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假期(18)
他这话说的,我都怀疑这个诈骗民宿是他开的了。
不过说来也巧,我订的房间竟然就在梁琢房间隔壁,一楼,从窗户看出去,还真能看见那所谓的“竹林庭院”。
更晦气了。
我掏钥匙开门,梁琢试图跟进来。
我说:“你就别来了吧?”
梁琢挑眉:“为什么?”
“就算是亲两口子也需要给彼此点空间,更何况,咱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那我们可以发展一下。”
他怎么突然开始脸皮厚了起来?难不成是因为傍晚时分我让他亲了我一下?
我说:“打住,我今天太累了,准备洗漱休息了。”
梁琢倒是知进退,看我如此坚定地拒绝他,也就不勉强了。
当然,他要是再勉强,我不介意跟他干一架。
“行,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放心吧,我要是有数学题不会,肯定找你。”
“你要做数学题?”
“当然不。”我说,“所以,我不会找你的。”
梁琢被我逗笑了。
没办法,本人生来幽默,且有才华。
就这样,我对帅哥梁琢关闭了房间的门,至于我的心门,再说吧,今天累了,明天再琢磨。
进屋之后,我心情更差。
花了不少钱,住这破地方,我算是发现人与人之间一点真诚都没有了。
被骗着付了两天钱的我,只能硬着头皮住下来,打开行李箱,拿出洗漱用品,准备先去洗个澡。
浴室倒是还不错,热水也真的能让人放松。
洗漱完,疲劳一扫而光,我所有的抱怨也终于低头认命,缩回了角落里。
时间不早了,是时候点个宵夜了。
虽然在这种地方就应该点点儿本地的特色小吃,可是每到夜晚,只要点宵夜,我就只想吃烧烤。
于是,我在江南的“竹林庭院”中,点了一份极有可能十分不正宗的东北烧烤。
等烧烤送来的时候,我坐立难安,相信这种感觉每一个等宵夜的人都深有体会。
烧烤尚未送达,我已饥肠辘辘,甚至已经产生了幻觉,仿佛闻到了羊肉串的香味。
终于,等了一个多小时,它来了。
我迫切地打开,果然看着就很不正宗。
不过没关系,能吃我就开心。
但,世事难料。
可能是老天爷,哦不对,隔壁的人,可能是住在隔壁的人怕我一个人吃宵夜太寂寞,竟然开始给我配乐了。
是那种靡靡之音。
他们激烈赤膊的声音,从毫不隔音的墙那边传过来,给我这个单身了二十多年的人造成了严重的、不可逆转的精神伤害。
手里的烧烤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我愣在那里,不知道他们脸红心跳没有,我这个局外人倒是先口干舌燥了。
突然,我猛地想起,我隔壁不是梁琢么!
我住的这个房间在走廊的尽头,一边是梁琢,另一边它没有人啊!
想到这里,我震惊无比,甚至手里的串都忘了放下,直接出去,使劲儿敲梁琢的门。
但敲着敲着,我发现不对劲了。
就在梁琢缓缓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的身后又传来了激烈的那什么的声音。
梁琢穿着浴袍站在我面前,前襟还敞开着,头发还滴着水。
显然刚出浴的帅哥,伴着那种声音,对手里拿着烤串的我说:“你不是说,不会找我吗?”
他话音刚落,对门的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那叫一个情绪激昂,那叫一个百转千回。
梁琢的目光扫了一下对门,然后就笑了。
他笑什么?
他在想什么?
第30章
梁琢对我说:“三。”
“什么三?”难不成他听出对面是在3那个劈?
我大惊,没想到数学老师竟然在这方面都这么敏锐。
结果他指了指我手里的串说:“你手里拿了三个串。”
说完,还一脸做作的天真:“你来敲我门,不是问我这道题?”
他神经病吧!
不过此时我也不好说太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那现在呢?”我两口吃掉一个串。
“还是三。”
“为什么?不应该是二吗?”
“签子还在,还是三。”
我觉得我可能脑子也坏了,竟然伴着嗯嗯啊啊的声音,跟他在这里讨论我手里有几根肉串的问题。
“算了随便吧。”我现在很尴尬,只想快点回屋去。
转身要走,却被梁琢叫住了。
他说:“你一个人偷吃?”
“我光明正大地吃,怎么叫偷吃?”
他倚着门框,头发上还有水珠在往下掉。
这个梁琢,是有点勾引人的本事在身上的,要不是我为人正直且有定力,搞不好就上了他的套。
他说:“不邀请我吗?”
“长得帅穿得少就可以脸皮这么厚吗?”我说,“你别想占我的便宜。”
梁琢就那么看着我笑,在格外让人脸红心跳的BGM中,他的笑也格外让人脸红心跳。
“你刚刚该不会以为这声音是我这边传来的吧?”梁琢说,“不然为什么来敲我的门?”
我算是发现了,他这个人真的不懂“看破不说破”,生而为人,他情商堪忧。
“再见。”
我不接他的话茬,不往圈套里面跳,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对面的叫声依旧,隔壁的梁琢或许又回去继续洗澡了。
而我,重新坐回桌前吃我并不正宗的烧烤。
可是,我的脑子里都是梁琢敞着睡袍站在那里的样子——我想象的,其实他的睡袍还是松松垮垮系了一下的。
色欲熏心要不得啊。
嘴里的肉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我丢下肉串,跑去了洗手间。
这个夜晚有点难熬,对面的叫声断断续续持续到凌晨,我不止一次想打电话给前台投诉,可是转念一想,人家也是好不容易出来旅行,年轻人快乐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我的理解让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觉没睡好,还憋得我心焦气躁。
我向来自诩我家的禁欲男神,洁身自好不乱搞——我家只有我自己住,这个称号我当之无愧,可是今晚,我多么希望我是那种厚颜无耻的下流胚子,一个电话就能叫来一个连的炮友的那种人。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哼哼唧唧到天明。
梁琢敲门来叫我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我刚睡着没多大一会儿,他在外面吵我,气得我黑着脸去开门,劈头盖脸就给他一顿骂。
梁琢一脸无辜:“都十点多了,我没想到你还在睡。”
“昨天一晚上没睡,我晚点起怎么了?”我没什么好态度给他,他倒也不生气。
“昨天你回去的时候我忘了把这个给你。”他摊开手心,是一副耳塞。
有这种好东西他竟然才拿出来!
很不开心,但又没理由怪人家。
他把耳塞放进我睡衣的口袋:“那要不你再睡会儿,睡醒了觉得饿了再叫我。”
“哦。”我迷迷瞪瞪地准备回去继续睡觉,可刚转身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我叫你干嘛?”
他说:“今天不是要去寺庙拜拜吗?”
“等一下!”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是要去寺庙的?”
他笑而不语。
“梁琢,你不对劲。”我说,“你是不是黑了我的电脑?看了我的攻略?”
他似乎有点心虚,但也不好说。
“我还没那么厉害,可以黑你的电脑。”他说,“不过我有一个更推荐的路线,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走?”
我站在那里看看他,想到他昨天其实表现还不错,跟着他或许真的比我自己按照网上搜来的攻略玩更好。
于是,我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