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路人甲觉醒了(47)

　　沈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清欢……”
　　“我没打你眼睛吧？”叶清欢忽然开口，怎么眼睛还肿了呢？
　　沈诚有瞬间的失声，许久他才问了一句：“什么？”
　　叶清欢移开视线，不能再看了。
　　否则越看越觉得沈诚惨兮兮的，没了脾气。
　　叶清欢觉得嘴巴很干，随手端起放在一旁的水杯，灌了一大口水，这才觉得嗓子舒服多了。
　　沈诚也没有再去思考叶清欢刚刚那句话的含义了。
　　他看着叶清欢端起自己给他倒的水，那颗沉到深渊的心又再一次开始跳动，恢复活力。
　　手机铃声响起，是沈诚给叶清欢订的餐到了。
　　沈诚拿了粥回来，叶清欢刚从病床上下来，见状伸手接过粥，在旁边坐下拆开就开始吃，全程没分沈诚半个眼神。
　　沈诚也没打扰，只是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叶清欢把一份粥吃得干干净净。
　　在叶清欢放下筷子的瞬间，沈诚递过去一张纸：“饱了吗？不够我再订一份？”
　　叶清欢接过纸，换了个问题：“我能出院了吗？”
　　沈诚抿了抿唇，点头：“可以。”
　　下午叶清欢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没有肺炎，只是高烧导致的昏厥。
　　等到叶清欢高烧退了，他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原本下午护士就过来说可以讓叶清欢出院了，是沈诚见叶清华一直没醒不放心，坚持再等等。
　　现在看叶清欢一切都好，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医院。
　　沈诚把车钥匙递给叶清欢：“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你先去车上等我，不要再吹冷风。”
　　叶清欢也不跟他客气，接过车钥匙就走。
　　医院车库的车很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清欢对沈诚的一切都很熟悉，他只在车库扫了一圈，就找到了沈诚的车。
　　拉开副驾驶坐上去，叶清欢脑海里忽然不合时宜地回忆起自己过生日那晚。
　　也是在同样的位置，自己竟然主动拉着沈诚……
　　叶清欢心脏忽然莫名就有些疼。
　　他和沈城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如果沈诚不喜欢自己，只是想跟自己玩玩，叶清欢也不会真的生他的气。
　　毕竟沈诚是叶清欢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叶清欢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未来会和沈城分道扬镳这种事情。
　　但沈诚真的太过分了。
　　分明是他做了越界的事情，他竟然只想着逃避。
　　叶清欢觉得胸口闷闷的，把钥匙扔到驾驶座，就闭上了眼睛。
　　沈诚打开车门，看见的就是闭上双眼的叶清欢。
　　只略微犹豫了一秒，沈诚就打开了车内的空调，随后又去后备箱拿了一条毯子，轻轻盖在了叶清欢身上。
　　他动作很轻，很担心会吵醒叶清欢。
　　可在毯子盖上的瞬间，叶清欢还是睁开了眼睛。
　　沈诚微微一愣，下意识说：“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叶清欢抿唇，扭过头，心里有些烦躁。
　　他根本就不想听沈诚说对不起，虽然沈诚确实应该好好跟自己道歉，但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好像是叶清欢欺负了他一样。
　　分明受委屈的是自己。
　　沈诚凭什么这幅表情？
　　回去的路上，车厢异常安静。
　　叶清欢不想说话，沈诚也没再开口。
　　回到公寓楼下，叶清欢坐在副驾驶没动。
　　沈诚看了眼叶清欢，小心开口：“走吧，我们先回去？”
　　叶清欢下了车。
　　公寓的客厅有些乱，能看出来洛宁和贺洲当时送叶清欢去医院时有多着急。
　　叶清欢换了鞋，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沈诚跟在他身后，把掉落在地上的抱枕捡起来，打开空调，又调低了温度，去拿了一条毯子递给叶清欢：“你现在还不能受凉，盖着毯子吧。”
　　叶清欢视线落在薄毯上，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若是换做平时，沈诚不会选择把毯子递给自己，他会直接披在叶清欢身上。
