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总说他爱我[快穿](40)
陈觅没有来,他就知道他不想见他了。现在他得了消息追来,也是自己上赶着的,陈觅犯不着刻意等他,更用不着顾及他的感受。喜欢的时候自然是千好百好,万般条件都一口应下,不喜欢了,也就是桥归桥路归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
不甘心的人是他,不愿意松手的人也是他,为此吃点苦也是理所应当。
驱魔人协会北美分部替他们叫好了车,就停在海岸边。孔洲把秦先生赶到前排,自己和陈辞坐了后座。他拿出资料,振振有词道,“陈……他在北美这边的摊子铺得挺大的,日常活动范围也基本可以圈定在几个主要城市。你看,我们先开车去附近的Y州,再飞去……”
孔洲滔滔不绝地说着,陈辞偶尔点头,也不知道真的听进去多少。
孔洲觑一眼他的神色,放下资料,爽朗道,“这些明天再说!姓秦的找人在附近订了今晚的民宿,就在一片杉树林边上,听说主人还养了雪橇犬。”
秦先生回头道,“叫我名字。”
“呸。”孔洲扮了个鬼脸,扭头对陈辞道,“你笑一笑嘛陈叔叔,我们可以坐雪橇了哎!还可以冰钓,运气好还可以看……”
“提醒你,我们只住一晚。”
孔洲顿时泄了气,趴在椅座上去拍前排秦先生的脑袋,被抓住手后又哇哇大叫,拼命耍赖求饶。
陈辞恍惚想起,当年他、陈觅、孔洲三人坐在一辆车上时,也是孔洲闹腾着和他搭话,剩下陈觅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边上。不过这时的他应该比陈觅当初要好受不少,至少他不喜欢孔洲,也不喜欢秦先生,最多在那种插不进脚的亲密感中感到落寞。
车子远离了海岸,经过一阵颠簸行驶后停了下来。
一大片连绵的冷杉林边有一座两层高的木屋,独栋尖顶,外墙只刷了清漆,原木色看着和周遭环境十分相衬。孔洲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一脚陷进积雪里险些摔倒,被出来迎接的房东热情抱住。
房东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体型在北美可能算不上肥胖,但也压得孔洲够呛。双颊泛红如同醉酒,发际线颇高,一口浓重的口音,十分健谈,抱着孔洲就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让后下车的秦先生面色瞬间变黑。
秦先生拔萝卜般把孔洲从房东怀里拔了出来,拉到自己身边,用流畅的英语和对方交谈了两句。陈辞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房东早年在Y州做工程,四十多的年纪查出来肝脏有问题,不能频繁熬夜,干脆辞了职住到这边,自己盖了幢小楼接待些散客,有事的时候陪散客玩玩儿,没事就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去冰钓,好不自在。
孔洲听着羡慕起来,用半吊子英语直夸这样真好。
陈辞看着近处的冷杉林,远处的雪顶,难得和他升起了同样的想法。积雪经年不化让这里看着有些冷调的苍白,但胜在平静,盖着雪被好度过很多个春秋的安详。
“我订了两间房……”三人跟着房东走进木屋,正低头换鞋的时候,秦先生悠悠道。
陈辞还没说什么,孔洲当场炸毛,“你也太抠了吧!”
秦先生被闹得忍无可忍,脑门青筋暴跳,道,“一共就三间房出租,一间早就被长租了,你还想怎样?”
孔洲立刻抱住陈辞的胳膊,“那我和陈叔叔住!”
