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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里(10)

作者:二尖瓣狭窄/迟雎 时间:2021-12-22 10:13 标签:年上 青春

  “做什么呢?”
  “修复佛像。韦陀菩萨的右手掌断了,老师参与了这个项目。”棠翎好像陷入了回忆,“其实都是老师和研究所的人在做,我们只是跟着看。”
  我眨了眨眼:“好玩吗?”
  棠翎笑了笑,说:“不好玩。我都在宿舍里通宵打游戏。”
  日落烫红了他的侧影,也把他熔得柔和了许多。
  我猜他也许很喜欢那一份过往,因为这是我第一回觉得这笑有了七分真。
  想起秉承的交换原则,于是我说:“我以前是拉低音提琴的,到十七岁以前,都是。”
  棠翎像是不太意外,只是转头看向我,似乎在等着我继续。
  “我不说了!”我赌气道,“你再说点什么我就继续。”
  棠翎只是笑道:“我没什么有意思的可以说了。”
  这人是蚌,掰扯一下只开一瞬间又立刻得合回去。
  棠翎弯着眼睛,逗小动物似的挠了挠我的脖子:“在叫吃饭了。”
  可能陈醒找的是度假村体验项目,每个流程都无比生硬。仅仅是因为大家多吹了会儿牛,就导致饭还没吃个尽兴就得马不停蹄地去参加篝火晚会,因为这只外地请来的表演队行程很紧。
  海滩上架起了一簇艳丽的火,随着潮湿的海风有猎猎的热气刮过来。
  大家蠢兮兮地围着火堆牵手跳舞,对此我根本没有任何期待,因为棠翎以拍照为由一个人留在了外面,所以我左手牵的小猛男蒲卫,右手牵的老猛男陈醒。
  这之后又是万年不变的真心话大冒险,当然,老师们基本可以耍赖。
  可我不是老师。
  于是当酒瓶指向无辜的我时,我选了大冒险。他们让我唱歌,可对于唱歌我实在没太多造诣,现在弹在我脑海里的那几首歌里,唯一从音到词能记得清楚的就只有那首一场游戏一场梦。
  因为排练了好多好多遍。
  我只唱了一节,班上的一个小潮妹就瞪圆了眼睛,风一样地跑到我的面前来,要把我吃了似的盯着我看。
  “真理!我之前一直觉得你很眼熟,但一直想不起你到底是谁。”她激动得眼皮都烧红了,“你是不是和范安垣上过那档唱歌节目!?就,你是他的特约嘉宾!是不是是不是?”
  我心想这都认得出,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先不说我长变了许多,上那节目的时候把我弄得多花里胡哨,又烫头发又化妆的。
  范安垣是我美高同学,我们是一个校乐团的,他高我两级但大了我快五岁,这是因为他舍不得妈妈,念了一半又回家去呆了几年。出道之后他参加那个唱歌节目,抽到一首老歌,他想改编,苦于才子人设又不好大肆找来外界音乐人,于是就拉来了熟到冒泡的乐团替他卖命,我就是里面拉提琴的那个。
  我不懂,这种妈宝男也能在一年半载里飞跃成了少女偶像,真是世态炎凉。
  班上的几个女生发出了一阵惊呼,虽然这惊呼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了范安垣这个名字,但还是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我往后挪了挪,藏在了陈醒背后。
  后来每一个人经过时都要问一次“为什么现在不练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想说。
  棠翎过来救了我,他把我拉到人群外侧,和他一起并排坐着颤巍巍的木箱。
  好多孩子坐在火堆边嚷着之后一定要去北京,互相为互相打气,像一团可爱又殷勤的蜜蜂。能够感受到这噬人的热忱,我攥着和他们相仿的年纪,却只是沉默地坐在最外侧,看着他们被火光映亮的眼睛,年轻的,闪烁的。
  虽然我们都知道,坐在这儿的人里能够实现梦想的并不会有太多。
  “出人头地金钱名誉,我好像从没有抱有期待过,甚至在我眼里,那还不如吃饭重要。”我说。
  棠翎睁开了阖着的眼,跳跃的火光把他烧得透明,像是只有一把魂。
  “能有权利虚度光阴就最好了,然后只去做想做的事。”我笑着说,“……像我这样的人,会不会太没出息了?”
  棠翎只轻轻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可最后他把我抱进了怀里。
  他身上的布料还没晾干,留下了软糯的湿润,拥抱时有一种海藻般的缠绕感。这种不该属于我的安心感又将我噬灭,我忽然掉了眼泪。
  身体僵硬一片,我并没有回拥,他却将我抱得更紧了。
  我不知道原来棠翎是个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可也许早在见他第一面时我就该清楚了。


