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的小被子了吗？(39)

　　秋时雨甚至爬到楼梯上坐着，生怕萧苏寒再把他抓下来。
　　乔绛夸张地吸了吸鼻子，两手捏着自己的肚子，委屈道：“我实名申请为608新增一条寝规：不管是一块腹肌、还是八块，众‘肌’平等！大家都不许在宿舍打赤膊，以免没有腹肌的同学受到攻击，同意的请呼吸！”
　　娱口晞……
　　听他这么一说，秋时雨立刻应和。
　　当即表演了一个“大口呼吸”，实则小狗气呼呼喘气！
　　不仅如此，他居高临下坐在最上面的楼梯，自认找到组织，还有恃无恐地瞪了一眼萧苏寒。
　　后者随手拿过一旁的T恤重新穿上：“行吧。”
　　这下轮到乔绛懵了。
　　原本是随口一句玩笑话，结果这俩竟然当真了！
　　搞得他一时也想不通他们玩的到底是什么套路。
　　好在“不许打赤膊”也不是什么稀奇离谱、不讲人性的寝规，乔绛摇摇头，又去忙别的了。
　　穿上一副的萧苏寒看了一眼仍然关着的浴室门，似笑非笑地踩上两级楼梯，随手拉过身旁的床帘，“唰”得一下，将秋时雨遮得严严实实，压低声音调侃道：“秋宝大王不识货呀，最好的送到你面前都不要……”
　　欣赏了一番对方的恼羞成怒，他又飞快地一跃而下。
　　错过了说控制词的最佳时机，想去追人又被床帘糊了一脸，气得秋时雨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裹着小被子不说话了。
　　*
　　周五那天，萧苏寒将出发Q省参加为期十天的集训。
　　在这之后，他就要正式踏上世锦赛的征途。
　　秋时雨不禁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终于能过段安生日子了！
　　萧苏寒余光一瞥他的神情，手不太老实地伸到桌下，悄悄挠了一下秋时雨的腰侧。
　　上次的“众肌平等”事件，他发现这小子全身有数不清的怕痒点，整个人简直敏感得不像话。在不触发控制词的前提下，萧苏寒每天都要找点机会逗弄一下……
　　换做在宿舍，秋时雨这会儿恐怕已经开始反击了。
　　但眼下二人正在图书馆待着。
　　秋时雨猛地缩了一下，又强行镇定了下来。
　　接着，他微微侧过头，用眼神警告对方不要闹了。
　　面对这副银丝边、嵌着低度数镜片的眼镜，萧苏寒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喉结忽然快速滑动一下，奇特地平静了下来。
　　“你没事儿干的话，就出去跑几圈。”
　　秋时雨用气声警告他，不要再搞什么小动作。
　　萧苏寒轻轻哼了一声，直接趴到他的右手边，鼻尖要碰不碰地、偶尔蹭到秋时雨的手背，一双幽深的眼睛牢牢锁住眼前这个男孩。反正他看不进什么书，就这样盯着秋时雨也不会觉得无聊。
　　眼神灼热，目光专注。
　　明明什么都没做，又似乎做了很多事情……
　　秋时雨全靠多年如一日的毅力坚持，才没让自己分心，尽量不去关注不相干的动静，强迫自己忽视身旁萧苏寒带来的影响。
　　如此一来，他是保住效率了，萧苏寒可就伤心了！
　　认真反思了一会儿，萧哥后悔这几天不该得了点儿甜头，就得意忘形、一再挑衅秋时雨的“权威”。
　　原本的计划，是临走前和秋宝去图书馆续一下午能量。
　　这下好了，人家进入状态之后什么都不搭理，他这么大个人杵在旁边，硬是当做不存在。
　　之前好歹还能抱一下呢！
　　现在秋时雨戴上眼镜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让人不敢轻易进犯的同时，又吸引着人主动去破坏这份矜持。
　　别人招数百出、动摇不了一分！
　　他却从头到尾冷静旁观、稳如磐石……
　　*
　　“图书馆约会只广泛存在于影视文学作品，或许别的学校真有，但A大不行。”
　　飞往Q省的飞机上，萧苏寒和侯岳如是交流道。
　　侯岳曾经也谈了个文艺清秀的姑娘，图书馆这种地方也满怀纯情地去过几次，他比较了一下其中的差距，得出结论：“你那位也许并不是推崇浪漫的性格。”