“别闹了。”陈辞看他们谈恋爱感觉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孔洲对着旁人都十分好说话,唯独对着秦先生时好似吃了火.药桶,时时会爆。不过两人一直也没有分手。
别人的感情都那么顺遂,像他和陈觅这样颠来倒去彼此折磨的,可能也少见。
他拉开孔洲的胳膊,把人推到秦先生怀里,自己拿了玄关处的钥匙上楼。三间房呈品字状排布,他们订下的两间在走道一侧,另一间在对面,房门紧闭,可能租客还没有回来。他打开自己那间房,将钥匙往床上一扔,仰头倒了下去。
辗转反侧了很久,真正睡觉的时间也许还不到半小时,陈辞摇着昏沉的脑袋走到窗边,拉开帘子看了眼天色。
外边已经黑透了,远远能看见雪山的尖顶反射着冰冷的光,木屋外的雪地里立着两盏路灯,橘黄色柔光倒是温和,照亮了半空中细细洒落的雪砂。
一辆越野车的大灯忽然亮起,打破了窗外的宁和景象。陈辞看清了那辆越野车的外形,慌忙转身打开房门。
孔洲正站在门口,挠头笑道,“陈叔叔,你醒啦?威尔逊叫我们下去吃饭。”
陈辞点了点头,快步朝楼下走去,把木楼梯踩得咚咚作响。
镇定一点,一样的车型而已,来的未必就是他。但心跳已经快得要从胸口蹦出来了。走到楼下,秦先生已经在餐桌边坐下,旺盛的炉火把客厅烘得无比暖和,房东威尔逊开了瓶冰酒,见他下楼,便举杯邀他赶快入座。
“怎么了?”秦先生察觉到陈辞的异样,站起身来。
陈辞欲言又止,门铃忽然叮咚响起。
威尔逊放下酒瓶,大跨步走到门边,边回头对他们解释应该是另外两位房客回来了。
陈辞还来不及做好准备,房门就被打开,穿着鲜红御寒衣的人带着满身风雪从门中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身形高挑的金发女子,有着厚衣都遮不住的热辣身材,小鸟依人地缠在他周围。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威尔逊更是大笑着和他们开着带颜色的玩笑。
陈辞站在楼道和客厅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孔洲咚咚咚的下楼来,没看见进门的两人,好奇地对陈辞道,“陈叔叔,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
秦先生按住他的肩膀,扭着他转了个身,让他面向房门。
“这……这是……”
陈觅摘下防止雪盲的墨镜,对两人一颔首,笑道,“好久不见。”
住在一幢木屋中的六个人吃了顿沉闷的晚饭。期间房东威尔逊屡屡想要打破尴尬的氛围,可惜陈辞这三人都不配合,只有金发美女偶尔和他搭两句话。
陈辞叉着盘中的烧牛肉,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边想,哦,原来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他们今天出门钓了鲑鱼,顺便还在林子里打了两只雪兔……
哗啦。饭吃到一半,陈觅推开盘碟,起身道,“我先走了,你们请慢用。”
金发美女随之起身,威尔逊朝他们挤眉弄眼地比了个手势,对餐桌上的众人说了句俚语,大意是春宵苦短好好珍惜。可惜剩下的人没有一个配合他哈哈大笑。
“我也吃好了。”陈辞起身道。他餐盘中的牛肉被戳的面目前非,然而并没有被吃下一口。
回到楼上,对面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陈辞强忍住砸门的冲动,站在房门口徘徊了片刻,回到自己房中。他躺回床上,不多时又暴躁地走到门边,侧起耳朵,似乎想听清楚对门有没有什么动静。
一片安静,他觉得心慌,但想到可能再听下去会听到甜腻的……他又不敢再听。
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陈辞倒了杯冷水,仰头灌下,安慰自己道,陈觅离开他那么久,身边总不能一直没有人,他可以一一
陈辞将玻璃水杯狠狠摔到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去他妈的可以。他根本做不到,别说亲眼看着陈觅和别人卿卿我我,就算想想,他也会无法忍受到噩梦连连。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感觉自己日益衰弱的神经快要不堪重负。当他低头弯腰准备捡起水杯时,房门被人轻轻扣响。陈辞慌忙把水杯踢到床底,把溅上了水渍的地板用一旁的毛毯盖住,收拾好上衣,又拿出手机对着前置摄像头看了眼发型,这才打开房门。
“您好。”金发美女倚在门边,颇有风情,“请问您是出了什么事吗?我在隔壁听到……”
来的不是想见到的人,陈辞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没事,不小心摔了个杯子。”
金发美女的表情生动而美丽,“哦,那就好。我和陈,都有些担心,没事就最好了。”
“等等。”陈辞喊住她。
有些难以启齿,但他确实很想问个清楚。“你和他……是那种关系?”