第9章
  “棠翎……”
  过了好一会儿,我埋在他的肩窝低声开口。
  我听见棠翎的喉间传来了一声模糊的回应,然后我又说:“我今晚是和你睡的吗?”
  棠翎大概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情境下开口说烂话,愣了好一会才松开了我,又轻笑了一下说,“所有男老师都睡一屋。”
  他又凑近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你想干什么?”
  我哼了一声,埋头把他的鞋带扯了。
  突然我听见有人叫了我一声“于真理”,我抬头,一下瞧见蒲卫直愣愣的一大条竖在了我跟前。
  “怎么了?”
  蒲卫瞥了一眼我身边的棠翎,又向前迈了半步,哆哆嗦嗦从背后拿出一张纸来递给了我。
  那上面画的竟然是我,是我坐在火堆旁抱着膝盖发呆的样子。我觉得蒲卫把我美化的异常可爱,总之一点也不写实。
  但我还是开心坏了。
  蒲卫一脸没送过别人东西的模样,又有些欲言又止:“之前你不是说想让别人画你吗……”
  我猜蒲卫指的是第一次我来画室央求棠翎画我的事,下意识里我看向他,他也正注视着蒲卫,但仍然是漠不关心的模样。
  “好好看……”我感叹,站起来锤了锤蒲卫的肩膀,“谢谢你小蒲。我很喜欢……!”
  蒲卫脸又红了,一阵手忙脚乱以后就像块冲浪板似的拖着步子走回了人群里。
  我真担心他追女孩儿的时候要怎么办。
  我又透着火光仔细端详了好一会,特别兴奋地拿起来给棠翎看:“我真这么好看啊?他把我画得也太像小姑娘了吧?”
  棠翎没说话,我认真问他:“……诶,画室里有没有多的框啊?我想裱起来放家里。”
  然后棠翎走了。
  我困惑地盘腿坐在木箱上看着他沉默的背影。本来想追上去的,却瞧见他被走来的女老师一下挽住了手臂,也不知是什么作祟,我又哆哆嗦嗦退回了原地,甚至不敢再抬眼往那边看。
  我竟然开始觉得有点难受了。
  分明棠翎还是我们初见时的那副模样,只是我变得奇怪了。最近我常常在想,如果棠翎始终都不懂拒绝的话,不如以后的决定都由我来做,也许我可以把他绑起来、关起来,让他以后再不会走向别人。
  我是没想到陈醒喝醉酒之后会这么的骚情。
  帮忙把学生带回宿舍后我才拖着步子回到男老师们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陈醒眉飞色舞地举着厕纸卷筒大唱《水手》。
  他见我进来,搡开了架住他的另一个老师,勾住我的脖子还把卷筒递给了我。
  浓郁的酒气溺得我不太舒服,我无奈地应付了两句就缩到最里的那张小床上去了。
  陈醒却一下沉默了,安静地在床边坐了好几分钟才又重新开口,他说,为什么她又要来恶心人。
  我困惑地看向另一个老师,他一知半解地给我解释道:“陈无眠吧。”
  我想起之前陈无眠说她得回白玛避风头,可这两周我们并没有和她打上照面,也不知她究竟去哪里了。
  像精神混沌似的,陈醒的嘴里一直咬着“丢脸”两个字,听得我们仨实在是疲了,摸起来打了会斗地主,好在陈醒比我们早睡着,不然这个晚上真是有的折腾。
  “真理,你在想什么?”
  被人叫了我才彻底回神,有些手脚慌乱地开始收拾扑克。我随口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他们兄妹俩的关系看起来不太好。”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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