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求你莫撩人(35)
母亲不帮助陆平,这样她也少了很多忧愁。
宅子虽小,可一应物什俱全,内院有婢女伺候,外院有当值守门的小厮,宅子四周更是有人交替守着,就算陆平找过来,人也带不走。
待安顿好母亲后,陆清宴看着天色不早,直接去公主府。
照着她如回自己家的状态,进房也不敲门,成功捕捉一只正在看话本子的公主。
阿九趴着榻上无事翻着书肆里买来的话本子,在孟婆庄的那本被晴笙收去后,她一直念念不忘,可是没有字的话本子,书肆里并没有,她只好买了些许有字回来先打发时间。
她用过晚膳后就换了一身寝衣,发簪除去,陆清宴一进去就瞧见那双玉足晃来晃去,寝衣下的风光若隐若现,颇有芙蓉帐香之感。
这样的春.景简直太撩人。
出于本能,阿九立即将床榻上的话本都收起来,面对虎视眈眈的人,她觉得要先自救。
民间话本子很多,爱情故事或缠绵不已或风趣幽默,总有亮处来吸引人。陆清宴以前也曾见过长公主痴迷这些,但不会这般躲躲藏藏,她几乎是瞬间感应不友好的气息。
床榻搭着粉色烟绡帐子,阿九立即一把扯过,将人拦在外面,道:“出去。”
这在陆清宴眼中便是做贼心虚,读物害人,她立即钻进去帐内,伸手就要去夺话本子。
阿九买了十几本,一本都不想让她瞧见,连滚带爬的躲在床榻内侧,忽而想到自己的身份,对于马上就要扑过来的陆将军喊道:“站住!”
在床第间想起自己的威信,约莫只有呆公主想得起来。皇帝在陆清宴面前发怒,她都未曾在意过,别提毫无威严的长公主殿下。
陆清宴速度飞快,瞬息就到了阿九面前。阿九恼恨,伸手去推,陆清宴攥住她的手,在她胳膊肘上将书夺过来。阿九伸手去夺,陆清宴一个翻滚就到了床沿,轻巧下榻。
她眸色难辨,居高临下望着她,幽幽道:“最好别让我看到你不该看的东西。”
阿九不明白,什么是不该看的?
陆清宴翻书翻得极快,翻过一本就还给长公主。阿九就忙去榻上捡,半盏茶的功夫就翻完了,她不大理解方才呆公主的所作所为。
床榻上的阿九则庆幸自己的话本子失而复得,整理好后就懒得搭理这个霸道的女人。
阿九不睡觉时在床上只有一个姿势,便是趴着。她的寝衣在打闹后生出褶皱,露出颈间白皙柔美的肌肤,一路下看时就被衣料挡住了,戛然而止,难免不让人浮想联翩。
她满脸写着四个字:我生气了。
陆清宴误会她看些不好的话本子,检查后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冤枉人家自然是要道歉的。她方想上榻,傲娇的长公主嫌弃道:“不许上来,身上都是汗水,脏死了,我嫌弃。”
她气呼呼的模样,感觉下巴那里的肉好像多了些,陆清宴俯身抬起她的下巴,指尖捏了捏,认真道:“捏着果然很舒服,我也嫌弃殿下的。”
阿九暴怒,鬓间几根发丝因方才打闹而翘了起来,没有贴心地贴在额头上,配着她怒目的眼睛,像极了炸毛的小奶虎。
陆清宴贴心替她抚顺那几根不乖的发丝,阿九立即拍开她的手,许是看惯了自己孟婆的装扮,对于这副少女的身体她觉得很满意,从头发丝都脚底,都极是符合她的心意,蓦地被人嫌弃,她生气地将陆清宴赶出去。
她气呼呼地对着门外的陆清宴道:“嫌弃我去找高宁兰,她纤瘦,她美貌,她风情万种。”
陆清宴:“……”
连菊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许久没见长公主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她也跟着无措。知晓犯错的陆清宴清了清嗓子,道:“我还未用晚膳,殿下要不要出去吃些东西再回来安寝。”
屋里没有动静。
陆清宴明白这是真的生气了,吃食都诱惑不了她。陆清宴在门外站了会,月上梢头,想着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先去休息,明日再过来。
既然主屋不收留她,自然就得回将军府。
半夜而归,惊动了厨房里的庖厨爬起来给将军做吃食,陆清宴在外简单惯了,让庖厨做碗面条就可。
她沐浴出来后,屋里出现的不仅有鸡汤面还有她的父亲陆平。
她料到会是如此,也不显得惊讶,唤了声父亲后就坐在一旁吃着面条,陆平不敢打断她吃饭,就在一旁静静候着。
陆清宴到底是行伍出身,吃饭极快,片刻后她站起身,接过婢女手中的帕子擦拭着唇角,徐徐道:“清檀是父亲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您还在世。若是您不在了,长姐为母,这份嫁妆我也出得,但是您活着,便如何也轮不到我,今日我便与您说好,我会添妆,但不是多出一文钱。”
陆平以为陆清宴还是会与自己打着弯弯绕,竟不想这么直接,一时间来时准备的话都没有用处,气得翻着眼睛看两眼,眸生戾气。
一旁整理书桌的陆清宴良久没有听到回话,抬头一看,陆平气得脸色发白,他又是文弱书生,身子晃了晃,竟然直接倒了下去。
陆清宴也吓住了,忙扶起他,命人去请大夫回来。
陆大夫人半晌等不到人回来,也派着心腹回来打探,只是心腹没有回来,就听见请大夫的声音,她不知发生什么事。这次学聪明了,发生天大的事也不出去,由着陆平和她女儿去争,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将军府没有大夫,隔壁公主病了,太后命太医常驻府内,陆清宴急忙命人去请,如此吵闹,又是两府一夜不宁。