金发美女蹙眉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咧嘴笑了,脸上露出颇为玩味的表情,“哦不,我们只是朋友。你懂的,那种朋友。”
她的话让陈辞整夜难眠。
半夜时分,他听到窗外的风声骤然变得很紧,咆哮呜咽,如同妖声。下床拉开窗帘一看,目之所及尽是漫天风雪,路灯已经坏了一盏,剩下的一盏在风雪中孑然孤立片刻,也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这是一场突然袭击阿拉斯加全境的暴风雪,来势汹汹,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无法停歇。
第二天一早,威尔逊就和他们说了这个消息。一夜之间道路被积雪封锁,他们恐怕得在这里继续住上一段时间。这个生性乐观的北美男人说起暴风雪时毫无惧色,表示他家储存了充足的罐头和清水,足够他们等到积雪融化的一天。而且现在风雪暂歇,住客们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不远的温泉看看。
“天然的。”威尔逊意味深长地笑道,“可以做很多事。”
第54章 他眼里有星光18 [完]
【高雷预警】
陈辞对那个所谓的天然温泉并没有兴趣, 从房东的书柜上拿了一本近千页厚的工程类书籍,像是慵懒的猫一样窝进了壁炉边的靠椅里。
孔洲对秦先生无奈地摊手, 努嘴让他想想办法,秦先生对把度蜜月变成三人行的事显然缺乏兴致。还是房东威尔逊的一句话打破了僵局, “可是我要出门去看看路况, 陈他们也出门了, 你一个人留在这不会很无聊吗?”
陈辞把书一合, 问, “他出门了?”
“是啊。”威尔逊吹了声口哨,“一大早,我还在烤面包,陈和他的女伴就出去了。哦,冰天雪地嘛……你们去温泉前最好留意看看有没有人……”
孔洲看见陈辞的脸色不好,忙用蹩脚的英语打岔, 边说边比划道,“你是不是养了一群阿拉斯加, 大的, 凶的,能拉雪橇的?”
威尔逊养在附近的阿拉斯加个头有成年男子那么大,膘肥体壮, 长毛覆盖, 额头上的两撮白毛看起来非常有神。孔洲看的眼睛发直,被秦先生抱在怀里才没吓得掉头就跑。
威尔逊套好皮绳,极力推荐他们都来坐一坐。卧式雪橇空间不算宽敞, 大约只能容纳一到两人乘坐,陈辞当然不会和他们抢这个机会,退到一边,看秦先生半拖半抱的把孔洲按上雪橇。
“好好玩。”陈辞把两副护目镜递给秦先生,秦先生劈头给孔洲罩上,也不管他急得大叫,就朝威尔逊比手势可以出发了。
雪橇犬得了指令,齐齐撒爪狂奔,地上的雪砂和石子飞溅,
陈辞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雪地里,和威尔逊告别,自己慢慢朝杉树林踱去。虽然看似漫无目的,其实一直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走。没过多久就看到地面腾升的水汽,隔着几棵高大的杉木能看到一湾不大的温泉。
温泉里有人。幸好,他在心跳骤急的瞬间看清了只有一个人。
陈辞放轻脚步,慢慢走近。对方的下半身都浸在温泉水里,胸口和脖颈裸.露着,一手搭在岩石上,意态悠闲地时而轻轻敲击。赤.裸的后背肌肉壮实,已经完全脱离了少年人的单薄,绷紧时更是能看到水珠顺着紧致的肌肤滚落,是成年男子特有的性.感。
陈辞知道自己的脚步声根本瞒不过对方的耳目,对方没有回头,大概就是不想主动打这个招呼。他理了理领口,咳了一声,走到温泉边,“好巧,你也在啊。”