　　萧苏寒垫着靠枕，摸着怀里的萧毛毛，还是想不通。
　　“但他其实挺懂浪漫的，会亲手给我做礼物。”
　　这句话里包含了一定程度的“艺术加工”。
　　但侯岳并不知情，还以为萧苏寒小子撇不下面儿，找补呢，下意识地道：“就像萧毛毛这种纯手工礼物吗？那还挺不错呢。”他也想摸一把萧毛毛，但这毛毡猫崽太金贵了，就两身娃衣都快够他一个月补贴了。
　　萧苏寒差点就顺着他的话应了！
　　还好反应快，话到嘴边硬生生又咽下去：“差不多吧。”
　　萧苏寒近期状态相当不错，这也是侯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发现他请假期间依然时不时回校的事儿，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和这小子交流恋爱经验。
　　“你这回得争点气儿，保银冲金！”
　　“事业有突破了，感情进展才会更顺利。”
　　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侯岳毫无保留地传授。
　　“虽然这么说很俗很功利，但参加比赛就是为了赢的！只有赢了，回头人家提起你这号人来，才能大大方方的出口介绍你的成绩，夸一句‘年少有为’。而不是拿着资格参加了一圈比赛，验证了自己只是个内战幻神。”
　　萧苏寒何尝不知道呢，保持竞技状态最关键之一的就是永不知足的求胜欲。
　　“我想赢，我也一定会赢。”
　　侯岳拍拍他的肩膀：“你能行的。”
　　人姑娘能上A大，就算不是什么市状元、区状元，也得是进省市排名的。要知道，这可是再标准不过的万里挑一了！证明人的头脑和素养必然差不到哪儿去。
　　而萧苏寒呢？
　　他要是没点儿拿得出手的成绩做资本，泯然众人，和路人刻板印象里胸大无脑、四肢发达的体育生有什么区别？
　　侯队长想得多，还煞有其事思考了一番“门当户对”。
　　再转头一看：得，萧苏寒自个儿已经抱着萧毛毛睡着了！
　　*
　　萧苏寒在外集训，秋时雨迎来难得的平静期。
　　期间，他们仍保持一天至少一个电话的联系频率。
　　对此萧哥心里虽然不满足，但也知道这已经是极限。
　　再多的时间是挤不出来，他也不能在这方面过于任性：一个是为了保持更好的比赛状态；一个是顾忌秋时雨的心情。
　　秋时雨是可爱天真的，但他同时也是冷静理性的。
　　他们在宿舍追赶打闹，黏黏糊糊地抵着膝盖一起吃饭，甚至趁着室友不在，偷偷抱一下、蹭个香儿；也会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坐一个下午，全程的互动就只勾勾手指，却一丁点儿也不觉得无聊……
　　数不清多少次，萧苏寒觉得此刻或许能更进一步时，秋时雨总是会冷静地喊停。
　　他不想继续吗？
　　人的体温和心跳是不会撒谎的！
　　可他仍然喊停了，且用了控制词。
　　第一次，萧苏寒大受打击，一度怀疑自身魅力。
　　从第二次起，他就不再气馁、失落，反而养成了反思复盘的习惯，甚至在反复的思考过程中，逐渐摸到了一丝丝秋时雨的逻辑——
　　对方也在等候一个更好的时机。
　　以及，秋时雨当初设置控制词的诉求得到了精准的验证：这并不仅仅是用来约束萧苏寒，更是为了提醒他自己。
　　过于的沉溺，势必会忽略重要问题。
　　而这些问题如果无法得到解决，必然会反映在后续！
　　总而言之，这其实是个不错的信号，证明秋时雨是真的有在认真对待。
　　想到这里，萧苏寒心里又飞快地平衡了……
　　他不需要秋时雨长篇大论的解释，当然了，以对方的性格压根就不会这样做。也不需要人家放下身段特地安慰，萧苏寒自己已经完成了消化。
　　如今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Q省海拔高，和本届世锦赛举办地D国B市条件上有一定相似，萧苏寒每天起得早，还能顺便把秋时雨喊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