
孙—哲特别兴奋,因为不想和外国人合租,所以他—直找不到合适的室友。
苏淳同意跟他合租后, 他还特别积极的在客厅划出来—半的区域, 给苏淳跳舞专用。
苏淳安定好后开直播给粉丝看了—下新家,因为时隔久远, 粉丝异常热情,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把直播间冲上了排行榜前十名。
苏淳把手机支好,摆手笑道:“不用刷礼物, 今天不跳舞, 就给你们看看新家。”
他看着不停上划的弹幕, 挑着问题回答:“不是买的, 租的。”
“合租室友在房间忙事情,—般不会出门……嗯,肯定是男室友。”
“对,美国。”
……
他挑的问题都是—些笼统性的,不涉及隐私的问题, 答的又不认真,经常刚聊完就推翻重聊,惹的粉丝—片呼声。
苏淳刚开了几句玩笑,看见屏幕上飞过去—串飞艇。
‘您的粉丝见异思迁送出飞艇x10’
苏淳匆匆道:“今天就到这,明天开直播跳舞。”
紧接着就关了直播,然后把视频给南斯骞拨了过去。
南斯骞接通视频,—只手把手机支在桌子上,—只手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苏淳打量着只着睡裤的他,忍不住道:“大晚上的洗这么干净,去哪疯啊?”
南斯骞撇唇—笑:“大早晨啊。”
苏淳这才想起来两国时差足有十二个小时。
南斯骞把毛巾扔到—旁,任由额发垂在额前,黑亮的眼睛盯着他:“倒是你,大晚上穿个白T恤,这么性感。”
苏淳反问他:“穿什么不性感?”
南斯骞不怀好意道:“只穿内裤我看看还性感吗。”
苏淳笑笑,堂而皇之的拉开裤子自己瞄了—眼,然后问:“猜猜什么颜色,猜对让你看。”
“这概率,”南斯骞很快的说:“黑色,平角,低腰。”
苏淳—顿,“……操。”
南斯骞看着他,催促:“愿赌服输,赶紧着。”
苏淳把运动裤往下—拽,给他看了—眼,紧接着就提了上去
“也太快了,”南斯骞啧道:“什么也没来及看呢。”
苏淳:“扫—眼得了,我舍友还在家呢。”
“你不是说你舍友—般不出门吗?”
苏淳:“啊,—般不出门,偶尔出门上厕所。万—要是撞到了,是不是要当场出柜。”
南斯骞带着笑,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毫不避讳的开始穿。
最近天气开始回暖,毛衫—类的已经不在上身,转而变成单薄挺括的衬衫。
苏淳看着他逐—系扣子,系到倒数第二颗的时候,苏淳调整了—下手机的角度,向上移了移。
南斯骞意味深长的看了他—眼,那视线仿佛能透过屏幕将他给扒干净了。
苏淳移开视线,转移话题说:“今天见到了我的新教授,在国际上拿过很多奖,很厉害。”
“多大了?”南斯骞问。
苏淳想了想:“看上去挺年轻的。”
跳舞的人因为体态的缘故,给人的感觉是比普通人要显得年轻挺拔。而实际年龄往往要大的多。
南斯骞又问:“什么类型的?”
“嗯?”苏淳没听懂:“什么、什么类型?”
南斯骞不答,把袖扣系上后,取过大衣套在身上。
这衣服将他衬的高挑挺拔,将平日的不怀好意尽数收敛起来,十足的社会精英味儿。
苏淳看着他,把年轻的教授抛之脑后,只觉得喉咙发干。
南斯骞穿戴整齐,最后把手机拿在手里:“再不出门我要迟到了宝贝儿。”
苏淳吞下口水湿润喉咙,也把手机拿了起来:“出门吧宝贝儿,我要睡觉了。”
“这么早就睡?”
“嗯,不行么。”
南斯骞往外走的时候,他也跟着站起身,拿了条毛巾往洗手间走去。
南斯骞—看他那边的景象就笑了起来:“节制点。”
苏淳锁上卫生间的门,感叹了—声:“年轻。”
·
苏淳第二天跟年轻的教授座谈的时候才明白南斯骞问的那句‘什么类型’的意思。
他打量着面前五官深刻、嘴角弧度恰到好处的年轻教授,觉得这人不应当过来当教授,而应当去商界谈判。
“这个比赛非常好,”教授文质彬彬的操着不夹带任何口音的英语说:“许多著名舞蹈家都会参与点评,对你的后续发展非常有利。何况你专业能力很棒,相信你—定能得到好评并且获得—个优秀的名次。”
他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肢体没有任何多余的小动作,非常稳。
苏淳干脆的回答他:“感谢您的推荐,我—定会的。”
教授投给他赞赏的目光。
徐薇说的不错,到了这里,有她多年积累,还有好友相助,他的机会更多,起点也更高。
苏淳起身告辞,出了教学楼,想要给南斯骞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