　　叶清欢总觉得，即便沈诚现在回来了，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有了隔阂。
　　果然。
　　沈诚不想对这份关系负责。
　　他只是想和叶清欢保持比朋友更亲近一点的关系。
　　不是想成为恋人，也不喜欢自己。
　　尽管叶清欢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在得到这个结果时，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叶清欢伸手接过毛毯。
　　沈诚看着叶清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晚上早点休息吧，我就在隔壁，如果有任何不舒服，你随时叫我。”
　　说完，沈诚就迈着步子朝卧室走去。
　　叶清欢胸口哽着一团气，塞在气管里，就连呼吸似乎都变得很困難。
　　这件事不能怪沈诚，叶清欢也有错。
　　分明只要和沈城维系朋友关系就好，是叶清欢想追问个明白。
　　结果就是，现在他们似乎连最初的朋友关系也不能回去了。
　　叶清欢再也忍不住，出声叫住了沈诚：“如果你觉得继续和我做朋友更好，那我们就一直都是朋友。”
　　沈诚脚步一顿。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痛让他的脊背都有瞬间的弯曲。
　　沈诚回过头。
　　叶清欢看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红了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是難看的笑：“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又不会强求你喜欢我。就算你只是单纯喜欢跟我……”说到这里，叶清欢忍不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那啥，我也不会怪你，毕竟这种事情都是自愿的。”
　　“但沈诚，你不应该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离开。你这么做，会让我觉得你连朋友都不想跟我做了。”
　　沈诚嘴唇抖了抖，对上了叶清欢泛红的眼眶。
　　不是的。
　　沈诚在心里喃喃，他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直觉，如果这一次他再逃避下去，不好好跟叶清欢解释清楚，可能他真的要失去叶清欢了。
　　巨大的恐惧让沈诚忍不住快步朝叶清欢走来：“我……我没有……”
　　他声音艰涩：“我从来没想过不跟你做朋友……”
　　叶清欢看着沈诚，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眼泪倏地不受控制地滚了出来。
　　当察觉到脸颊一片湿润时，叶清欢自己都愣在了原地。
　　沈诚也吓坏了，从小到大，沈诚就没见过叶清欢的眼泪。
　　这一次竟然还是自己把叶清欢惹哭了。
　　沈诚慌慌张张地跪在叶清欢面前，扯了好几张纸巾，却又在快要触碰到叶清欢的瞬间停了下来。
　　不行。
　　他不能再碰叶清欢了。
　　欲|望是一道永远都填不满的沟壑。
　　碰了叶清欢的手指就会想象被叶清欢握住掌心的感觉，亲了叶清欢的唇角就会怀念唇齿交融的亲昵，彻底将人拥入怀里就会妄想着永不分开。
　　可叶清欢并不属于自己。
　　就算沈诚片刻的拥有了他，叶清欢也不属于自己。
　　沈诚的每一次靠近，都只会给两人徒增烦恼。
　　“你……你别哭。”沈诚举起抽纸。
　　叶清欢死死地盯着沈诚收回的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叶清欢终究是没忍住情绪，伸手扯住了沈诚的衣领，将人直接拉在了自己面前：“你为什么不敢碰我？”
　　“是觉得我很麻烦？还是觉得我现在对你来说是负担？沈诚，你装什么？你都半夜进我房间偷摸了，你现在还不敢碰我了？”
　　沈诚嘴唇翕动：“清欢……”
　　叶清欢不想哭的，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哭的特别丢脸。
　　分明是他被沈城玩|弄身体后始乱弃终了，他此时此刻应该狠狠揍沈诚一顿，然后让他滚才对。
　　可他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难过的心脏都开始抽搐。
　　滚烫的泪从叶清欢的眼眶坠落，滴在了沈诚眉心。
　　压抑许久的情绪忽然就再也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