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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方长(27)

作者:一只西瓜大又圆 时间:2018-12-08 11:06 标签:甜文


“邹斐,干什么呢?!坐下吃饭!”陆老爷子奇怪地看着他走过自己身旁,“你干什么去?”

邹斐直直地走向客厅中央靠墙的梨花木柜。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为一个人违背现有的一切,甚至失去所有,没了陆家和邹家,他不过是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大学生,毕业后他甚至不一定能找得到一个好工作,可是……他更怕因为害怕而放弃的自己。

陆文蔚瞪大眼,像是知道他想干什么,突然站起身尖叫:“邹斐!你是不是疯了?!”

邹斐深吸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那根木杖,走到陆老爷子面前跪下,所有人都沉默了。陆家从老祖宗那代起有一个家训,凡是做错了事的,就要自己回家跪下领罚。邹斐也是小时候听陆老爷子说起过,陆文蔚这一辈起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是件错事,”邹斐说,他抬起头,目光无所畏惧,“但是我得对你们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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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生活很苦,但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呀~ヽ(??ω?? )ゝ
最后,就请各位妈妈放心把小丁交给邹斐吧!!!!?????? ? ????????

38.

丁一博依旧是掐着门禁回来的,他小跑进楼里,冷得打了两个颤,只不过比起前几天的疲惫,今天的他多了一丝兴奋。他飞奔上楼,在邹斐的寝室前深吸几口气,轻轻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回应,静悄悄的,他这才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开灯,邹斐并不在。他脸上激动的神情渐渐隐去,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也拿了出来,失落地垂下头朝自己的寝室走去。

离寝室还有一段距离时,丁一博突然停住了,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他的寝室门边,对方看到他,慢慢地侧过身,硬朗深邃的五官在阴影里晦暗不明,看不清表情。

两人就这样远远相望,谁都没有动弹,邹斐突然想到丁一博给自己送门票的那一夜,他喝了酒回来,看到蹲在门边的人,微醺中,他失控地摸上丁一博的脸,或许早在那一刻,他已经一脚陷进名为丁一博的泥潭,只会越陷越深。

不知哪个房间里传出一阵笑声,丁一博突然抬脚冲了过去,他撞进邹斐张开的手臂里,紧紧地将他抱住,再也不愿放手。

邹斐被他撞得顶到墙上,轻轻吸了一口气,眉头皱起,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收紧手臂,抵着丁一博的额头,感受怀里真实的触感。

“钥匙呢,先进去。”

丁一博半分不想放开邹斐,像个小孩似的执拗地抱紧他,单手掏出钥匙急迫地打开门,拽着他跨进寝室。

室友都回家了,寝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门刚关上,他们就紧抱住彼此,在黑暗里狂热地深吻。邹斐用力地搂着丁一博,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融入自己的骨血,几天以来的思念突然爆发,痛苦竟是比一个人时还要鲜明,差一点,他的生活里再也不会有这个人。

他们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地交缠在一起,邹斐舔着他的嘴唇,不断亲吻他的下巴、脖子,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痕迹,让他颤栗、呻吟,而后又抬起头,饿狼似的蹂躏他的唇舌,让他呜咽着说不出话。

仅仅只是接吻,丁一博便已经精疲力尽,他靠在邹斐身上,犹如溺水般攀住他的背。邹斐一抖,突然发出一声低哼,微微弓起背。

“怎么了?”丁一博回过神,抬头问他,又被邹斐按回胸前,他听到那里面快速有力的心跳声,仿佛恋人的告白。

邹斐亲了亲他的额头,有些隐忍地低声开口:“我当着全家人的面都说了,所以你不要再逃了,我也不会让你走,这辈子都别想走。”他从来没当面和丁一博说过喜欢不喜欢的话,即使最情动时,也只是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顶多说一些下流挑`逗的话,可现在,他作出了感情里唯一的承诺。

丁一博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这几天他时时刻刻都在自责、后悔,为什么不问问邹斐的想法,就随意地替他做了决定,他想了一个晚上,也不愿去设想一丝和邹斐分开的结果,如果邹斐累了,那就他来努力,却不想邹斐早已温柔地将他放置在最安全的领域。

邹斐见他不说话,心里有点焦躁,紧了紧手臂,像是怕他会跑,“在生我气?我那天……不是针对你,我怕你信了我妈的话,真的一个人悄悄走掉……我他妈才不要等到以后,我现在就要在一起。”

“……我才不会走掉。”丁一博吸了吸鼻子,小声说。

“嗯?”邹斐没听清,低下头问,却被丁一博抱住一口咬在唇上。

“你家里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邹斐沉默几秒,也没想瞒他,无所谓地点点头,说:“没事,就打了几下,总得给他们一个说法。”

他的“几下”让丁一博差点没眼前一黑冲去陆家,死活要带他去医院,整个背上青紫交错,有几道伤口甚至渗了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了私刑。邹斐哭笑不得,把气到语无伦次的丁一博抱在怀里哄,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真没事,就是看着可怕,其实都是皮肉伤,过两天就能好,他们有没下重手我心里有数。”

丁一博拿开他的手,固执地盯着那些伤口,像是在提醒自己邹斐为他受过的伤痛,他把手伸进口袋握紧里面的东西,再拿出来时,掌心上躺着一把钥匙。

“我……拿到了出版社的实习,说好年后就能去兼职,正式毕业后可以直接实习,房子、房子也租好了,这是钥匙,你愿意……”他偷偷瞄一眼邹斐,又将手伸过去一点,几乎放在邹斐的面前,换了一种说法,“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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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狗小丁大胆求同居′???`

39.

