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纸片人怀了我的崽崽(44)
“我也不过是看你可怜,神功虽然只有半卷,却可使内力速生,进展奇快。”
陈彦琢磨着他话中真假,沉思片刻,又问道:“多谢恩人,只是恩人自己修炼的功法,我和你无缘无故,你救我性命已是天大的恩情,怎么敢叫你再施善于我,若是恩人不介意,陈彦愿拜恩人为师。”
如果不是身体还不能动弹,陈彦绝对会下来跪拜。
虽然不知面前之人是何目的,可他确实救了自己。良姜奇异的口音并不难察觉,陈彦不免多心。
“彦儿,你日后若是行走江湖,定要多个心眼,一定要记得,天底下没有白掉的馅饼。”
“爹,我才不想去江湖呢,我就要留在大雁关,像爹和娘一样,镇守边关,守护我大召百姓!”
往日爹爹的叮嘱似乎在耳边响起,陈彦眼眸一酸,垂着眼,又充满希冀地看着良姜。
若是旁的少年经此大难,只怕早就会抓住任何摆在眼前的机会。可陈彦并没有完全被仇恨冲昏头脑,哪怕他还在迷茫之中。
良姜轻扯嘴角,好难糊弄的小鬼。
一大清早就来拜访的人,正是昨日在花船见过的上官鼎,他一脸虚色,在门外站着。
看到柏安从后院出来,这才挥着扇子,挺了挺腰,走进药堂,寒暄道:“柏大夫,久闻大名,不如今日一见啊!”
柏安没心情和他说废话,直接切入正题,“不知上官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柏大夫,我……”一旁的小花瞪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二人交谈。
上官鼎轻咳两声,压着声音问道:“柏大夫,这里可有暗室?”
柏安嘴角轻抽,把小花叫回来,“你去后面看看,他们有需要就叫我。”
“师父,我不用跟着一起学医术吗?”
“这个暂时不用。”
“哦。”小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上官公子,请说吧。”
很明显,柏安不想挪位置。上官鼎起身,朝外面看了两圈,今日外面街上人也不多,他复又回来,“柏大夫,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这里无人,请说实话,我好对症下药。”柏安不耐烦地轻敲桌子,他向来对老人孩子的耐心才会多些,真正的病人自然也是。
可像上官鼎这样的人,显然不值得同情。
昨日他只是稍微翻了高山的记事本,瞄了一眼上官鼎那一页,就感觉自己要长针眼了。
“哦哦,柏大夫,其实我……”
柏安给他搭脉,“嘘。”
上官鼎坐好,见柏安一动不动,像是入定一般,又问道:“柏大夫,我还有得救吗?”
“有,”柏安点头,但不多,上官鼎破身很早,如今不过而立之年,身子骨已经被掏空了,照正常来说,早该不行了,要不怎么说练武之人身体强壮呢。
“我给你开些药,你先试着吃一段时间,明日来取药。”
“这样就行了?”
“不然呢?”
“咦,我听人说,柏大夫向来药到病除,一枚药丸定人生死……”上官鼎狐疑地看着柏安。
柏安皱眉,“上官公子,赖话说在前面。你若是再这样荒.淫无度,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你该不行还是不行。我的药,顶多救你一段时间,你若是想要子嗣,便正经和贵夫人商要,若是不想,请出门左转,恕不医治。”
上官鼎被拿捏住了,怂得像个小鸡仔一样,唉声叹气好一会儿,才灰溜溜地用扇子遮住脸离开。
他前脚刚走,高山后脚从门前柳树后面出来,看着远去的上官鼎,高山念念有词地在纸上写下:“骇人听闻!梅花山庄绝后了!”
柏安走过来,把他的本子抢走,高山“哎哎”地叫着,伸手去够,有点矮够不着。
“柏大夫,别抢我吃饭的家伙啊!”
