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给我一点信息素吗(4)
“他瞧不上我师父,觉得跟他见面是掉价,这就算了,可他走路要我师父扶,吃东西要他亲自服侍,来来回回就把人当下人使唤!”
“林云书都干了?”周屿反问。
“那不然呢,”郭声遥阴阳道:“人以后可就是董事长夫人了,谁敢忤逆,他甚至都想好了,以后和您有了宝宝让我师父去当月嫂!”
她越说越委屈,带上情绪:“您是没看见,当时我师父脸都白了!”
话音落下,周屿脸也黑了个透。
郭声遥意识到自己激动过头,竟然对着顶头上司嚷嚷起来,唰地泄了气:“对、对不起老板……”
周屿不知道在想什么,抱着胳膊,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手机屏。
郭声遥也没吭声,静静等待老板传达指使。
思考这么久,肯定在想怎么整治穆家那傻逼,郭声遥想着想着都开始热血沸腾。
只要老板下令了,她这状就不算白告。
“哪家?”
“啊?”郭声遥一懵。
“我问你,”周屿语气冷冷的:“今天见的哪家。”
“……”
郭声遥差点晕倒。
你大爷!
合着这甩手掌柜连自己的相亲对象是谁都不知道。
她稳着一口气,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祥誉地产,穆家。”
“行,我知道了。”周屿大手一挥,显然心中已有决断:“你回去吧——等等。”
郭声遥又转回来:“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说你师父当时听到那人发癔症要跟我生孩子,不高兴了?”
郭声遥:“?”
这暴龙又抽什么风?
她仔细回忆,当时林云书那个表情,算是不高兴吗?反正是有点难受,那也算吧……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很不高兴。”
刹那间,周屿眉间的阴云散开了。
郭声遥:“??”
大老板再一挥手,轻快不少:“回吧。”
说完转身推开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郭声遥:“???”
什么玩意儿?
怎么还阴转多云了呢?
她开始反思自己,难道是状没告好?
不应该啊,明明该说的都说尽了,情绪充沛言辞恳切,林秘书弱小无依的形象跃然嘴上啊。
·
周屿插兜往林秘书的办公室走。
这两间连在一起的办公室是他特意找人设计的,每次进出都能看见林秘书那张漂亮又冷淡的脸。
每天心情都能好不少。
那些不懂事作践林云书的人他自然有办法收拾,但更让他惊喜的是,林云书的反应。
林云书居然对他的事情有反应了!
这么想着,他连握住门把的手都充满柔情。
啪啦——!
门内突然传出一道尖锐的声响。
有人在里面摔杯子。
周屿手停住了,脸冷了下来。
“你是什么东西!”周兴德暴怒的声音穿透金属门:“敢骑在穆家少爷头上作威作福,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咣!
门被重重踢开。
周兴德的叫骂戛然而止。
周屿倚在门边,视线扫过地上的一片狼藉。
周兴德砸了一只玻璃杯,碎片从林云书脚边擦过,一直溅到门口,碎碴遍地,可见用了多大力气。
“叫啊,”他抬起眼看向里面的老头:“刚不是骂得挺起劲吗,怎么不继续了?”
周兴德喉头一哽,看向周屿的眼里有了忌惮。
这些年自己这个儿子羽翼渐丰,已经快要将他在集团的权利彻底架空,临安集团是他的父亲,周屿的爷爷白手起家缔造出的奇迹。
老爷子在世时就嫌弃他这个儿子平庸无能,对孙子格外看重。
临死时居然直接越过他这个身强体壮的儿子,直接将集团整个交到了周屿手上。
这不仅让他里里外外变成了个透明人,更是明摆着的奇耻大辱,周兴德自始至终都咽不下这口气。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敢对着儿子硬刚,错开视线,想借此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可惜周屿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
他慢悠悠走进来,经过林云书身边时瞧了瞧那人的脸。
确实很白,嘴唇都没有血色。
心情更糟糕了。
“给你机会你又不说,哑巴了?”他把火撒周兴德身上。
这调调呛人又没礼貌。
林云书微微抬眼,果然看见周兴德气得脸都涨红了。
周屿却不管:“你不说我替你说。”他挡在林云书身前:“我秘书,我亲自请来的,我带在身边三年朝夕相处的。”
他弯腰,挑起一边眉毛注视自己憋屈的老爹:“您说我是什么东西?”
“周屿!”周兴德忍无可忍。
现在还有个秘书在场,他无法忍受儿子当着外人的面下自己面子,试图用身份压制:
“我可是你爸!”
“多稀奇呢?”周屿嗤笑。
“你!”周兴德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绕到周屿身边:“你说你脾气怎么就这么呛呢?我好心好意给联姻,找的那都是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你倒好,随便派个什么就去了,还胆敢冲撞人家,这就是你教出来的规矩吗!”
“对,是我教的。”
周屿直接顶回去:“我早就叫他该骂就骂该打就打,气死别人总比气死自己强,可他就是那么爱客气一性格,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个子比周兴德高出不少,垂眸一凝就让人打了个寒颤:
“他客气,倒是让你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你是哪根葱啊?”
“周屿!”
周兴德气得浑身血都往头顶蹿。
周屿说话一向是难听,这么多年了周兴德也习惯不了,捂着后脑勺指着周屿“你你你你”个没完。
周屿越过他,径直去林云书的办公桌上拿起内线电话。
周兴德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干什么?”
周屿瞥他一眼:“叫保安把你扔出去。”
“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
周兴德不吱声了。
他知道周屿是真的敢。
这小子从小就是一条管不住的疯狗。
小时候他想对周屿严加管教,棍棒底下出孝子,可他爷爷偏不让,非说就得这种性子才能震得住人。
他也是想着,这几年周屿接收集团,成熟不少,稳重不少,也会待人接物虚与委蛇了,这才敢自作主张给他张罗联姻,想着他总不至于在外让他下不来台。
周屿确实给了面子,联姻的人也见了,可他只不过是教训了一个秘书,这家伙就又疯了。
他根本没变!
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条见人就乱咬的疯狗!
两相僵持,周兴德败下阵来,扑过去打掉周屿手里的电话,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
“逆子!”
说完怒不可遏地冲出办公室。
周屿勾起晃悠的电话线,将电话叩了回去,对着敞开的大门漫不经心喊:
“不知道关门吗,你的礼貌呢?”
几秒后,门外闪过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砰一声将门砸了回去。
林云书没忍住,扬起唇角。
周屿低头瞧他的脸,“笑了?”
微抿的唇角又马上收了回去。
周屿有些遗憾,林云书很少露出这种可爱的小表情,难得出现一次也是转瞬即逝。
他甚至一瞬间想把那老爹叫回来再骂一顿,看能不能逗林云书再笑一笑。
“你也是,他欺负你,你就不知道骂回去。”周屿说。
那再怎么说也是老周总,要是随便一个秘书都能呼来喝去,集团岂不乱了套。
林云书说:“老周总就是这个脾气。”
他声音很好听,又轻又柔娓娓道来,音色干净得像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