邹斐盯着那把钥匙,许久没说话。

丁一博慌了,镇定的表情渐渐维持不下去,放低声音道:“虽然有点小,但很干净的,交通也方便,我都去看过了。”

邹斐伸手抓住他想要收回的手,表情很冷静,声音却更沙哑了,像是竭力克制内心的波澜:“那我现在没钱付房租怎么办?”

丁一博没想到他这样说,拼命地摇头,说:“我已经把定金和前两个月的房租付了,你不用担心,”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脸颊有点发烫,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你可以用、用其他方法偿还,你觉得,怎么样……”

邹斐假装听不懂,微微侧过头追着他问:“比如说?用什么办法?不付房租怎么行呢?”

“……”丁一博有种自己跳进坑里的绝望感,他索性也不要脸了,强作镇定地回答,“就接受肉偿……其他的不要。”

邹斐几乎要笑出来,他从丁一博手里拿过钥匙,仿佛将那颗赤忱的心也一并握在手心里,这一刻家人是否同意对他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他只知道为这个人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觉得挺好,不过这个合同得签久点,你没得反悔。”他说,脸上戏弄的笑变得柔和。

丁一博也笑了,说我永远不后悔。

邹斐背上伤着,丁一博没带他去医院已是最大的退让,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睡寝室里,两人偷摸地溜出学校,打了个车去市中心找酒店。邹斐看到丁一博掏出手机要付钱,笑着把他拦到身后,说:“干什么呢,我也不至于一个房费都付不起。”

丁一博没和他争,他只想快点帮邹斐上药,两人一进房门,他就让邹斐趴到床上,自己去厕所用热水打湿毛巾,小心翼翼地帮邹斐脱去染血的T恤。再次看到狰狞的伤口,他还是忍不住眼皮直跳,邹斐的整个背都肿了,皮下淤血让皮肤看上去像是紫色的,出血的伤口表面也被干涸的血块糊住,他不知道从哪下手,只能拿刚才路边药店里买的棉签先把血块擦掉,再一点点地清理伤口。

药水涂上去的时候,邹斐的背绷了一下,没出声,但丁一博发现了,他咬咬牙继续为邹斐涂药,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轻了,几乎是触碰着移动,涂完一个地方立刻低下头对着伤口吹气。邹斐又抖了一下,只不过这次是因为笑的,他反手想去抓丁一博,结果扯到了刚黏住的伤口,“嘶嘶”地抽着气:“你这是把我当小姑娘吗,按你这速度要涂到什么时候,快点。”

“你别乱动!”丁一博少见地响了喉咙,他把邹斐的手放好,依旧慢慢上药,然后用纱布把出血的地方盖上。

邹斐趴在那,似是低叹一声,抬起半个身子去摸他的脸,声音里半是无奈半是心疼,说:“涂药还是涂眼泪啊,怎么还哭了,真不疼。”

丁一博大概也觉得丢脸,胡乱地用手背抹了抹眼睛,闷声道:“你不疼我疼。”

邹斐一颗心顿时又软有涩,活了二十年没尝过被人这么放心上疼过,大家都默认了他的强者姿态,只想被他照顾,他自己也觉得不需要,压根没想过,结果到了丁一博这,全反过来了,他愿意向丁一博示弱,也乐得被他宠着,反正他怎么来都行。

丁一博给他上完药,又跑去厕所重新洗了毛巾给他擦身体,邹斐见他要给自己脱裤子,连忙按住他的手,说:“别,看在我今天动不了的份上,我自己去洗。”

两人重新躺床上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很累,但都没想立刻睡,分开好几天,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邹斐的背不能碰床,就侧躺着一只手撑脑袋,另一只手搂丁一博的腰,在他的腰窝那轻轻摩挲,丁一博也学他的样子,枕着一只手臂看他,和他说这几天是怎么面试怎么和房东讨价还价的。

邹斐听着很心疼,但他不想说那些马后炮的话,就揉着丁一博的头夸他厉害,他是打心底里佩服,有些事换作他也不一定能顶着压力那么快完成。丁一博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被他一夸反倒不太好意思,又有点委屈,人真是经不起宠。

两人聊着聊着,声音逐渐转小,变成低声呢喃,直至房间里一片安静,只剩空调往外呼呼地吹着暖风。丁一博看着睡着的邹斐,伸出手摸他长出胡渣的下巴,最后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半夜邹斐被热醒,他换了个姿势趴着,看见丁一博竟还维持着睡前的姿势,一听见动静便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摸上他的额头。

“怎么了,痛?”丁一博抹掉他额头的汗,微微松口气,幸好没发烧。他的眼睛很红,里面都是血丝,怕邹斐睡着了压到背,他一直不敢完全睡着,就闭着眼休息。

邹斐的喉结动了动,搭在他腰上的手臂一用劲,将他搂到自己胸前,低声问:“……没睡觉?”

“睡的,刚不是睡着吗。”丁一博拿过靠枕垫在他腰后,好让他睡得舒服点,一边轻拍他的手臂哄他睡觉,“快睡吧,要拿喷雾给你喷一下吗?”他晚上在药店买了很多药,喷的涂的吃的都有,刚才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白天得和邹斐去医院看一下,不然打坏了骨头怎么办。

邹斐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也有血丝,他没有说什么,无声地凑过去吻丁一博,吻得很慢很温柔,最后竟就着亲吻的姿势睡着了。

丁一博后来又守了半夜,等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才靠着邹斐的肩膀睡过去。

他睡得不太踏实,做了很多个梦,一会儿是看着邹斐被挨打,自己怎么喊都没用,一会儿又梦到房东和出版社拒绝他,说要收回房子和工作,耳边不停地嗡嗡作响,他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才发现那是邹斐放在床头的手机在震动。

邹斐不在床上,厕所里隐隐传来水声,丁一博撑起身看了一眼,陆文蔚的名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他犹豫几秒,将电话接起,喊了一声“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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