连菊晓得公主脾气,不敢去打扰她,便命人请了太医去隔壁,算是保住了阿九的一夜好眠。
隔壁闹得挺凶的,公主府内的下人都听了一耳朵,惋惜陆将军遇到这么不省心的父亲。
阿九昨夜看话本子看到子时,睡得晚了些,隔日就起晚了,近午时才起。
连菊进来替她更衣洗漱,将昨晚的事与她说了。
阿九念叨着今日去书肆再去买些话本子过来,昨晚看得不过瘾,意犹未尽,连菊说的话也不太清楚,半晌才问她:“那死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
沙发有红包哦。
☆、三十六
“自然是没有, 陆将军连夜请大夫, 因咱们府近又刚好太医在, 陆将军就过来请,说是郁闷在心, 心悸故而眩晕。您听听,一猜就是装的。”连菊道。
阿九听了大半大致明白, 陆平仗着自己为人父的身份又在作妖, 以前做官怕御史弹劾,现在无官就使劲作。
一人用完午膳,阿九特地让连菊去将军府看一看, 象征性地送些补品过去,顺便看看真病假病。
府内无事,她打算去长街书肆里买些话本子回来, 收拾妥当准备登上马车的时候,连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回复道:“好像是真的病了, 奴婢瞧着他的脸色都是白的,说是被陆将军气的。”
阿九望着天上的太阳,大有日从西方出的感觉, 陆清宴能让陆家人住进将军府, 就足以表明她是孝女,这么些年与陆平周旋,不会这么莽撞的,若非是陆清宴真的忍受不了?
想想也是, 谁受得了这样的父亲,儿时遭受折磨时视而不见,如今显贵就舔着脸皮上门要巴结,循规蹈矩也就罢了,偏偏不安分。
敢于算计广陵王,就晓得他不是安分的主,昨夜若真是气死了,陆清宴也就扫去一片乌云,偏偏就死不了。
阿九没有管闲事的打算,趁着眼前大好时光去买些话本子回来,顺便看看书肆里有没有无字的图画,被抢夺走的执念有些深厚。
她将连菊留在府内看家,自己一人带着护卫,一行人低调地去长街。
长街是最热闹的地方,无论何时都是人来人往,阿九觉得应该换家书肆才是,上次她看得细,并没有无字的图画。
马车没有停,继续往前行驶,阿九一人入内,让人等着外面,她过去的时候,里面还有些人,她今日一身男装,约莫着无人认识她。
书柜上很多书,她认真挑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想要的,店家走过来,见她锦衣华服,身价不低,便笑问:“公子想要什么样的书,我可以帮您找找看,店面上有些话本子都是俗物,有些好的都不放在这里。”
都是俗物……阿九眨眨眼睛,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店家没有见过如此俊俏如女子的小公子,就见少年握书的指如剥葱,手腕更是欺霜赛雪,轻抿唇角的侧脸姣美,这样的少年不觉让人世间大族的娈童,他想着少年与男子亲热的画面,顿时明白了。
他吩咐人去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也摆着书册,阿九觉得好奇,就好似珍品被人宝贵的藏着,阿九随手拿过来翻看,也是无字图画,不过这次不是两个女子,而是两个男子。
他们躺在草地上,衣衫尽退,紧紧搂在一起,一人压着一人,并且咬着身下那人的脖子,画面与上次那本大不相同。
阿九摇摇脑袋,纯净的面容上显得不解,“不是这个。”
店家也面露疑惑,既然这种不是,他识人多了,一双眼睛极会看人。少年凝脂般的雪白颈子比女子还要纤秀,他恍然明白了,这位少年是女扮男装的。
他立即命人又拿来一个木盒,亲自递给少女,笑道:“这里有十多册,银钱公子看着给就好。”
城内很多世家公子小姐来此寻些书籍回去观看,这都是暗地里的不成俗的规矩,店家也是知晓这点,才敢明目张胆的推荐。眼前这位少女定是行磨镜之好。
阿九看到大红色的封面就是一喜,直接捧着木盒就走,被店家叫停,她顿显茫然。
店家也算明白了,这位就是不通世俗的姑娘,买东西给银子都不晓得,他低声道:“您没给银子呢。”
银子就是黄白之物,阿九明白了,出来时婢女在她腰间悬着荷包,里面放着银子,她掏出一半放在店家面前,“够吗?”
“够了够了。”店家笑得极欢,望着眼前一派冰清玉洁的少女,低声道:“公子下回若还需要,尽管过来,我给您留最好的。”
阿九抱着木盒懵懂应下了,回府后就想着如今将盒子藏起来,陆清宴那人死性不改,若是被她看到就全面没有了。她在屋子里打转,看到柜子上的小暗格,试了试,木盒太大,暗格放不进去。
她急得团团转,望着比她人还要高上些许的柜子顶端,或许可以放上去,她将桌子使劲拖到柜子旁,抱着木盒爬上去,放在靠墙角的那端,又忙不迭的爬下桌子,站在远处看看,会不会看到木盒。
可喜的是她看不见,转个身又觉得陆清宴比她高上些许,她看不见不代表陆清宴看不见的,她又将盒子拿下来,选处低矮的地方放置。
她对于自己的卧房也不太熟悉,还是连菊比较清楚,若是唤她进来相问,保不齐在陆清宴面前说漏了嘴,还是自食其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