“那些话,你跟上官鼎说的吧?”柏安瞥了他一眼,又翻到了良姜的人物志,在他后面一页。
这次没有标明男宠什么的,只一页小像,恰好是昨日良姜上楼时回眸一瞥,画技真不错。
“嘶啦。”
高山脸上的愁容像是凝固了,“柏大夫,你怎么总跟他过不去啊!”
“罢了罢了,不跟你一般计较,我再画便是。”高山嘟囔着,这回再抢本子,柏安没有让他够不着。
“你收了上官鼎多少银子?”柏安让他进药堂,给他看座,上茶。
高山品了口茶,吧唧着嘴,“柏大夫,你这茶水味道不错,以前没喝过,是什么?”
“松针罢了。别岔开话题,收了多少?”
松针煮水能够促消化,这两天药堂喝的都是松针水。
“嘿嘿,”高山笑着,比了五个数。
柏安沉默不语,把他的手指掰下去一根,“我也要开,记他账上。”
高山:“?”这合理吗?
“送你几颗药,毒药防身,小还丹救命,换不换?”
柏安确实有急事需要听风阁帮忙,可他没钱。
“换!”高山满意地点头,“柏大夫,你要打听什么?”
“帮我打听一下,我师父在哪,如果能够找到他,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急需他帮忙。”
遇事不决就摇人。
柏安决定稳住良姜,找师父回来看看良姜得的是什么病。
他掏出两个药瓶,抠出来两颗摧心丹,一颗小还丹,交给高山。
“柏大夫,不给个瓷瓶?”
柏安抬眼看他,又耷拉着眼皮,“一个十两,两个算你便宜点,三十两。”
高山:“……”
送走高山,柏安又有了三十两进账,心情还算不错,今日街上人少,他向高山打听过了,昨夜铁十三无端遇刺身亡,一大早梅花山庄的人就围了清水镇,挨个排查这里的江湖人士,闹得人心惶惶。
就连县衙里的衙役也被拉着一起寻人,是以镇上的人怕惹上事端,纷纷闭门不出。
柏安对江湖之事一知半解,自然不知道梅花山庄有多大能量,当然也没心情去了解。
今日大概病人不会太多,柏安收心,去后面清洗药材,该上锅蒸的就上锅蒸,该开炉炼药的就扔进去,忙得脚不沾地。
良姜把躺椅搬到了屋檐下,懒散地躺在藤蔓阴影下,双手压在脑后。
小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身边,伸出小手给他揉着小腹,“漂亮哥哥,还疼么?”
“娘亲说了,揉一揉,吹一吹就不疼了,小花给漂亮哥哥揉一揉。”
良姜“嗯”了一声,睫毛像蝴蝶一样舒展,重新把栀子花簪在小花发髻上。
目光放在不远处的柏安身上,他体型修长,有些消瘦,忙的脚不沾地,好长一会儿连口水都没空喝。
唇干的起皮,有些刺人。
良姜躺在那里,晃悠着竹椅,嘎吱嘎吱好一会儿,起身。
“你去哪?”柏安抽空看他,“好些了吗?”
良姜一起来,小花便往陈彦屋里赶,“彦哥哥,我给漂亮哥哥揉得不疼了,给你也揉一揉。”
师徒俩都是爱关心人的性子。良姜不理柏安,去药堂拿来铜壶,给他倒了碗清黄的茶水,不容置喙,“喝。”
柏安笑着端了茶水,顺势摸了摸他要收回的手,很凉。
“给你和小花烤红苕吃,你好好躺着休息,我自己能来。”
良姜重新回到躺椅上躺好,眯着眼,晒着太阳,听着屋里小花和陈彦说话的声音,闻着院子里洋溢的药材气息,睡意上涌。
柏安从厨房篮子里挑了两个红苕,小花娘亲送来的,去年冬天在地窖里放了一个冬天,吃起来甜得像蜜一般。
炼制药丸的炉子没熄过火,柏安把草木灰扒到一边,在架着的炭火下面支了些空隙,把红苕丢进去掩埋。
还没晒好的药草照旧摆到药架上,阳光愈发刺眼,恍惚之间,柏安还以为自己仍旧在海岛上的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